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話音落下,古小辰心中一喜,隻見他壓低嗓音說道:“你們如此無能,一個渭陽竟然久久不能攻下,我倒要過來看看你耶律家究竟是有多廢物?!”


    在場眾人皆是瞪大眼睛望著如今化身完顏烈的古小辰,一時間氣氛十分安靜,僅能聽到耶律青粗重的喘氣聲音……


    耶律家全權負責兩國戰事,打了敗仗本就不光彩,此時聽古小辰這麽一說,耶律青好似五內俱焚,也顧不得如今麵前的完顏烈照比之前的聲音及舉止是否有異,隻是雙眼陰狠地盯著古小辰,如欲將其活剮了一般!


    古小辰絲毫沒有在意耶律青的目光,摸了摸頷下的胡須,接著笑道:“對了,聽說耶律家請的那極其神勇的幫手也慘死於渭陽城下,連屍骨都尋不到?”


    望著麵前假完顏烈滿臉譏笑的表情,耶律青恨不得將其生吞,終忍無可忍,隻見耶律青一把將腰間的佩刀拔出,刀尖指向古小辰,狠戾道:“你來找死嗎?”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渭水和霍夢兒也是不解古小辰為何一見麵就將耶律青徹底激怒。


    見主子揮刀相向,耶律青身後幾名金兵也是摸著手中兵器蠢蠢欲動。


    反觀扮成完顏烈的古小辰此刻依舊麵帶笑意,絲毫不為所動。


    納蘭大鼎見情況不妙,碩大的腦袋急得滿是汗水,忙看向耶律青諂笑道:“耶律將軍莫要動怒,完顏大人此行來此也是欲助將軍一臂之力,我們現在的敵人是靖國,可莫要傷了自家人和氣……”


    耶律青這般匹夫豈能聽進去他人的勸說?納蘭大鼎話音落下,耶律青絲毫沒有動容,依舊惡狠狠地盯著古小辰。


    古小辰生於市井,心思活份,最善研究人的心思,眼見耶律青雖拔刀霍霍,但卻遲遲未有動作,他便斷定耶律青絕不敢動手,望著耶律青,古小辰心中暗笑:“如此莽夫,抽刀不見血乃是大忌,刀豈可輕易拔出?拔刀不傷人,以後誰還能懼怕你腰間的佩刀?!”


    “這種莽夫豈能聽進去良言相勸?”古小辰對納蘭大鼎笑道:“耶律家在渭陽吃了敗仗,打不過人家將寡兵弱的靖人,那什麽血塔的高手連個骨頭都沒留下,如今一肚子邪火正要找人發泄,這種匹夫一貫如此行為,如能聽人良言相勸謙虛行事,想必渭陽早已攻陷。”


    耶律青本就被古小辰弄得騎虎難下,如今後者這麽一說好似給了自己個台階,但又好像再次被深深羞辱一番!


    望著眼前的完顏烈,耶律青心中終是感到一絲疑惑,二人見麵向來都是沒有兩句話便張口罵娘,今日完顏烈為何表現得如此不同?


    這般念想一閃而過,耶律青望著完顏烈,隨即將手中佩刀收了起來,“如今戰事緊要,本將軍先不與你計較,你休要在此無理取鬧!”說罷,耶律青便欲轉身回府。


    “站住!”


    耶律青看向古小辰,沉聲道:“你又要如何?”


    古小辰微微一笑,“我此行是來相助於你,你就是這般待客的嗎?”


    耶律青再次陷入迷惑,他二人勢同水火,完顏烈怎會前來助他?盯著麵前的假完顏烈,耶律青一時不明所以,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古小辰心中笑罵:“就憑你這聰明勁也不知道耶律碩怎麽放心讓你來前線指揮作戰!”


    “怎麽?你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不成?”古小辰對耶律青接著道。


    聞言,耶律青麵色一變,“笑話!我還能怕你不成?隻不過……”耶律青稍作停頓,又接著道:“你完顏家怎會突然有這般好心?”


    耶律主戰,完顏主和,金國人盡皆知,聽耶律青所言,古小辰一笑:“此前我完顏氏是憂慮我大金百姓,倘若戰事一起定然勞民傷財,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越早結束戰事,百姓便越早過得安穩。”


    耶律青就算再笨也不至於相信古小辰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但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隻覺得今日完顏烈變得牙尖嘴利,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見耶律青不語,古小辰又笑道:“耶律將軍,今日不是你我逞勇鬥氣之時,你我雖相處不睦,但我此前還是較為佩服你已大局為重的性格,你可不要讓我對你僅有的這絲敬意都煙消雲散啊。”


    古小辰此言一出,不僅耶律青,就連納蘭大鼎和周圍兵丁都差點驚掉下巴!完顏烈竟然承認對耶律青有一絲敬意?這消息對金國人來說比渭陽破城還要勁爆!


