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燭聞言卻是笑了笑,並不答話。林秋石當時以為他隻是在隨意笑,誰知道當下午再次見到那個戴著禮帽的男人時,他才明白了阮南燭在笑什麽。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身上出現了一種很怪異的變化。他的手腳開始變的又細又長,身高也開始變高,臉上的五官雖然還在,卻給人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甚至讓人覺得有些看不清楚。如果是其他沒有線索的人,看到這樣一幕或許會隻會覺得怪異和可怖,但林秋石和阮南燭兩人都很清楚男人身上的變化意味著什麽——他的身體開始朝著瘦長鬼影轉變了。手和腳都如蛇一般柔軟細長,個子越來越高,最後臉變成了一片白色,所有五官都好像嵌進了人的皮膚裏麵。一天之內,這人身上就有了這樣的變化,著實讓人頭皮發麻。林秋石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默默的移開了眼神。誰知道阮南燭卻突然站起來,用紙巾擦了擦嘴後直接走到了禮帽男人的麵前。那男人見到阮南燭,也不說話,抬起幾乎快要看不見的眼睛瞅著他。阮南燭的下一個動作卻把林秋石給嚇到了,隻見他露出笑容,突然伸手抓住了那頂黑色的禮帽,接著用力一扯——“啊!!!”尖銳的叫聲從男人口中發出,林秋石看的目瞪口呆,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那禮帽居然已經和男人頭上的血肉連在了一起,阮南燭這個動作,對於男人而言就是要將他身上的某個器官硬生生的扯下來,也難怪他發出這樣淒厲的叫聲。男人似乎被扯的極疼,眸子裏露出憤怒之色。阮南燭直接鬆開了帽子,很冷靜的道了歉:“抱歉,我隻是覺得你這頂帽子太好看了,忍不住想仔細看看。”男人被誇讚,這才平息了怒火,嘴裏含糊道:“我……也覺得……好看。”阮南燭轉身就走。餐廳裏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終於有人從被魘住狀態裏掙脫了出來,不再覺得禮帽男是正常的情況,看向他的眼神裏開始帶上了恐懼。男人吃了東西,便離開了餐廳,眾人看著他的背影,陷入嘈雜的私語裏。“他到底怎麽,他身上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什麽現在才發現他不對勁……他是不是要變成怪物了……”“好可怕,這簡直防不勝防。”諸如此類的言論數不勝數,倒是林秋石和阮南燭顯得很平靜。林秋石打字給阮南燭砍:我們不出去看看?阮南燭想了想:“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林秋石:一起唄。阮南燭伸手就在林秋石臉上掐了一把:“叫你在這裏等著就等著,小啞女聽話。”阮南燭態度堅決,林秋石隻好點頭示意自己同意了。阮南燭站起來走了出去,應該是追著男人的蹤跡去了。林秋石沒胃口繼續吃東西,便起身打算回房間,誰知道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林秋石扭頭,看到了王天心。王天心眯著眼睛看著他,眼神十分的不妙,道:“喲,小啞女,你朋友不在啊。”林秋石表情很冷漠,他看了眼餐廳,在思考在這裏把王天心揍一頓之後要怎麽圓場。好在他還沒想出辦法,王天心就很有覺悟的拉著林秋石開始往角落裏溜。林秋石故作無力的被他拉著走,還很配合的露出驚恐又害怕的表情。“別怕,這種事很有趣的。”王天心笑的十分邪惡,他看著林秋石害怕的樣子,反而覺得更刺激。反正麵前的人也不會說話,無論他對她做了什麽……“他是不是已經操了你了?”王天心說,“我保證比他厲害……”無比粗俗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林秋石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對著王天心露出一個笑容。王天心還以為他是願意了,正打算伸手剝下林秋石的外套,就聽見麵前楚楚可憐的小啞女薄唇一張,吐出一句:“厲害個屁,老子弄死你。”這聲音是屬於男人的,王天心聽到的那一瞬間,表情凝滯了。但這凝滯也不過是瞬息的事,因為很快,他就發現他居然不是眼前人的對手。林秋石不怎麽和人打架,可到底是個成年男人,麵對王天心這種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人,他輕而易舉的幹倒了他。王天心被林秋石揍了個滿臉開花,瑟瑟發抖的被林秋石踩在腳下。林秋石道:“你不是說自己比他厲害麽?就這?廢物,起來啊——”王天心差點哭出來,他之前覺得林秋石可憐弱小又無助,時至今日才發現,原來那個可憐幼小又無助的人居然是自己。他居然完全不是眼前這個啞女……呸!這個女裝大佬的對手!王天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哥,我錯了!”他一個勁的求饒,滿臉哀求。林秋石:“誰他媽的是你哥,王天心,你丫給我記住,你要是再敢騷擾我,或者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我就弄死你。”他彎下腰,在王天心耳邊冷冷道,“反正這裏殺人也不犯法。”王天心一個哆嗦,重重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林秋石吐出一口濁氣,收腳整理衣裳,片刻後又變成了那個可憐兮兮的柔弱小啞女。他瞪了王天心一眼,轉身走了。王天心看著他的背影,神情無比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