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王兄,幸會幸會,大恩不言謝,魏某定與王兄再續兄弟情誼。”魏辰東立刻上前握緊王亞樵的手,驚喜道。


    “哪裏哪裏,魏公子速速離去吧。”王亞樵未深究其言,唯恐日軍追來,連忙催促魏辰東。


    “可是王兄,這……”


    魏辰東實在不願讓斧頭幫兄弟充當炮灰,卻被王亞樵打斷:“魏公子不必推辭,凡愛國之士皆為我王亞樵之友,反之便是敵人。魏公子今日之舉,乃王某未能完成之事,故深感敬佩。他日有暇,定與魏公子共敘,但此刻非時,速走。”


    魏辰東略作思量,毅然一咬牙,向王亞樵拱手,領著兄弟們隨另一隊人離去。


    目送魏辰東遠去,王亞樵目光一凝,高聲喝道:“兄弟們,殺敵去!”


    隨即率眾消失於夜色之中。


    魏辰東奔行不久,便聽見密集的槍聲,回首望去,無奈地歎了口氣。


    今夜的上海灘注定不得安寧,精武門一戰早已爆發,日軍派遣不少便衣突襲,卻正巧落入陳炳南與老刀率領的小刀會兄弟的埋伏圈。


    直至天明,槍聲漸息,整座城市仿佛被陰霾籠罩,起身的人們也不敢大聲談論昨夜之事,皆神色匆匆。


    隨後,人們隻見一隊隊日軍在上海灘大肆搜捕,而西方列強似也知日軍此刻怒火中燒,隻要不過分,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日軍胡鬧。


    女子湯館,苗香玉與眾姐妹聚首,緊鎖眉頭審視著手中的情報。


    “大姐勿憂,魏辰東已逃脫無疑。”一姐妹振奮道。


    苗香玉聞言略有所思地點點頭。


    “接下來日軍必有動作,眾人務必小心,還有,陳尚青必須盡快除去。”苗香玉目光一凝,自己的夫君險些喪於此人之手,怎能不怒。先前未曾想過早日除他,如今說什麽也不能留,畢竟人皆有私心。


    “好,大姐放心,包您滿意。”一姐妹嘴角微揚,眼中閃爍精光。


    兩日後,人們發現不可一世的陳老板陳尚青與其寵愛之人赤身裸體死於一幢別墅,麵色並無痛苦,反顯滿足之色。整個寬敞的房間彌漫糜爛氣息,不知如何才能達到此境,據說數日後,屋內氣味仍未散盡,可見陳大老板之強大。


    至此,上海灘又失一巨擘,日軍又少一走狗,然而此事透出種種詭異,此刻人們無心亦不敢探究,日軍正忙於自身事務,無暇顧及陳尚青之死,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扶持另一個人罷了。


    上海灘冷家,魏辰東之事他們早已知曉,家中幾位主事之人聚首,眉頭緊鎖。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魏辰東果然非尋常人。”上一代家主冷傲天喃喃自語。


    “是啊,今晨收到一封信,是魏辰東所寄,他將無法帶走之物秘密藏匿,將地址告知於我,其意不言而喻。”冷莫風手持信件感歎道,此信清晨由一神秘人送來,拆閱後方知背後是魏辰東,看來早已做好離滬準備。


    “姐姐,你不用擔心了,魏辰東不是已確認逃走了嗎?”見姐姐愁眉不展,冷珍妮寬慰道。


    冷靈月輕歎一聲未語,忽地目光一凝,仿佛做了重大決定,注視著祖父與父親,緩步上前。


    此時的魏辰東,正身處海上,立於船頭,凝視著祖國的方向,包括前世,這是他首次出國,卻未曾料想如此狼狽。若非眾多愛國誌士相救,他魏辰東恐將永留此地。


    “怕是要連累不少人了。”丟下煙蒂,魏辰東頗感無奈。


    正如他所料,日軍已從山東調兵至上海灘,準備進行大規模清洗,畢竟這段時間,他們吃了太多虧,苦難的上海灘又要遭受東洋鬼子的折騰。


    “魏公子,還在想那晚之事嗎?”說話者正是那晚救下魏辰東的黑衣人首領,名為張啟龍,屬劉禹天麾下,此船正是劉禹天提供的走私船。


    魏辰東未加思索便帶人登船,他亦覺劉禹天考慮周全,若直奔美國,必會引起日軍注意,屆時日軍施壓美國,要求抓捕他魏辰東,相信美國佬不會因小事與日本鬼子計較。


    如今走私而去,即便日軍懷疑他去了美國,無憑無據,日軍亦不便直接向美國索人,那時美國佬定不會理會他們。


    實際上與魏辰東同船之人不多,除了陳真及其部分華工兄弟,便是小刀會十數人,包括許文強、丁力、馮程程及其他幾位兄弟。至於陳炳南、老刀等幸存兄弟,魏辰東事先已安排妥當,令他們在完成任務後分兩路前往他處……


    精武門一眾,在小刀會的資助之下,由首領陳公哲引領,奔赴武漢,暫且於此地開設武館,以弘揚華夏之魂。


    “張先生,多謝你,若非你們,我們恐已敗北。”


    “魏兄過謙了,華夏英豪當同舟共濟,如此,倭賊方不敢欺我。”張啟龍麵色略顯憂鬱,顯然憂慮國家的前景。


    雖成功救出陳真與精武門,代價卻沉重,影響深遠,遠超魏晨東先前預估。事後,魏晨東通過二十一世紀的團隊深思熟慮,眾人皆認為魏晨東前期工作已盡善盡美,卻忽視了關鍵兩點:社會背景與鬥爭態勢。


    萬事皆有因果,他一味複製已知結果,卻忘了世事已變,如今背景不同,如他魏晨東的出現及暗中活動,令日本renda力不從心,早已調兵山東,故上海駐軍已非原狀,鬥爭形勢隨之嚴峻,更為殘酷。此刻再按原計劃行事,雖非全然不可,但效果必然大打折扣,這也是魏晨東忽略之處,實則至關重要。


    腳步聲輕響,打斷了魏晨東的思緒。


    “魏兄,又給你添麻煩了。”陳真走近,話語中滿是歉意。此言他已重複多次,見魏晨東神色鬱鬱,不禁再次提及。


    魏晨東擺手笑道:“陳兄不必如此客氣。張先生所言極是,我華夏兒女當互幫互助。我隻是對此次之事作一總結,以免重蹈覆轍。”


    陳真點頭,未再言,心中感激並未減少。他與魏晨東初識,後者便一直助他,先是在卡薩布蘭卡故意輸錢予他,後又冒險救下其妹與患難兄弟,如今更是傾全幫之力,救下他們與精武門。此情此景,感激二字難以言表,陳真已決定,從此魏晨東便是他的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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