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顧朝著前方劈去,一個黑影暴起,還沒待看清長相,逃也似的飛奔出去。


    要不是地麵一路上殘留下的血跡,還以為剛才看花了眼呢。


    “該死,跑的真快。”


    新娘麵色難看,有些掛不住。雖然剛剛那種情況,對方確實該跑,換作她自己也一樣,畢竟不跑就是等死。


    可她的心裏,怎麽還是那麽不得勁呢?


    許夜轉過身,朝著新娘大聲保證:“你放心,我現在就和村長說,一定會對你負責。”


    “不用,已經遲了。”


    “這個婚,我是自願結的。”


    “哦。”許夜不說話了,站在原地顯得有些無措。


    新娘看出今天自己是沒辦法拿眼前的人怎麽樣了,狠狠心關上門:“你走吧~”


    剛還在溫香軟玉的許夜,眨眼間就被人趕了出來,碰上一鼻子灰。


    急得他直拍窗戶:“喂,你等等,咱們兩個不是相愛嗎?”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


    “你給我出來。”


    被騷擾的不耐煩了,最重要的是,許夜聲音越來越高,大有把村子裏所有人都吼起來的覺悟。


    房間門再度被打開,這次,扔出來的是一個香囊,女人聲音尖細,帶著一點敷衍和安撫:“此為我們兩個的定情信物,你先走吧,以後我們還有機會相見。”


    許夜無奈,撿起地上的香囊揣進兜裏,戀戀不舍道:“好吧,你說話算話哦。”


    轉身,一個慘白的人頭突兀出現在眼前,就這麽直勾勾盯著許夜,看著怪瘮人的。


    不小心沾到電鋸上的鮮血,人頭向後拉開距離,這才看清楚,眼前竟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走吧,夜深了,狗娃子,少杵別人家門口,我帶你回自己的房間。”


    ……


    這一關裏淘汰掉接近五分之一的天選者,人們發現,隻要任由新娘開了門,不管躲藏在房間哪裏,都會被輕易找出來。


    那些沒被淘汰的人,則是一開始就想辦法阻止新娘開門,從根源上杜絕了被發現的可能。


    “怎麽會這樣?天選者躲在哪都會被知道,新郎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哎呀,詭異嘛,厲害一點也正常,說不定是根據氣味找的。”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明知道有氣味的情況下,新娘為什麽還開門?畢竟戴綠帽子這種事,除了天選者,新娘本人被發現後情況也不妙吧。”


    陳躍跟著麵前這個自稱“二叔”的老年大叔一路向前走。


    男人身穿一套色彩鮮豔的長汗衫,兩隻臉頰紅撲撲的,手裏提著一個發白的燈籠,散發出有限的,恰巧能照亮方圓半米間的光亮。


    怪哉,從剛剛房間的細節來看,桌上擺放著兩個大瓷茶缸,上麵還有某位偉人的畫像,自己所處的副本應該是現代,前十幾年啊。


    怎麽還會用燈籠這麽古老的產物趕路。


    陳躍快要奔三的人,對十幾二十年前的生活狀態並不是一無所知。


    更何況他手裏握著槍,連剛剛的新娘看見都瑟瑟發抖,眼前的二叔卻十分淡定。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前麵的男人連同燈籠,開始左右搖擺起來。


    左~右~


    !!!


    陳躍一個激靈,


    什麽東西風一吹就搖晃,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卻不敢表現出來。


    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刮風隻是暫時的,當氣流安靜之後,前麵一直趕路的二叔忽然停下來,轉過身:“你怎麽不走了?”


    那風並沒有將燈籠吹滅,相反經曆過一番磨難之後,裏麵的火燭反而躥了起來,更加明亮。


    亮到什麽程度——陳躍清晰的看清楚二叔本體。


    圓圓的帽子,胖嘟嘟的頭顱,臉上的紅暈是毛筆畫上去的腮紅,圓潤又規整。


    至於衣服豔麗,給死人穿的壽衣,能不豔嗎?


    原來剛剛之所以風一吹就搖晃,皆因為眼前帶路的二叔不是人?


    不對,也是人,是個紙人。


    草(一種植物)


    陳躍轉身撒丫子就跑,


    用腳趾頭想想,大半夜忽然出現一個紙人,能帶他去什麽正經的地方?


    怕是剛出狼窩,又得入虎穴了吧?


    留下紙人站在原地,露出個陰惻惻的笑,臉皮子都笑褶皺了。


    頂著滿頭壓力,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敲新娘子的門:“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回來看看。要不我晚上在你這兒將就一下?”


    “滾,莫挨老子~”


    陳躍堅持敲門,嘴裏麵喋喋不休:“太遠了,我不想回去。”


    裏麵傳來嫌棄的聲音:“我說你騷擾人,起碼找個像樣的借口吧,你房間就在對麵大槐樹旁邊,一共才幾步路。”


    “哦,好吧。”


    成功打聽到關鍵信息,大槐樹,確實距離很近,站在新娘門口,都能夠望的清楚。


    ……


    另一邊,許夜跟著紙人二叔走在深不見五指的鄉村小路上。


    忽然,他懷中的香囊不小心掉落,


    許夜彎下腰伸手去撿,與此同時,紙人的視線也恰好落在了香囊上。


    許夜急忙解釋,露出個靦腆的笑容:“不好意思,這是我愛人的東西,他不方便與我見麵,送了定情信物以示安撫,讓我們以後多保持聯係。”


    紙人有一瞬間的震動。


    許夜的代入感很強,他既然已經認定自己的身份,就一定要演下去,主打個真情實意。


    於是,


    許夜在羞澀之後,又露出個苦澀的笑容,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說什麽多聯係,壓根就是騙人的鬼話,為的就是敷衍我。她都要結婚了,還怎麽和我保持聯係?”


    “你說對嗎?”


    紙人二叔:“……”


    啊……這,叫他怎麽回答。


    再說,他也張不開口,說不出話呀。


    紙人默默調轉方向,引著許夜朝另一邊走去,一柱香的時間後,兩人來到大槐樹下。


    紙人挑起手中的燈籠,向前門口的方向晃悠一下,示意許夜進去。


    許夜憤怒:“二叔,你路癡吧?這麽近的距離,帶我兜個大圈子。”


    “就你這水平,下次記得別給人指路了。”


    紙人身形搖晃,不知道是無語還是氣的,一時間不太穩當。


    乖孫子,老子本來是送你入地獄的,現在把你帶回安全的地方,還挑三揀四。


    但是想到了什麽,自己穩住身體,握著燈籠走了。


    房間不大,許夜推門進去,裏麵的布置與新娘房間比起來很一般。


    許夜搜尋了一會兒,從床底摸出張紙條:


    【怪談副本:山村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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