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燭說話之際,已經走到了走廊上,撐開了那把油紙傘,然後謹慎的朝著雨幕中走去。林秋石看著他,緊張的呼吸都屏住了,然而當阮南燭走到了院中,神奇的一幕卻是發生了,隻見他周圍的雨水,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以阮南燭為中心,竟是形成了一個沒有水滴濺落的真空地帶。“果然有用。”阮南燭站在雨裏,朝著林秋石露出笑容。林秋石看著他的微笑,心中重重的鬆了口氣……好歹,沒有真的出事。阮南燭在雨裏麵站了一會兒,便回到走廊上,收起了那把油紙傘。他隨手把油紙傘上麵的水在旁邊甩幹淨,又用準備好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油紙傘,確定上麵的水滴不會落到地板上麵後才重新進了屋子。這傘顯然非常的重要,但是目前還沒有想出它的用處,不過即便沒有想出來關鍵之處,但他們此時卻有了一個重要的倚靠……林秋石和阮南燭可以在雨天外出。第93章 神祠確定了傘的作用後, 阮南燭便把傘藏到了屋中的櫃子裏, 然後和林秋石擠進了同一個被窩。進入這扇門後,他的身體一直有些冰, 似乎是受傷造成的後遺症。林秋石由著他往自己的懷裏擠, 半閉著眼睛進入了淺眠狀態。外麵的雨聲實在是太吵了, 但林秋石又不敢往自己的耳朵塞紙團害怕自己聽漏了什麽。所以睡眠質量一直不算太好,夜晚的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半睡半醒之中。今晚也不例外, 在林秋石懷裏縮著的阮南燭很快就睡著, 林秋石感覺自己也好像要睡著的時候,卻是被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直接吵醒。“怎麽了?”林秋石懷裏的阮南燭睜開了眼睛, 他顯然也聽到了這聲從外麵傳來的慘叫聲, 開口詢問。“有人出事了。”林秋石說, 其實他不光聽到了慘叫,還聽到了有東西順著走廊咕隆咕隆到處滾的聲音,這聲音乍一聽有些像昨天砸到他們門上的籃球,但是又好像比籃球更重一點。阮南燭起了身, 走到門邊, 輕手輕腳的拉開了一個縫隙。林秋石跟在他的身側, 從縫隙往外看,終是在走廊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慘叫聲的來源。那是一個晴天娃娃,本來係在走廊頂上的繩索不知為何斷掉了,他落在地上,不停的往前滾動, 簡筆畫畫出的五官詭異的扭曲著,嘴巴大張,發出淒慘的叫聲:“好痛啊,救命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這聲音林秋石覺得似曾相識,仔細一想,發現是屬於他們團隊裏第二天失蹤的那個人的聲音。也就是昨天白天被砍掉腦袋,做成晴天娃娃的那個受害者。“救命,救命……”晴天娃娃還在走廊上咕咚咕咚的滾,院子裏卻是再次響起了歌謠的聲音,出現在黑暗中的小孩們手牽著手,又唱起了那首讓人毛骨悚然的歌謠:“竹子縫,竹子縫,籠中的鳥兒,無時無刻想要跑出來,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鶴與龜滑倒了……”他們轉著圈,圍著最中心的那個人,稚嫩的童聲讓雨夜更添幾分恐怖。似乎還有其他人被這慘叫聲吵醒,反正林秋石至少聽到了大約三四次將門拉開的聲音的細微響動。那晴天娃娃一個勁的往前滾,很快就要滾到他們的麵前,阮南燭眼疾手快,直接將門關上了,沒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那淒慘的叫聲:“救命,救命,我的身體在哪兒,我的身體在哪兒……”林秋石很想回答他,你的身體就在院子裏,但是他沒敢說,因為誰也不知道說了會發生什麽事。晴天娃娃就這麽一路的滾呀滾呀,直到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上麵,接著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等到林秋石和阮南燭再小心的拉開門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沒了他的影子,隻餘下院中雨水裏,高高興興玩著遊戲的孩子們。