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娶他?


    誰?


    謝卿淮一向是南城內年輕一代的傳奇,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金融天賦和超高智商。


    成年後不久迅速接手華東科技向外拓展商業版圖,手中財權滔天無人能敵,更是帶領謝氏牢牢坐穩南城頂層座椅。


    這樣一個天才,性格冷清孤傲,從不沾花惹草。


    現如今卻在她跟前,玩世不恭地勾起唇角,滿含威脅:“我記得前年你定了未婚夫,是那個沈讓吧?”


    平地一聲雷。


    宋酥酥腦中瞬間空白,指著謝卿淮哆嗦兩下。


    他,他知道這件事。


    也知道自己將他當替身。


    觸及到那深冷目光,她一激靈,慫慫將手縮回去,緊貼裙邊,試圖掙紮:“我可以解釋。”


    “宋酥酥。”


    謝卿淮將她掃了眼,笑得意味深長,“這世上敢利用我的人不多,上一個已經快兩歲了。”


    “……”


    掙紮失敗。


    宋酥酥可憐兮兮地將眼淚憋回去,討好地朝他露出個笑,“什麽時候領證?”


    能不願意嗎?


    總歸是自己衝動在先,怪不得別人。


    她實在委屈得緊,瑩白小臉皺皺巴巴,像隻剛出爐的包子,微濕額發貼在兩側,漂亮中又有兩分惹人憐的落魄。


    謝卿淮掃她一眼,喉嚨發緊,挪開視線:“等通知吧。”


    公事公辦得好像她是什麽員工。


    宋酥酥如獲大赦,多待一分鍾都覺得小命不保,兩腿微顫地朝門邊挪去。


    捏上鎖扣瞬間,外頭有人快一步按下門把手。


    門鎖著。


    沒能打開。


    宋酥酥心底咯噔一下。


    屋外傳來道女人擔憂的聲音:“酥酥?卿淮?你們在裏麵嗎?這倆孩子,跑哪去了。”


    是謝伯母!


    兩人待在一個空間本不是什麽稀罕事,偏偏她滿身曖昧旖旎,頭發散亂。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假裝沒人也是不可能的,謝家沒有鎖門的習慣,更別說在沒人的情況下。


    她臉色微白,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背脊僵硬。


    自父母死後,宋家倒台,多的是上門追債的親戚。


    謝伯母憐惜她是故人之子,擔心她被欺負,就一直將她留在謝家住。


    被抓包的心虛感強烈上浮,陳溫瑤還在堅持敲門,甚至打算讓管家來開鎖。


    “宋酥酥。”


    身後半米遠,音調微涼。


    謝卿淮將她拎至身側,麵無表情地輕掐了下她的臉,“有賊心沒賊膽,滾去躲起來。”


    書架很高,後頭有足夠空間,但間隔處放著不少古董,總有空隙。


    宋酥酥團團轉地在書房裏溜了一圈,最後鑽進書桌底下。


    見她藏好,謝卿淮唇邊輕哂,按開書房落地燈,開門。


    管家正急匆匆送鑰匙來,懷裏還抱著個醫療箱,顯然是怕書房裏出了什麽事。


    門猛地打開,將兩人都嚇一跳,陳溫瑤上下打量他一番,驚魂未定道:“卿淮?你沒事吧?怎麽在這待著,大家都等你呢。”


    他頭發微亂,雖仍穿著那身白襯衫,卻總覺得哪裏變了。


    陳溫瑤一怔,目光落在他脖頸處的淡粉印記上,眉頭稍擰:“你脖子上這是……”


    書桌下本就緊繃的宋酥酥渾身一僵,雙手合十。


    謝卿淮這樣的高材生,糊弄一下謝伯母應該不難……


    下一秒,就聽對方聲音散漫:“看不出來嗎?這是草莓。”


    宋酥酥:“?”


    陳溫瑤:“?”


    她猝不及防被兒子塞了口大瓜,愕然道:“你,你……”


    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她艱難壓低聲音問:“男的種的還是女的?”


    “女孩。”


    得到想聽的回答,陳溫瑤鬆口氣:“哪家姑娘?今年多大了?”


    宋酥酥再次繃緊,心快跳到嗓子眼,生怕這位久未謀麵的謝總再次語出驚人,將她隨口供出。


    好在這次他極自然地忽視第一個問題:“二十了。”


    陳溫瑤若有所思地開口:“二十?倒是跟酥酥一個年紀,小了點,你也下得去手。”


    “冤枉。”


    他似是心情不錯,意有所指地點上一句,“我才是被下手的那個。”


    宋酥酥:“……”


    陳溫瑤隻當他在胡說。


    這世上能對她兒子下手的人還不存在,若真有,那也必然是謝卿淮縱容所致。


    她猛地想起此行目的,沒再專注這個話題,又朝書房裏探探頭:“對了,酥酥在你這裏沒有?沈讓和她表姐到處找她。”


    不等她瞧清書房內情況,謝卿淮不動聲色橫跨半步,擋住她視線,邊往外走邊將門關上:“不在。”


    …


    等人走遠,宋酥酥才磨磨蹭蹭從書桌下爬出來溜回自己房間。


    所幸宴會廳在一樓,離得遠,傭人也都被支去接待,一路有驚無險。


    她鎖好房門鑽進浴室。


    雕花落地鏡映出滿身狼藉。


    嘶——


    好狠。


    這一晚上經曆得太多,又被欺負得慘,她泡進浴缸裏好一會兒,腦中才緩慢浮現宴會剛開始時撞見的場麵。


    那時沈讓求她搭線,希望能跟謝卿淮喝兩杯,生意上多多來往,但謝卿淮身邊圍的人太多,別說是她搭不上話,就是謝伯父伯母都未必能把兒子從交際場上拖走。


    她隻得去尋人,哪知花園拐角處,男人聲線溫和寵溺:“別鬧,我娶宋酥酥是家裏要求,她天天纏著我,我沒辦法。”


    “你難道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女聲醋意濃濃,卻很耳熟,是她一向交好的表姐夏晚眠,“我剛還看見你送了她一條項鏈,那款式很貴吧?”


    “你呀。”


    她聽見自己的未婚夫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開口,“那條項鏈我不是送給過你,你不要,還不許我送給別人?”


    他頓了下,又狀似不在意地道:“喜歡她?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煩。”


    煩……


    她煩?


    她渾身血液瞬間冰冷,隻覺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懵。


    若是嫌她煩,那為什麽在知曉婚約那一日就上門拉著她的手說自己很開心,又為什麽逢年過節都給她買禮物,說自己很想跟她有個家。


    她於是日日期待憧憬這一天的到來。


    但希望破滅在項鏈掙斷的那一刻。


    她對上兩人視線,看見沈讓的第一反應是將夏晚眠護在身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親手養大的小玫瑰憑什麽便宜他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忙忙加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忙忙加油並收藏親手養大的小玫瑰憑什麽便宜他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