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再次被推開,許夜定睛看過去,這次進來的是一群穿著年輕,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男男女女。


    隻是他們的臉色不太好,每個人都頂著兩隻濃重的黑眼圈,沒有精氣神的樣子。


    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尤其是最後一位進來的男生,頭發蓬亂,留到屁股那麽長。皮膚幹枯的如樹皮,上麵布滿一層層深厚的褶皺,行動起來四肢僵硬。


    有點像科幻片裏的機器人,幹什麽都是一板一眼。


    “餓死了,老板,來幾桶泡麵,再拿兩根澱粉腸。”


    最前麵的幾人招呼著,自覺坐到靠窗邊的小木桌上,等待店員為他們服務。


    許夜朝著後邊努努嘴,正在打掃衛生的魚眼怪,不情不願從貨架上拎起幾桶泡麵,送到桌上。


    魚眼怪走近幾人,朝著前麵那幾個男女吸了吸鼻子,頓時眼珠子快要蹦出來,嘴角流下不爭氣的口水。


    “好香啊~”


    突然,他的鼻子順勢湊到了最後一位身上,轉頭開始幹嘔。


    “你沒事吧。”旁邊梳著馬尾辮的少女關心問道,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可樂遞給魚眼怪:“難受就休息一會兒唄,喏,這瓶我請你。”


    魚眼怪木訥的看著手中飲料,馬尾女孩見她收下,又回到座位上。


    這位女生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從背麵看屁股的地方黃黃的,沾滿了泥土,與周圍的純白色對比十分顯眼。


    別看魚眼怪自己剛開始身上一直滴水,但其實他有些強迫症。要麽把一個地方完全弄亂,要麽就幹幹淨淨的。


    這樣一半幹淨一半髒的畫麵,最讓人難受了。


    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女生的屁股。


    “啊——流氓!”


    隨著啪的一聲,魚眼怪物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他捂著臉委屈的解釋:


    “你屁股上沾了許多土,黃不拉幾的。”


    女孩大怒:“胡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裏,壓根就沒去過帶土的地方”。


    她有潔癖,還喜歡穿淺色的衣服,平日最是注意幹淨了,走到哪裏都要觀察四周的情況。


    既然確認自己身上是幹淨的,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眼前的店員在說謊,目地就是為了占便宜、


    女孩惡狠狠瞪著魚眼怪,急得快要哭出來:


    “虧我還請你喝可樂,呸,恩將仇報。你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魚眼怪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說女孩看不見自己屁股的情況,這種狀況還算情有可原。可她的那些同伴,竟沒一個人出言反駁,是全部瞎了嗎?


    許夜站在收銀台前,將所有的情況收入眼中,挑了挑眉,笑眯眯說:


    “不好意思啊,這人精神有些問題,我也是看他可憐,不忍心放在街上餓死,收留進來打個雜,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神經病?


    魚眼怪不忿的瞪他,在接觸到許夜無意中的帶著威脅的眼神,訕訕低下頭,回到貨架前重新打掃衛生去了。


    他是個強迫症,今天必須把店內打掃幹淨。


    “話說幾位幹嘛去了,玩兒的這麽晚?”許夜狀似隨意的打聽。


    他長的帥氣,說話又好聽,不發瘋的時候,站在那裏,還自帶儒雅的氣質,給人一種是個“讀書人”的錯覺。


    幾人瞬時態度好了不少。


    “我看你和我們年紀差不多,也是在這附近勤工儉學的學生吧?”


    許夜笑笑不說話,既不答應也不否認,在馬尾辮少女的認知下,這算是種默認:


    “我們幾個晚上聚會,吃完飯一起去打麻將,打到半夜,現在又餓了,出來找點吃的。”


    直播間彈幕:“打麻將?騙誰啊。”


    “我看他們的樣子根本不是打了一晚上麻將,倒像是一起去哪個土坑裏跳了個舞。”


    “最後一個男生明顯有問題,其它幾人眼睛都下了嗎,發現不了。”


    ……


    就在此時,一個梳著平頭,戴眼鏡的男生,看到了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眼前一亮,上去打開。


    兩隻粉紅色的小豬出現在屏幕裏,


    喬治:“哼哼。”


    佩奇:“呼嚕嚕。”


    喬治:“哼哼哼。”


    在場的幾人全部發出笑聲,除了最後一個進來的長頭發男生,他陰沉著臉對許夜提出要求:“可以換個頻道嗎?太幼稚了,我不喜歡。”


    【規則二:本店奉行“顧客即是上帝”,顧客提出的任何要求,理應盡力滿足他們。】


    【規則七:電視裏隻播放小豬佩奇,顧客如果有換台的要求,請拒絕。】


    如果按照規則二行事,許夜按照顧客要求換台,那麽勢必又會違背規則七。


    但如果按照規則七拒絕換台,又會違背規則二。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判斷,覺得這兩條規則裏有一個是錯誤的。


    但深知規則怪談尿性的許夜,卻不這麽認為。


    任何規則都是正確的,隻不過它們觸發的先決條件不同。


    許夜:“真的要換台嗎?可是我們都覺得好好笑啊。”


    “現在大學生都喜歡看這個。”


    許夜發出靈魂質問,假裝半開玩笑的問:“難道你不是大學生嗎?”


    眼看其它幾人的視線全部向自己轉來,馬尾女孩兒疑惑的看著他,露出回憶之色:“我之前好像確實沒在學校見過你。”


    長發男生說話都結巴了:“我,我當然是大學生啊。”


    “就是你們隔壁班的,之前沒見過是因為我很少去上課。”說話間,因為緊張,他的手指劃過桌麵。


    指甲大概有十多厘米長,發出刺耳的磨損聲。


    但其它幾人就像沒看見一樣,完全無視掉了。


    馬尾女孩兒:“那就好,這個動畫,對於小學生來說可能有點幼稚,但對於我們大學生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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