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怔然,玉手輕輕掠過一支金釵,麵頰暈起淡霞,繼而專心致誌地替兄長晨哥扣上衣扣。但她內心的激蕩卻無法平息,這種手足深情,才是她們這身陷險境的勇士所渴盼的珍寶。


    無聲的默契流轉,彼此靜默無聲。衣冠楚楚的晨哥,深情款款地望著春兒,驀然將她攬入懷抱,語氣堅定:“你要堅強地生存下去,堅信炎黃大軍會收複東北,重獲全國自由,到那天,我必為你慶祝勝利歸來。”


    鬆開擁抱,晨哥回避著春兒的眼神,他生怕舍不得放手,將這柔弱的佳人留在這狼煙四起之地,哪怕她是煙花之女。


    頭也不回地引領著阿華走出紅樓,他在這小城中轉悠,而後才折返昨日留宿的小客棧。之後的兩天,晨哥與阿華等人安然棲息於此,仿佛刻意隔絕了與旅社掌櫃老馬的關係,乃至因芝麻小事拌嘴,幾至翻臉。


    清晨破曉,晨哥早早醒來收拾行裝,阿華等人一同出門。門口行乞者意味深長的目光略過他們,手中的竹筷在地麵上敲了敲。晨哥目光淡漠,朝著指定方位前進,途中的乞丐、小販悄然為他指引道路,卻又巧妙避開他人的察覺。


    終於,他們在一座狹窄庭院前駐足,謹慎偵查,確保未被追蹤,才輕敲院門,不久便有人引他們進入。


    一行人直入四合院的地下室,裏頭赫然設有一台無線發報器。地下室僅寥寥數人,包括阿華在內的眾人,都在上方警戒。晨哥踱著步看表,沉悶的氣氛讓人窒息。


    近九時,阿華耳語告知晨哥,旋即便退出去。晨哥眸中閃亮,計算著時間,深沉道:“發報,消息‘行動計劃啟動’。”


    發報員隨即接令,電源啟動,簡單有力的信息迅疾傳送出。


    黑龍江,炎黃軍指揮部內,陳炳南愁容滿麵,心懷憂慮。“報告,急電。”“快,拿來給我。”陳炳南急忙上前,打開信箋,目光一掃。


    看完電報,陳炳南疾速走向電話,握緊話筒旋柄搖動幾圈。“喂,請苗隊長接聽電話。”陳炳南的言語帶著些許焦躁。另一邊,等候已久的苗香玉不耐煩接起電話:“陳司令。”


    “斬首行動,馬上啟動。”陳炳南的口吻堅定如鐵。苗香玉聞言眼放異彩,肅然回答:“明白。”


    收線後,苗香玉快步下樓,驅車奔向機場。四架戰鬥機早已嚴陣以待,英勇的女空軍四人組,苗香玉挨個拍打她們的肩膀,重任之下,危險當前。吳軍霞、關小妹、何春花、杜春燕,熟諳的名字,堅毅的臉龐,她已看過無數次,如今卻要送她們踏入生死之戰。


    “姑娘們,準備好了嗎?”苗香玉柔聲詢問。“時刻準備。”四人均聲回應,深知此行危機重重,可能成為飛行生涯最後一戰。


    “目標是沈陽的關東軍司令部大廈。”苗香玉指向遠方,寒光凜然。四位戰友齊聲應諾,嚴謹向苗香玉敬禮,疾速奔赴相伴已久的老戰鷹。


    因男性空軍損耗過大,女空軍的優秀同樣在此刻凸顯。隨著地麵指揮官的指令,四架戰鷹緩緩啟動,揮別送行的人們,緊閉駕駛艙,戴上護目鏡,加大油門,直衝雲霄。


    引擎隆鳴漸行漸遠,兩架戰鬥機,兩架轟炸機,簡潔有力的編隊肩負重大使命。機場的人群默默朝那邊鄭重敬禮。


    距離沈陽關東軍司令部約五百米範圍嚴密守護,哨兵巡邏不輟。刹那間,一輛嶄新的小轎車駛近,停在限定區域外,車中走下一臉殷勤的男子,身邊跟著一名副官,麵對日本士兵恭敬異常。此乃奉天警備司令,日本人的傀儡。“公務。”他深知對方了解來意,但依舊自覺稟報。


    哨兵微點頭,示意同伴帶他入內,然而為慎重起見,仍然對其詳查,對國人之不信任昭然若揭。警備司令並不介意,身穿黃衣,小心翼翼隨之進入。副官則無權跟隨,留在門外守候。


    時間指向九時三十一分,遠處小樓裏,有位男子握望遠鏡,目不轉睛地記錄這幕畫麵。


    晨哥於地下室內接到短促來電:九時三十一分。皺緊眉頭,他獨自來到隱蔽之處,掏出藏身懷裏的物件,點擊幾下後,屏幕上出現晃動的紅點。這科技之物在當今唯有魏晨東擁有,沒想到此行他會親臨前線。


    因距關東軍司令部遙遠,魔幻手機無法監測詳細信息,於是魏晨東命小桃紅將一塊合金巧妙放入警備司令的口袋,依賴其獨特的感應尋找關鍵人物。他知道警備司令會先行拜見一名大佐,那麽緊隨其後的就是那日本大佐。監控警備司令紅點的移動,就能定位大佐,進而確定本莊繁的位置,以此增加行動成功的概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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