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夭夭在醫院一共住了十五天,出院。


    跟小王也有了些距離。


    沈煜琛嘴上硬,但在碰了幾次硬釘子後,也倔強起來,再不肯上前半步。


    她和沈煜琛又恢複到了那種,冰凍的關係狀態。


    這期間,隻有小王又領了一次100萬f幣的月薪,美滋滋地請李管家吃了頓好的,五位數的自助,順便趁著周末,跟團來了個f國兩日遊。


    李管家感激涕零,願為犬馬。


    勸阻了小王想要“跟團”的想法,安排了獨立路線。


    小王越發感覺到了。


    搞事業,啥啥遲早都有。


    戀愛腦,遲早神金。


    她靠在夕陽懸崖餐廳,享受著這個世界,發出了閑得發慌才能擁有得感歎:


    “李管家,太愛一個人,是慘烈的。”


    李管家坐得穩重端莊,這一刻目光卻滑向天際雲霞,“小姐,也許吧。”


    李管家私下裏,開始叫自己小姐了。


    小王覺得實在奇妙。


    一開始,自己見到李管家時,他還是穩重嚴肅的頂頭上司大管家。


    所以說。


    是不是。


    在這個世界,是用保姆的身份活下去,還是用公主殿下的身份活下去,或是用青年富婆王小姐的身份活下去,都是被允可的?


    隻在於自己的選擇?


    那麽,


    王權富貴本人呢?


    旁邊隔著幾張桌子的位置,有一群人發出驚呼,帶著歡快喜悅氣息。


    似乎是兩個結合的大家庭,在慶祝自己當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要迎接一個最被珍視的家庭新成員的降臨。


    小王鼻子有點不通了。


    李管家敬業地從思緒中拉回,問道:“小姐,是不是感冒著涼了?”


    小王半撐著頭,倦然一笑,“想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人啊,吃飽了就想的多。


    李管家:“……”


    從小王應聘厲總家保姆時,他就知道,她是個孤兒,所以,盡管她還差兩年才到入戶保姆的年紀,還是給她放寬了。


    李管家斟酌道:“小姐,我們沒辦法選之前的路。但可以決定以後的路。等小姐遇到心愛的人,會有自己的孩子,成為幸福的奶奶、外婆的。”


    小王一哆嗦:“……”


    “淦。天黑了,講鬼故事幹嗎?瘮人。”


    “走,回去了。”


    李管家:“……”敬業跟上。


    遠遠角落,1111號小弟,壓低了鴨舌帽。


    消息照片傳回至七爺那裏。


    照片上,女孩隨意撐著腮,看向夕陽雲霞……扭回頭時,目光似有些許渴望。


    *


    澤南。


    七爺一身名貴西服,站在一間破了半間頂的柴房裏,格格不入。


    他垂頭看到她的照片。


    眼神微黯。


    這段時間,他在澤南,一邊派人追殺天羽,一邊慢慢地查過了她所有資料。


    小的時候,她就住在如此簡陋的柴房?


    七爺摸過熏漆黑的柴房木柱,上麵,有孩童頑皮刻劃的印記。


    最明顯的,是一個歪歪斜斜的“六”。


    位置不高。


    但似乎每年都會被重新刻畫一遍。


    所以,在一遍遍中,歪斜逐漸工整,漸漸有了生命的厚度。


    更多的,刻劃著雞腿、鴨腿……放在盤子裏。


    從低到高,都有。


    他甚至能想象。


    一個每天住破柴的小丫頭,一邊幹粗活一邊還要玩命跳級趕學業,在昏暗的夜裏,餓到無法集中注意力,一筆一劃在這根柱子上,刻下她心裏能想到的最好吃的東西……


    這個女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她應該完全由自己庇護。


    他會讓她,從此,一生隻有甜。


    陳一從破柴房進來,“七爺,要來台風了,這間屋子怕不安全。”


    七爺看了一眼柴房,“將這裏收拾起來,帶到翟北,重建。”


    陳一:“是。”


    這是一個很小的工程量。


    甚至可以拖工期,留住七爺。


    對他、於翟北而言,沒有什麽比七爺更重要。


    走出柴房,七爺眸光微斂,“天羽,還是差一步就能幹掉,是麽。”


    陳一:“……是。”


    七爺微扭過臉:“等處理好翟北幾項要緊事後,我會去f國,你留在翟北。”


    陳一如遭雷擊,單膝跪地,“七爺!”


    七爺聲音雪山般冷峻,“你這麽忠心。就留在翟北好好效忠於你的忠心。”


    他跨動長腿,冷漠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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