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勝的疑惑要想得到解答,隻能期待這個世界有自己的搜索引擎啦。


    林木勝繼續在街道上漫不經心的走著,看著,心裏又萌生出不少古怪的想法。直到在一個轉彎處,再次停下。


    這次是被迫停下來。前麵有一大堆人,稀稀拉拉的分布在道路上,也不能算完全堵塞住道路,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下,林木勝要通過這段路,就需要走進人群穿過去,才能繼續前行。他不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本著好奇心和小心無大錯的態度,決定先觀望一會再做決定。


    站在人群的最外圍,林木勝馬上注意到,與清談館同樣的事又在這裏發生了。清談館那時隻有三張桌坐著人,合計隻不過六七個人,這麽少的人而且明明是在交談,林木勝卻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說話聲音;這裏有二十多個,都在圍觀某件事情,但無論是外麵圍觀的人群,還是發生被圍觀的中心地點,全部寂靜,林木勝根本沒有聽見一絲聲響。可是林木勝明明可以看見,人們的嘴正在不停開合,還在比劃著手勢,這很明顯就是說著話的樣子,可偏偏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


    這情況讓林木勝很傷腦筋。他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決定拉個人問問。作出這決定並不算冒險,唐日楚所表現出來的好態度,足以證明這裏的人很和善,很容易相處,不是奸詐粗鄙的惡棍。再加上另一個理由,這裏既然是孔道長的世界,他又是孔道長的人,這些人無論如何都要給道長個麵子吧?就算不給道長麵子,最多就是冷臉相對罷了,隻要他不過分得罪人家,難不成他們還敢動手打人 ?就算敢動手打人,總不可能把他打死吧,至少他還是可以跑掉的!


    打定主意後,林木勝上前拍了拍一個人的肩膀,選擇這個人,除了他是站在最後麵距離自己最近之外,從背影看去,這人穿著單件西裝,下穿的也是西褲樣式,腳下穿著的是運動鞋,頭發衣裳都挺正常的,還算比較順眼。


    那人隨即轉過頭,看向林木勝,看到了對方的麵孔,林木勝即刻有點後悔。此人身上是沒啥不對勁的,可臉上卻相反,沒有一處對勁的地方。


    那人的整張臉是人臉沒錯,可是眼睛旁邊,包括眼皮紋滿了花紋,鼻子從鼻梁到鼻翼,紋上了層層疊疊的倒山字紋,額頭也紋著篆體王字,最後的那一橫,已經壓在眉骨上,而臉頰則是紋滿像是胡須的花紋,遮蓋住了兩腮,本該長胡子的上下唇和下巴,卻刮得幹幹淨淨,露出了鐵青色的皮膚,連頸部也是花裏胡哨的紋身,隱約融入衣領下。這樣的相貌,任誰乍一看,必定會被嚇一跳。


    林木勝也被對方的這副相貌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那人先開口了,除了鼻音有點重,聲音倒是很正常。


    “這位兄台,何事相擾?”


    林木勝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見到對方相貌後的舉動有些不禮貌,趕緊先道歉:


    “我失態了,抱歉,實在抱歉。”


    那人倒是不介意,反而發出很自豪的笑聲:


    “吼吼,這個我也沒轍,不過沒關係的。有何指教?”


    林木勝見對方說的話,遣詞都很複古,幹脆模仿著回答:


    “不敢不敢,在下有一事請教,不知是否方便?”


    “然!”


    “請問,你們因何事聚集於此?為何不言不語?”


    “咋地?大家說的那麽激動,你聽不見?不能啊!”


    林木勝覺得好笑,這人怎麽這樣?剛拽兩句文就變味了。他忍住笑點點頭,打算解釋一番。那人見林木勝一點頭,不等林木勝開口,用非常驚訝的語氣大聲說道:


    \"兄弟,你禦字訣都沒練熟,就敢跑出來晃蕩?你是真勇啊!你那個鄉的?香主不管?不可能的,你真不怕跑山啊?\"


    什麽禦字訣、香主?什麽跑山?林木勝聽了這些,整個人都懵懵懂懂了。對方在說跑山一詞的時候,同時用手向著自己來的方向比劃了一下,他據此猜測,應該和自己飆車的那地段有關。可對方的意思貌似是指懲罰場所,這樣理解的話又對不上號啊。


    當林木勝正在思索的時候,那人四周張望了幾下,降低音量說道:


    “算了咯,反正你也不是我大貓鄉的,我犯不上,你也別告訴我你是哪家的,我幫你。”


    說完雙手開始翻起了手勢,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後,兩手手背相對,十指微屈,呈虎爪狀擺在林木勝的胸前,然後左右一分。這個動作做完,林木勝感到周圍的元氣發生了激蕩,同時仿佛為他撕開一道無形屏障,一時間人聲鼎沸,各種響動湧進了他的耳裏。


    那人法術施展完畢,比了個噓的手勢,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接著指了指剛才注視的那個方向,示意林木勝自己聽去,然後不再理會林木勝,自己轉頭繼續津津有味的看熱鬧。


    林木勝震驚了,瞪大眼睛望著對方,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件事情上了,哪有閑情去聽、去分辨那些聲響動靜。


    這是什麽?林木勝略微思索,就可以肯定這是法術的作用。可為什麽要用法術封鎖聲音呢?這問題馬上就出現在腦子裏麵,而且必然沒有答案的。林木勝又一次生出感慨:果然是一惑剛解,一惑又起啊。這一生不知道是不是足夠長,長到足夠解開所有的困惑撒!


