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難度三星。


    第二張,難度五星。


    第一種姿勢她都差點跪了,還第二種,想得美!


    暖陽下,餘伊雙頰緋紅,陽光從背後照過來,她的耳廓都是透明的。


    發絲繾綣,落下來勾著他的鼻尖。


    是撓癢,也是勾引。


    “我傷還沒好,不會那個動作,你不要異想天開。”餘伊笑盈盈地拒絕。


    她臉上有一層細密的絨毛,仿佛開了柔光效果,讓她整張臉變得更加細膩、透亮、鮮活。


    商盛最愛的就是她這種幹幹淨淨的樣子。


    從小到大,她似乎沒什麽大的變化,要不然他也不會時隔多年後一眼便認出她。


    少時,他父親車禍入院,差點死了。


    她母親自殺入院,也差點死了。


    那一刻,年少時的他們一樣的無助,一樣的迷茫,一樣地渴望著父母能夠平安健康。


    她年紀更小,或許早就忘了。


    但是,商盛至今依然記憶深刻。


    幸好,如今他父親還在,她母親也還在。


    他躺著,笑著問她,“是異想天開嗎?我怎麽覺得你的頭發絲都在說願意?”


    “別貧嘴,不願意。”


    商盛翹起腦袋,張開嘴,把她小嘴包住。


    越吻越深,越吻越失控。


    餘伊笑著躲開,在他耳邊低語一句話。


    “夠不上,”商盛壞笑,“那得一群人……”


    “閉嘴!”餘伊立刻伸手捏住他的嘴唇,受不了他這張漂亮的嘴唇說些不漂亮的話。


    想他在人前多麽的風光霽月,多麽的高冷清雋。


    高嶺之花,聖潔不可褻瀆。


    隻有餘伊知道,他在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


    ——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五,陳家設宴。


    說是家宴,其實更像一場高端飯局,人脈、資源,包括權勢,都是京圈的頂級。


    陳家設宴是舊俗,最開始是為了給大陳太過壽的,後來流行年假出去旅遊,於是趁年假之前,大家就在這天相聚。


    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演變成了京城好幾家權貴的大聚會。


    但凡沾點親,帶點故的,都來參加。


    今年設宴的場合,陳家選了一個頗具蘇派風格的園林。


    裏麵山環水繞、曲徑通幽、亭台樓閣,還有那脊角高翹的屋頂,極具江南風韻。


    其間還有一個戲台,平時就有演出,今日更是大有來頭。


    大陳太來自蘇城,就喜歡這些,閑來無聊也會約幾個興趣相投的太太過來園子裏聽戲。


    不過,京城到底是北方,仿得再細致,也不如蘇城正宗。


    為此,今年陳家專門從蘇城請來了唱戲班子,那些吳儂軟語的江南曲調,把一眾京城大老爺們聽得骨頭都快酥了。


    建築仿得不夠細致,但這曲調,可是最正宗的。


    餘伊拽拽商盛的胳膊,“台上在唱的是評彈,《聲聲慢》,你能聽懂嗎?”


    “聽得懂琵琶聲,”商盛搖頭,“唱的內容真聽不懂。”


    “我也會唱,你信不?”


    商盛目光流轉,“哦?唱兩句我聽聽。”


    伴著台上的間奏,餘伊俯身上前,在商盛耳邊清唱,“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台上人開口唱,有麥克風,聲音蓋過了餘伊的,餘伊便停了。


    商盛驚訝一瞬,短短幾句,撩得他耳朵癢,“不賴啊,真會唱?還是隻會這兩句?”


    “我父母都是杭城人,我在杭城出生,蘇杭就是一家,小時候我跟外婆住過一段時間,外婆經常哼這個調調,我也就會了。”


    台上人是專業,曲調婉轉都是練過的,必然是好聽。


    餘伊是業餘,聲音細軟是天生,不加錘煉,是天然去雕飾的婉轉,更抓人心。


    這時,身旁有幾道不和善的聲音響起,“都是些狐媚子勾引人的玩意兒,說江南女人溫柔,我看不見得,她們在拿捏男人心罷了。”


    “這嬌滴滴的調調,放在床上,男人有成就感,有征服欲,必然哄得服服帖帖。”


    “沒錯,商老三就是這樣犯了錯,在吳儂軟語的溫柔鄉裏拔不出來了,楊佳茵輸得徹底啊。”


    太太們竊竊私語。


    丈夫們看得越上癮,她們就抨擊得越猖狂。


    這段時間,圈裏最熱的話題就是商百成出軌被楊佳茵捉奸在床的事。


    第二熱門話題,就是商盛和高千語準備聯姻的事。


    總之,說來說去都繞不開商家。


    “商百成自顧不暇,商盛若是搭上高家,那不是分分鍾繼承上位?”


    “可惜餘家這個拖油瓶還掛著,也不知道哪天離婚。”


    “遲早,比起高千語,十個餘伊都比不上,商盛又不瞎!”


    “那今天這種場合,商盛還帶餘伊來幹什麽?”


    “最後的體麵?”


    大家說著說著就笑,商盛和餘伊就在前麵,她們用笑聲掩飾著這些不著調的閑言碎語。


    人前是一副麵孔,人後又是另外一副麵孔。


    “商老三那個小三,哦不對,應該是老三,是跳芭蕾的。”


    “商太子那個白月光也是跳芭蕾的吧,他們對芭蕾情有獨鍾啊。”


    “到底是叔侄,找人的口味都相似,一個個都喜歡身段軟的。”


    “男人哪個不喜歡身段軟的?難道喜歡硬板板的死魚?年輕的,漂亮的,軟的,水的,那些臭男人還不是喜歡這些花頭。”


    “商太子有白月光的事,高家小姐能忍?”


    “二婚都能忍,有白月光又能怎麽樣?那白月光出身不好,還混娛樂圈,是斷然進不了門的,高家不怕。”


    “看來,商太子今年又是拉攏陳家,又是聯姻高家,是正式向商老三宣戰了吧!”


    台上歌女唱得纏綿婉轉,台下太太們論得繪聲繪色,聲音逐漸沒了控製,鬧哄哄,影響了台上的演出。


    商盛不是沒聽到,可這到底是陳家的宴席,他不好出手。


    借著侍者上前添茶的機會,商盛忽然轉過頭去,陰惻惻地盯著沈太太,“伯母,伯父常住在四季酒店也不是辦法,馬上過年了,您不希望一家團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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