“是挺久的。”許夜盯著他:“有什麽補償嗎?”


    他知道有個人在這座賭場裏,那個人身上的詭氣最濃鬱,沒有半點遮掩。也因此,來這裏麵賭博的暴徒,不敢反抗賭場定下的規矩。


    他們隻是賭,賭輸了,灰溜溜跑了。不會發飆,也不敢把錢再要回去。


    “你想要什麽?”金發男子眯起眼睛,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有用的信息,結果就是:


    “錢。”許夜毫不猶豫開口。


    “很簡單,去賭,贏錢最快。”


    “會輸的。”許夜很認真回答,這是他根據半個月的數學計算得出的結論。


    無論賭徒輸還是贏,最終獲得利潤的一定是賭場。這是一個數學遊戲,概率學的問題。


    許夜可不想被賭場給玩弄了。


    再說,贏一把,輸一把的,金額太少,還費事。


    他想要存在這裏……全部的錢。


    金發男子坐直身體,看著他的臉:“嗬,真有意思。”


    “你很好。”


    “那我可以入職嗎?”許夜記得自己來時的目標,是找工作。


    但他現在已經改了,看著這麽大一個賭場,嘴角流下可恥的口水……


    “你很好。”金發男子又說了一遍,眼裏是止不住的欣賞:“幹我們這一行的,第一件要記住的事,就是千萬不能賭。”


    可能有人好奇,賭場老板為什麽不賭呢?


    這和販*的不吸一樣,


    因為不參與進去,所以更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宏觀全局。


    這時候就會發現,賭,是不永遠不會贏的。


    賭場,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


    賭博是投機,開賭場是投資。


    人想要賺錢,得投資,不能投機。


    “你符合我們賭場的所有招聘要求。”


    “但我不能錄用你。”桑文忽然抬起胳膊,袖子下麵出現一把槍,黑黝黝的洞口直指許夜腦門。


    他觀察許夜的表情,想在這個人的臉上看到恐懼,驚慌等一切普通人該出現的神色,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


    沒有。


    一點也沒有,那張臉如萬年的枯井,平靜無任何波瀾。甚至在感受到桑文的疑惑時,那人微微抬頭,靦腆的對他笑了笑。


    這讓桑文放在扳機上的食指忍不住停頓了一下,別管是不是裝的,就這份淡定的態度,已經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他決定多聊幾句,讓對方在死之前,能做一個明白鬼。


    這是他對一位硬漢,最基本的尊敬。


    “你知道我和胡漢的關係嗎?”


    許夜眯起眼,胡漢,大概就是之前遇到的酒吧老板名字了。


    “我當年在一次和敵人火拚的時候,腳下炸藥忽然爆開,是胡漢及時推開我,我們兩人一起落入了附近的草叢裏。”


    許夜點頭:“你欠了他一條命。”


    “是啊,我當場承諾,可以替他辦一件事。無論這件事有多難,下刀山上火海,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在所不辭。”


    桑文思緒飄渺,似是想起了很久遠的記憶:“但是在第二天,我發現,那顆炸彈是他埋的。”


    彈幕:“對不起,沒忍住笑出聲了。”


    “哦,這真是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呢!”


    “可惡的浪漫國,又開啟了奇奇怪怪的語調。”


    “沒想到英雄救美的橋段,還可以這樣使用。這不是攜恩圖報嗎?還是故意製造了恩。”


    桑文:“現在他寫了封信,把你介紹過來,說要讓我履行當年的承諾。”


    什麽狗屁承諾,桑文因為當年的事恨死了胡漢,他能認真給許夜安排工作嗎?


    “你說,我該怎麽好好報答他?”槍口在腦門上摁了一下,留下紅紅的印記,桑文一副居高臨下的姿勢。


    許夜睜大眼:“我要是你,就會想辦法好好招待我。”


    “畢竟我前腳剛剛攪黃了他的生意。”


    ……


    許夜留了下來,他從最基礎的荷官開始幹。


    酒吧老板寫信給桑文,他賭的就是,桑文在看到信之後,會非常生氣,直接去找許夜的麻煩。


    倆人實力都很高,但不管最後誰贏,對胡漢這個仇人都有好處。


    他沒想到的是,桑文確實為難了許夜,


    他看似給了許夜錢,但其實手裏的籌碼是誘拐人犯錯的糖衣炮彈,許夜不僅抵擋住了個,還得到了桑文的賞識。


    倆個本來站在對立麵的人當場把話說開……破壞掉胡漢的計謀。


    許夜被人帶走,開始進行培訓。


    也就是發牌,話術和賭場玩法的一些東西,許夜這半個月待在裏麵,早看了個七七八八,上手非常得快。


    這大概就是天賦吧,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不會算,看見賭局,卻能三秒鍾理解內裏的規則,並且在腦子裏精準算出概率。


    培訓師也很高興,和桑文匯報完,第二天就讓許夜上班了。


    還是熟悉的地下三層,隻不過這一次,許夜是以發牌者的身份出現。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顯得身材修長,手上套著白手套,表情一絲不苟。發起牌來利索又麻利,讓人毫不懷疑,他已經幹這行幾十年了。


    玩家賭輸贏的方式很簡單,


    由許夜隨機抽取四張牌,分成兩張+兩張,即a和b兩個陣營。


    玩家可以自行押注,選擇a和b哪方牌麵加起來的個位數最大,或者可以選擇押注c,即a和b的結果相同。


    一下午的時間,許夜工作進行很順利,還拿到了不少的“紅”錢。


    作為荷官的身份,要比在旁邊圍觀,更容易受到顧客的打賞。他今天的“紅”錢,是以往的五倍之多。


    彈幕:“我還以為賭場都出老千呢,看起來沒有,一上午都是賭場在賠本。”


    “真的嗎?搞得我也想去試試了。”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之後都蠢蠢欲動,某些以此為產業的國家狂喜。期待能夠大賺一筆。


    到晚上的時候,許夜在樓上吃了點山珍海味。


    荷官的夥食比較偏一般,外頭無限量的高級美食,其實是為了吸引顧客們來玩耍,在賭桌上換一種方式,將他們吃下去的錢成百上千倍的贏回來。


    許夜不賭博,就自己掏錢,吃頓好的。


    他是有點守財,但從不虐待自己,有山珍海味擺麵前,非要去吃糠咽菜。


    彈幕:“許夜大佬這麽守規矩,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在規則怪談吃飯還給錢,這像話嗎?”


    “感覺不妙,孩子靜悄悄,一定在作妖。”


    “許夜大佬不會就一直打算這麽工作下去吧?”


    “那也挺好,我喜歡看許夜大佬發牌,酷酷的。已截圖,存屏保。”


    “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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