    林木勝一時之間心思浮蕩,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直到被推了一下才回過神。原來後麵陸陸續續又趕來不少看熱鬧的人,他自己已經被擠進更內圈的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有什麽瓜可吃。他心裏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


    待他得知裏麵發生的事情,反而有些失望了。事情已經進入了尾聲,整個事情隻不過是一位大娘在打孩子,可是旁邊的人嘈嘈雜雜,一致指責小孩的不是,支持這位大娘的舉措。他根本就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誰是誰非,可由於吃瓜群眾的反應不正常,反而鬧得他心裏癢癢的。幹脆就一把抓住旁邊的一個吃瓜群眾,低聲問道:


    “兄弟,我剛到,你知道是什麽事情啊?”


    那人毫不在乎林木勝的拉扯,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現場,頭也不轉就回答:


    “咱家當然知情,咱家是從頭看起,能不知道嘛。丁大娘是歸隱鄉的,她的兒子小鏡子,一直不肯認真修煉,今天逃課跑來天使城,被她娘親趕上來一陣好打。哈哈,打得好。”


    小孩逃課就該被打,沒有別的教育手段了嗎?這也太粗暴了吧。這番話使林木勝更加關注這件事,他踮起腳找了個縫隙往裏看,隻見那丁大娘手持一根燒火棍,還在繼續劈頭蓋臉的打著小孩。小鏡子正躺在地上不停翻滾,衣服被打得稀爛,鞋子掉了一隻,頭上紮的發髻散開,頭發披散,身上傷痕累累,全身到處冒出黑煙。


    “怎麽這麽狠啊!實在是太過分了。那隻是個孩子啊!怎麽可以傷害孩子呢。”


    林木勝隨口說了一句,考慮著自己是否要上前勸一下。他剛才拉住問話的那一位聽到了,馬上就不樂意了。


    “喂,你,就是你,你說什麽?”


    林木勝聞言回頭看過去,這個人的外表還算正常,身上套著運動服,臉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現在的臉色十分難看,眼睛惡狠狠的望向林木勝。


    林木勝不明所以,問道:


    “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你這該死的廢物、垃圾、叛徒。”


    聽見對方莫名其妙的出口傷人,林木勝有些惱怒:這人是吃了槍藥,還是屬瘋狗滴?他的火氣跟著也上來了,自然就沒好話。


    “你瘋了嗎?怎麽亂咬人啊,神經病是吧!”


    旁邊的一個人插了句話。


    “是該罵你,你說的這些話確實沒道理。”


    林木勝一聽這句話,更加氣憤。這人原本就與罵人者並排站著,看樣子是同伴。一夥人自然是幫親不幫理的啊,林木勝心裏想到這一點,明白沒有必要再與對方爭執,但心仍有不甘,於是說道:


    “哦,講道理?講道理不該罵人吧?你可以講講什麽是有道理唄。”


    那人笑了。


    “古人說,達者為師,先行為兄,你認為是不是啊?”


    見林木勝點頭,他的笑容更加燦爛。


    “你要向我請教道理,可以啊。我自然是不敢為人師表,不過,輔導你所付出的辛勞,也值得一句師兄了吧?”


    林木勝想了想,覺得叫一聲師兄,沒啥大不了。這裏的人比自己早死了不知多少年,稱他們為師兄並不為過。語氣中略帶點脾氣說道:


    “師兄,請呀。”


    林木勝說完這句才發現,他與這人起了言語衝突之後,原本圍觀丁大娘的人,有十來個人轉過來圍觀自己,隻給自己的周圍留下了兩三米的空隙,另外還有人陸續圍上前來。


    對麵那位聽見這話,表情有些奇怪,轉頭看向他自己左側的另外一個人,作出抬了抬眉,快速甩了一下頭的動作,對方跟著點點頭,然後向他自己左側的方向,與下一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也對那人做出類似動作,一眨眼功夫,就有八九個人作出相同的舉動。


    林木勝注意到了這些情況,馬上感覺不妙,但沒等他做出新的舉措,那八九個人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先後做了個撇嘴的表情,然後林木勝身後有人大叫一聲:


    “哈!”


    林木勝一驚,以為發生了意外,剛作出側頭的動作,身體還沒有轉過去,眼角就掃見一道人影一閃,左耳下的頭頸部位,就挨上了一記重擊。


    這一擊打得林木勝身形踉蹌,整個人向右側歪倒。


    竟然動手打人?還下黑手打黑拳?不能這樣吧?這是錯覺嗎?


    當林木勝還在懷疑自己的判斷的時候,連串的打擊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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