林秋石說:“剛才有人在走廊上走動。”他清楚的聽到,那個晴天娃娃的哭聲消失後,走廊上傳來了走動的聲音。阮南燭說:“朝著哪邊走了?”林秋石道:“朝著主人房間的方向。”萬幸他對聲音格外敏感,所以不用看也能知道比旁人更多的信息。“哦,我知道了。”阮南燭說,“睡吧。”說著睡吧,其實也睡不太著,林秋石想著晴天娃娃和這個院子到底有什麽關係,還有這把傘,和外麵那些玩著遊戲的小孩。直到天快要亮了,他才再次小憩片刻,直到聽到了阮南燭起床的聲音。“沒睡著吧?”阮南燭問他。“嗯。”林秋石說,“沒怎麽睡著。”但他精神還不錯,去廁所裏洗了把冷水臉之後就覺得恢複的差不多了,“今天我們要去竹林裏看看嗎?”“你還記得歌謠裏怎麽唱的麽?”阮南燭說,“竹子縫,竹子縫……”他歪了歪頭,“其實原本的歌謠裏,第一句不是竹子縫,而是籠中鳥。”他道,“但是這首歌謠有很多種翻譯方式,我以為這是翻譯的差異,現在想來,這或許不是差異……”“而是一種提示?”林秋石接下了阮南燭想說的話。“對,提示。”阮南燭道,“整個小鎮上就隻有那片竹林有竹子,我們今天得過去看看。”他指了指手裏的傘,“既然有傘,晚一些回來也沒關係了。”林秋石點點頭表示讚同:“一起去吧。”他昨天看到這傘在周圍形成的真空範圍完全能夠容納下兩個人,他也不放心阮南燭一個人去,兩個人一起,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意外,也好互相照應一下。“行。”阮南燭點點頭,同意了林秋石的提議。兩人去餐廳簡單的吃了個飯,出走廊的時候卻是看見走廊上頭又掛上了一個新的晴天娃娃……為什麽說是新的人,因為那簡筆畫畫出的五官出現了差別,就好像是在特意告訴他們,晴天娃娃換人了。昨天晚上那聲音實在是太大,顯然所有人都聽到了,因而餐廳裏麵的氣氛凝重的嚇人。林星萍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林秋石隨口應了一聲。“是換了個新的晴天娃娃嗎?下一個又是誰?是不是隻要被雨水淋濕了,就都會變成了晴天娃娃裏麵的祭品?”人群之中,眾人都在討論著這個話題,阮南燭和林秋石倒是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兩人頂著兩張醜臉,心滿意足的互相喂飯,很是愉快的惡心著別人。當然,這個別人裏麵的重點,就是林星萍那幾個。“哦,親愛的,你的飯粒沾到嘴角了。”阮南燭湊過來,親了一口林秋石的嘴角,道,“你真不小心。”林秋石說:“是啊寶貝,沒有你照顧我,我簡直不知道怎麽活下去。”林星萍估計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硬生生的岔開話題,道:“你們昨天晚上,有聽到什麽聲音嗎?”“聽到了。”阮南燭一臉擔驚受怕的模樣,“那是什麽在叫啊,太可怕了……我後半夜都沒睡好。”事實上後半夜阮南燭繼續保持著他那豬一樣的睡眠質量。“我們打開門縫看了,看到那個晴天娃娃落到走廊上,一邊慘叫一邊到處滾,最後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林星萍說,“你們一定要小心,離那個東西遠些……”“好的,好的,謝謝林姐提醒。”阮南燭感激的對著她道謝。“還有,今天我們準備繼續探查線索,你看你們是和我們一起,還是去竹林裏看看。”林星萍剛一這麽說完,崔學義就在旁邊道了句:“叫他們一起幹嘛?他們什麽都沒做過,這樣的人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帶他們過門了,簡直是廢物。林姐,你也別再勸我,好人你當的也差不多,總不能每次都護著他們。”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要是一般的新人聽到估計會覺得有些羞愧,然後順勢答應自己去竹林探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