    古小辰望著勉強壓抑喜悅的耶律青,心中清楚對麵這孫子已然被自己的奉承言語弄得忘乎所以了。


    耶律青也真是配合,隻見他正了正神色,一臉傲嬌道:“本將軍自然是以大局為重,再說以本將軍的肚量又怎會與你計較?罷了,來者即客,隨本將軍進府吧……”說罷,耶律青轉身向府內走去。


    望著耶律青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納蘭大鼎,古小辰心中暗自笑道:“難道他倆是兄弟不成?”又看向一旁的渭水和霍夢兒,此時二人也正若有深意的望向他,古小辰輕輕一挑眉毛,輕聲道:“走吧。”


    耶律青府邸中廳……


    耶律青坐於主位之上,身旁有兩名精悍的金兵,古小辰、渭水和霍夢兒於其上垂手依次列座,納蘭大鼎則沒有跟進來。


    “說說吧,為何將我大金兵權交到一外人手中,你耶律家竟無一人隨軍出征?”古小辰看向耶律青問道。


    耶律青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從渭水身上掃過,聞聽古小辰如此一問,這才略顯氣憤道:“是宋金剛言說全權交給他即可,而且初時也確實很見成效,眼看就要破城了,卻還是栽到靖人手裏!”


    古小辰點了點頭,心中暗罵:“算你孫子命大,要不然老子連你一塊弄死!”心中這般想著,古小辰又道:“你耶律家對這血塔還真是言聽計從啊。”


    耶律青眉頭一皺,怒道:“你裝什麽裝?血塔是何背景你豈會不知?!”


    古小辰麵不改色,“血塔如何強大與我大金無關,他承諾能幫我大金蕩平靖國,我便奉他為座上賓,倘若做不到,我又何必敬他?”


    耶律青被古小辰這一番話驚得不輕,片刻後,隻見其麵色一轉,冷笑道:“好!既如此,待血塔之人到後,你便如此對他們說吧!”耶律青自然是在羞辱完顏烈,他深知以血塔的實力完顏烈定是不敢不敬,但他卻是不知,今日這個‘完顏烈’可是真敢!


    古小辰麵色泰然,“我自然是要問一問,為何在我大金兵力遠遠強於對方的情況下,為何還會兵敗渭陽?”


    耶律青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又看向渭水和霍夢兒,笑道:“二位神教姑娘,在下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啊!”


    “耶律將軍見笑。”霍夢兒起身對耶律青微微欠身,渭水也同樣對其點了點頭。


    “二位怎會和完顏大人同行?”耶律青又問。


    霍夢兒回道:“我二人並非和完顏大人一路,隻是進城後恰巧遇上。”


    “原來如此……”


    “你囉嗦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作甚?如今兵敗,你有何禦敵之策?”古小辰將耶律青打斷。


    耶律青一個莽夫能有何計策?若論及智謀他或許都不及納蘭大鼎,被古小辰這麽一問,耶律青悻悻道:“此前僅是一時大意罷了,再打回來就是,具體何時再出兵待血塔高手到來再行商議。”


    “那血塔之人何時到?”


    “應該快了……”


    正說著,門外突然有一兵丁走了進來,隨即對耶律青深施一禮,“將軍,血塔使者到了!”


    古小辰眼瞳驟然一緊,“終於來了!”


    渭水和霍夢兒的臉上也是不由自主地凝重起來。


    隻見耶律青連忙起身對那兵丁說:“快請!”


    兵丁授意退了出去,不過片刻,屋內眾人隻聽得腳步聲響起,隨著聲音愈發接近,隻見門分左右,三名周身黑衣之人邁步走進廳中。


    抬眼望去,其中一人古小辰並不陌生,正是之前有過交手的右,另外兩人是一對年輕男女,男子約二十五歲左右,體型高大、健碩,一身緊陳利落的黑衣顯得其魁梧、剛猛,麵容生得可稱得上俊朗,一張國字臉上雙目炯炯有神,可仔細觀察其目光之中卻帶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感覺。


    再看另一名女子,和右同樣是用黑紗遮麵,其身材高挑,雖看不清其具體容貌,但隔著黑紗也能讓人感知其樣貌傾城,而此人卻正是此前和道元在天陽山交談過的‘羽姑娘’!如今她與當日在天陽後山時的氣質別無二樣,讓人沉迷其美貌的同時,亦會畏懼其身上的那股神秘……


    古小辰自然不認得這二人,目光打量著這對年輕男女,感受著二人身上那種被控製得極為精妙的真氣波動,古小辰心中驚歎,“這二人果然不簡單……”


    右上前對耶律青介紹二人,男子名喚‘血鐵’,女子則為‘血羽’。


    耶律青連忙起身相迎,臉上伴隨著恭敬的笑容,“二位辛苦啊,本將軍在此恭候二位多時了……”


    “耶律將軍不必客氣,直接說正事吧。”隻見血羽並未太過理會耶律青的舉動,邁步走向古小辰等人對麵坐下。


    像是習慣了血羽的性情,血鐵嘴角微微一挑,隨即也和右一同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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