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門口的人看到突然關上的大門,臉上均是露出愕然之色。下一刻,其中一個姑娘哭喊著轉身,開始用力的拍打著祠堂的大門,喊道:“小澗,小澗——”看起來是她的隊友被關在了祠堂裏麵。祠堂裏麵傳來了淒厲的慘叫。這叫聲應該就是屬於那個被叫做小澗的男人的,沒人知道他在裏麵到底遇到了什麽,但是祠堂大門的門縫裏,卻溢出來了濃鬱的血水,血水順著窄窄的縫隙往外淌了一地,看起來格外的恐怖。林秋石則聽到了祠堂裏麵的聲音,雖然他並不想聽,但是這些聲音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他聽到了小澗的哭嚎,聽到了一種肉體被撕裂的聲音,聽到了小孩子發出的咯咯的清脆笑聲。幾分鍾後,一切歸於平靜,無論外麵人怎麽拍打都紋絲不動的大門,再次緩緩打開。在外麵拍打著門的女人,不顧自身安危直接衝了進去,然而祠堂裏卻什麽都沒了,除了地上的一灘血跡,本該在裏麵的人竟是不見了蹤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女人低下頭,顫抖著在地板上撿起了什麽,那是一片指甲蓋,她終於明白了發生的事,痛苦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嚴師河沒有再進祠堂,隻是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麵對旁人的死亡,他的神情毫無觸動,甚至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起來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我要把這裏砸了,我要把你們全部砸了!”失去了同伴的女人情緒處於崩潰邊緣,她隨手抓起了一塊牌位,便要砸在地上,但抬起的手卻被身後伸出的一雙枯老的手死死抓住了。女人回頭,看到了守門人那張溝壑縱橫的蒼老麵容。“你……”女人還未說什麽,便被守門人抓住了手臂,硬生生的從祠堂裏麵拖了出來。那守門人看起來身材矮小,但力量卻很大,將那個一米七幾的女人硬生生的從祠堂裏麵拖了出來。女人掙紮著,哭喊著,和她同行的人眼神裏卻隻有冷漠,這就是門內世界,隨時可能會失去生命的殘酷世界。被丟出祠堂的女人放棄了,跪在地上哭的幾乎要暈過去,她指著嚴師河怒罵,說:“你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你就是想要害死我們!!!”對於女人的指責,嚴師河臉色絲毫沒有變化,他道:“大家都拿到燈了吧,我先走了。”其他拿到油燈的人卻對著他露出感激之色,道:“嚴哥,我們一起吧。”沒有人再理會因為失去隊友而情緒崩潰的女人。顧龍鳴看著這一幕啐了一口,道:“這個嚴師河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林秋石讚同道:“的確。”看來祠堂裏麵的燈的確是可以拿的,但是卻有數量限製,當拿到某個數量從量變引起質變的時候,祠堂裏麵的東西就會出來。顧龍鳴舔了舔嘴唇,道:“林林,我們怎麽辦?”林秋石道:“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順利,我們應該不用去女主人的院那裏去了。”顧龍鳴道:“什麽想法?”林秋石沒說話,隻是轉身道:“走。”兩人順著小路回到了院中,他們路過街道時,看見幾個鎮民又抬著活豬朝著河水的方向去了。隻是這次活豬的數量變成了兩頭,吹奏樂曲的人也變多了。這仿佛是個信號,提醒著他們越來越近的河神節。林秋石的腳步最後停在了嚴師河的房間外麵,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枚發卡。顧龍鳴看的眼睛發直:“林林你這是要做什麽……”林秋石輕聲道:“開鎖啊。”他彎下腰,迅速的把發卡插進了鎖眼,幾秒鍾後,眼前的大鎖應聲而開。顧龍鳴佩服道:“牛逼。”林秋石總覺得這畫麵有點熟悉,仔細一想,發現這不就是帶著他的阮南燭的翻版麽,隻不過現在他扮演了阮南燭的角色。“我們進來做什麽呢?找油燈?”顧龍鳴環顧四周,“可是他會不會把油燈藏起來了……”林秋石道:“我看了,他們至少沒有帶在身上。”油燈是青銅做的,並不輕巧,重量至少在三四斤左右,而且林秋石注意到了嚴師河身上是沒有背包的,他的朋友小淺隻背了一個很不足以放下油燈的單肩包。這意味著油燈他們肯定沒有隨身攜帶,要麽就是在房間裏,要麽就藏在了別的地方。兩人在屋子裏一通翻找後,終於在床底下看見了他們想要找的東西,嚴師河的油燈果然藏在了床下的一個隱蔽之處。顧龍鳴把燈翻出來後,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髒話。罵髒話的原因無他,因為嚴師河床下的油燈根本就不止一盞,竟是五六盞油燈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底下,看樣子應該就是其他人失蹤的油燈。“這個嚴師河也太他媽的不是東西了。”顧龍鳴開口就罵,“也虧得他幹的出來!”把其他人的油燈偷出來,再製造出油燈被毀的假象,事實上這些東西全被自己納入囊中,還慫恿其他人去祠堂裏偷燈最後丟掉了性命。看到這些燈,林秋石對於嚴師河的那種違和感更加濃重,他總覺得從進門開始,嚴師河似乎就知道什麽。而這樣的情況林秋石曾經見過一次,便是在雨中女郎的世界裏,那個用畫框殺人的人類背叛者。難道嚴師河也……林秋石想到這裏,眉頭皺的死緊。“哎?他床底下好像還有別的東西……”顧龍鳴發現在油燈後麵又掏出來了什麽,“家……家譜?”林秋石接過來一看,發現正是嚴師河曾經和他們提到過的家譜。他翻開第一頁,發現這家譜裏麵居然還有照片,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是也可以認出上麵的人物正是院子的女主人。粗略的翻了幾頁之後,林秋石露出愕然之色,這家譜與其說是家譜,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記錄,上麵幾乎全是女主人和孩子的合影,她臉上沒什麽表情,懷裏永遠抱著一個孩子。那些孩子有的在哭,有的在笑,但可以明顯看出,他們並不是同一個。而這些孩子的名字,居然無一例額外,全是於才哲。裏麵甚至沒有出現過男主人的模樣,仿佛從頭到尾,都隻有女主人和孩子的存在。顧龍鳴也隱約明白了什麽,他看向林秋石:“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吧?!”林秋石道:“可能。”於才哲隻是一個代號,並不是指的某個特定的小孩,隻要被女主人領養的孩子,都會叫做於才哲。林秋石看了眼家譜的時間軸,道:“走吧,把這個也帶走。”顧龍鳴:“那我們進來的事兒豈不是暴露了。”林秋石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你在門外麵是捉鬼的麽,坑蒙拐騙這些事情應該很熟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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