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令我們赴前線抗敵,赴湯蹈火,我們女兵自是無畏前行。然如今要我們在男子身後躲藏,此事我們萬萬不能做。魏將軍當初建女軍,難道不是為了沙場拚殺嗎?何以如今卻反悔?若此番召回,何不直接解甲歸田呢?”鐵梨花目光如血,怒意翻湧。她前陣子受傷甚重,麵色仍蒼白虛弱,不住咳喘,一位女將連忙上前輕輕撫背,助她平息氣息。


    陳炳南被鐵梨花率真的話語噎住,一時無話。皆知女兵回撤,實為護她們遠離即將到來的慘烈戰鬥。嫩江橋之役已讓男兒心痛,無人願再次目睹此情景。


    “此議由我提出,鐵將軍,各位,是我魏晨東食言了。甘肅二十萬雄師正奔襲黑龍江,到時,由你們與他們交替駐守。”魏晨東自座中起立,望著神色悲戚的女將,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這些女性勇士,皆悍不畏死、驍勇善戰,隻是由於性別,身為現代人的他心底依然存有一絲舊時代的男性優越感,他想要保全女子。江灣鄉的悲劇令他不堪再忍女兵直麵日軍,可黑龍江的戰鬥艱難,留守的隊伍難免要與日寇殊死搏鬥。


    “魏晨東,你枉為男子。”突然的嗬斥自門外傳來,眾人一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臉上皆浮現詭異。


    魏晨東頭痛萬分,這黑龍省內敢如此責罵他的,除了其妻苗香玉,無人能出其右。


    尚未現身,聲已至。苗香玉闖入室內,眾人閃避,諸多女將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


    “魏晨東,且告訴你,女子兵團為何成立?”


    “我提議的。”


    “來黑龍江又是誰的意思?”


    “也是我。”


    “讓女子兵團擔當江灣鄉的攔截任務,何人的決策?”


    “我。”


    “女兵是否丟過炎黃之顏?是否丟過男子顏麵?”


    “未曾。”魏晨東麵色苦楚,回答間已被動地位步步逼仄。


    “江灣鄉一役,三十八師萬餘英勇抵禦四萬餘敵軍三天有餘,姐妹何止千百,團長關、副團長吳、江、營長王...諸多傑出兒女長眠於此,她們退過半步麽?上至將領,下至兵卒,即使隻剩最後一息,她們也不會辱及炎黃。”


    “不日前,四位卓越空軍女飛行員遠涉千裏突襲沈陽日軍司令部,麵臨敵人層層防線,她們何曾膽怯?任務執行得多完美,誰能麵對全國國民說能保證完成此等艱巨使命?尉官杜春燕更是以青春熱血,於民眾注視下同敵共隕,如此壯舉,何損中華之光?”


    ……


    苗香玉逐一敘述著女兵們的英勇事跡,情感高昂,激昂振奮。


    “嗚...”諸多女將抑製不住,熱淚盈眶。這些英勇女性,她們的好姐妹,如今天人永隔。


    魏晨東和陳炳南等炎黃軍高官聽得麵紅耳赤,表情錯愕無以言表。


    “說啊!說啊!她們侮辱過何人之臉麵?”苗香玉幾近瘋狂地嘶喊。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麵對苗香玉,無言以對。她所言確是實情,調動女兵並非小覷,而在於不忍女子凋零沙場。


    “小玉,你應明白,我們不是輕視姐妹,也不是指責其失體,隻是不想讓這些美好生命的火花在戰火中熄滅啊。”魏晨東聲音沉重。


    “我們願對自己的生死負責。”鐵梨花鄭重上前一步。


    “我們願負責我們自己的性命……”一道道嬌美的呐喊響起。


    “但你們更該負責戰士的生息。”魏晨東咆哮。


    “我們願負責我們的生死...”室外響起一片怒吼聲。


    聽見吼聲,魏晨東等人急忙奔去,眼前,一張張剛毅的女子麵孔顯現,女兵們從各方奔聚而來。


    “將軍,留我們下來吧。那許多犧牲的姐妹孤零在此,她們的靈魂渴望陪伴,我們須為她們掃除荒涼,不然她們定會責怪我們。”一名女兵含淚祈求。


    “將軍,男兵也是生命,不可厚此薄彼啊。”


    “將軍,天下存亡,匹夫有責。女子亦同責,這是我們共有的家國,我們深愛,願傾其所有,懇請允許我們將這摯願貫徹到底。”


    ……


    魏晨東心中感慨,良久無語,鄭重點頭。“今後,不再提及將女兵安排於後方之議。”轉身,嚴肅地重返司令部。


    “多謝將軍...嗯...”女兵們的喜悅難以言喻,她們很傻,但可愛的傻,因留下可能犧牲,卻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她們願意傾盡所有為故土效力。


    “將軍,增援的二十萬大軍如何安置?”進入司令部,陳炳南問道。


    “十萬依舊按原計馳援黑龍江,十萬留下駐守蒙古。”魏晨東目光堅定地回應。


    “如此,蘇聯必有所怨。”陳炳南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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