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會長朝人群中的一抹倩影瞪了一眼。


    回應他的卻是一臉的無辜。


    此時,餘伊的電話終於接通了,“伊伊,你在哪?”


    餘伊不答反問,問得急切,“商盛,你現在一個人嗎?”


    “是啊,怎麽這麽問?你在哪?”


    “我在1009號房間,你來,不要驚擾任何人。”


    商盛沒問原由,“好。”


    樓上標間。


    馬太太在淋浴房不停地衝洗,洗發沐浴露的香味再濃,也無法掩蓋那股味道。


    特別是頭發。


    她恨不得把頭發全給剪了。


    趙姐接了個電話,聽完後上前告訴餘伊,“太太,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我徒弟很機靈,沒辦砸,現在下麵已經散了。”


    “好,謝謝。”餘伊二話不說,又轉了十萬給趙姐,“放心收下,這是馬太太給的。”


    趙姐自是高興,“謝謝兩位太太……對了太太,糞水味道頑固,馬太太這麽洗,洗得再久再多,也有味道,我有個偏方,我親自試過,效果非常好。”


    趙姐現在是領班,曾經也是從底層保潔做起的,這種去汙去味的方法知道很多。


    “是麽,那快說,馬太太正需要。”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


    方法非常簡單,用肥皂反複搓洗後依然殘留的頑固氣味,用食醋泡上三五分鍾,定能去除。


    馬太太把身上皮膚都快搓爛了,那味道依然在。


    所幸酒店廚房有,趙姐抬上來兩大缸,倒進浴缸,再兌上水。


    馬太太一咬牙,直接泡澡。


    商盛上來的時候,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糞水味,醋味,酸酸臭臭,難以形容。


    “這……”


    “味道很濃嗎?”餘伊一直在裏麵,對氣味已經適應,聞不太出來。


    “倒不是很濃,”商盛深吸一口,仔細聞了聞,“剛進來時有,進來了還好,你……跟馨姨在一起?”


    “就是你想的那麽回事,監控室的畫麵已經調取,你猜是誰?”


    “我認識?”


    餘伊點頭。


    商盛茫然搖頭,“猜不到。”


    “黃!昕!!月!!!”


    這時候,房間內的新風係統起了巨大的作用。


    商盛當了回試驗人,出去進來幾次,都聞不出臭味。


    “阿盛,你鼻子不靈光,”倒是馬太太自己,還是覺得不夠幹淨,“我覺得我得再泡一泡。”


    餘伊製止,“再泡你的皮都要脫了,”為了讓馬太太安心,她主動挽住她的胳膊,與她十分親昵,“他鼻子不靈光,我懷孕,對氣味最敏感,有異味會犯惡心,直接吐給你看。”


    頭發裏的味道是最難祛除的,餘伊用手指梳進去,摸了一把頭發放到自己鼻子前,一聞,“是檸檬香,就是略帶一點醋味,勾人食欲。”


    馬太太一笑,“小嘴真甜,你婆婆還說你不會來事,我看你就是扮豬吃老虎。”


    今天這一切要不是餘伊,她必將顏麵掃地,成為全京城上流圈裏的大笑話。


    商盛在,餘伊避著他,低聲道:“我婆婆豪爽嘴快,我不好跟她辯。”


    馬太太點點頭,羨慕極了,“書琴有福,商家有福。”


    她敢說,今天但凡換個太太進廁所,哪怕也是想幫她的,都不會像餘伊這般完美處理,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主母,肩負著照顧家庭和教養子女的重任,餘伊擔得起,這是商家最大的福氣。


    時間緊迫,來不及說太多。


    馬太太開始重新梳妝。


    像這種重要聚會,女主人中途換妝造是很正常的,馬太太本就準備了五套禮服。


    “這套中式旗袍吧,”餘伊一眼便選中了,“旗袍端莊,這件尤其顯得氣場足,讓那些鬼鬼祟祟不敢露麵的人遠遠看到就聞風喪膽。”


    “好,我信你的眼光。”馬太太二話不說就換上了這件旗袍。


    婚姻三十年,小三無數,年輕時有鬧到她跟前來的,馬昌勇自己先解決了。


    後來幾年倒是安靜了,不是馬昌勇收心,而是她不再關心了。


    各過各的,乳腺通了,結節沒了,身體都變好了。


    可這次這個,短短半月,囂張至此。


    “你們也知道黃昕月?”馬太太詫異,言談之中發現,商盛餘伊似乎和黃昕月有過節。


    餘伊白了商盛一眼,商盛尷尬回答,“新市黃市長的獨生女,在新市囂張慣了,綁架過餘伊。”


    “什麽?”馬太太震驚,“也是為了搶男人?”


    餘伊也尷尬,“都是過去的事了,好在最後商盛救了我。這個黃昕月是真的無法無天。”


    “馨姨,你是說,黃昕月和馬會長是半個月前勾搭上的?”


    在商盛的印象中,黃昕月被黃市長綁上飛機送去了南非。


    黃市長親口向他保證過,會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


    商盛倒不奇怪黃市長不忍心女兒受苦,送去南非隻是借口,但是,黃昕月居然來了京城,還攀上了馬會長,他屬實沒有想到。


    黃昕月這個人,膽大妄為,睚眥必報,仗著在新市有她爸可以擺平一切,作奸犯科樣樣來。


    可她弄錯了,這裏並非新市。


    這裏是京城。


    “他們具體什麽時候勾搭上的我不知,黃昕月第一次挑釁我是半個月前。她發了他們的私密照給我,惡心至極。”


    馬昌勇與商百川同歲,商盛隻能感歎命運弄人。


    父親克製規矩,注重養生,每年最大的開銷就是聘請專業的團隊為自己量身定製保養計劃。


    有時候血糖超了,要忌口,他真的連一口大米飯都不吃。


    父親常說,活著挺沒意思,如果閻羅王來邀,他放棄搶救,他希望能體麵離去。


    而馬昌勇,年過半百還在女人堆裏瀟灑來回,找的小三二十多,還是黃昕月這種“食人花”,這可謂精力旺盛。


    同歲,不同命,不同運。


    馬太太自己化妝,手法不說特別嫻熟,但夠用,她冷哼,“仗著有個舉手遮天的爹就這麽囂張,她也不弄弄清楚,她爹遮的是新市的天,而不是京城的天。”


    餘伊和商盛都看得出來,馬太太的戰鬥欲是徹底被激起,她並非不能忍丈夫的小三,她是不能忍黃昕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更何況,黃昕月的手段並不高明,就是純粹的侮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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