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你床頭陪?”“……”困在意識裏的世界日子過得單調又舒服,暗殺就像一日三餐不斷,不過這些都可以忽略,重要的是,他隻見到記憶中想見的人,除了小諾,那些令他憎惡的人從未出現過。和以前唯一的不同,是林尋近來喜歡將工作帶到家裏處理,麵對一堆不必要的財務報表,他卻是靜下心翻閱。【係統:我原本還擔心宿主會在意識世界中麵對仇人大殺四方。】如果是那樣,林尋便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清醒,這回就連係統都驚歎於他的自製力。“有些仇,是要親手報的,”林尋停了好一會兒,緩緩道:“現實世界裏報。”【係統:請宿主務必在兩日內脫離意識世界,長期停留在此會對宿主的身體機能產生不可逆的影響。】林尋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不過礙於蘇止在這裏,走得太突然萬一被後者識破了就有些說不過去。“你覺得要是發現真相,他有沒有可能寬恕我?”【係統:抬頭看。】林尋抬起頭,蘇止被鐵鏈牢牢綁在離床很近的位置,銀色鐵鏈突顯出一種被淩虐的美感。“我覺得他會用生命來寬恕我,”林尋頓了頓:“不過是用我的命。”他思考如何能取得對方信任時,蘇止同樣在思考。其實林尋這次有些多慮,蘇止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一早就有意識,但是看他每日一絲不苟的處理工作,又將這種念頭壓下去。如果明明知道是假的,就不會去花時間處理,至少林尋不是浪費精力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處理工作是其次,林尋的主要目的是守在房間確保蘇止不逃走。厚厚一疊報表處理完,按了按眉心,起身準備接杯水。剛走沒兩步,身形一晃,眼見就要倒地。【係統:四十五度東北方向。】身子在半空中換了個角度,剛好倒在了蘇止能用手接到的範圍內。閉上眼前,他居然在後者的眼中看到一絲深深的擔憂。蘇止沒有叫人,不是現實世界中的疾病,即便是醫生來了也沒有用,過了一段時間,林尋悠悠轉醒:“我怎麽了?”他‘虛弱’問。蘇止用近乎歎息般的語調道:“林尋,什麽時候你才能讓人不擔心?”林尋目光淩厲:“叫我林總。”“你感覺的到對不對,”蘇止抱著他,卻不看他:“你應該能感覺的到。”林尋沉默,過於完美的世界更顯虛假,他怎麽可能注意不到。“那你呢?”良久,他問:“是真是假?”蘇止淡淡道:“我說過,我對你一見鍾情。”林尋笑了笑,閉上眼睛。漸漸的,他的身體化為透明,與此同時,書桌,床,手銬紛紛破碎,所有的物品全部倒映在大大小小的鏡子中,世界伴隨著一麵麵鏡子碎裂崩陷。青色的蓮花一點點舒展,最後一片花瓣綻開,包裹在內的蘇止和林尋猶如即將破繭成蛹的蝴蝶。“謝天謝地。”客廳裏,一直守著的男子長舒一口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的本命法器也會受損。”蘇止摸了下手腕,空無一物,但還是感覺沉甸甸的,仿佛那些鏈子還沒有離開他。“手怎麽了?”男子問,以為他是在意識世界中受傷。“沒什麽。”蘇止偏過頭看林尋,對方的狀態明顯要比他差很多,現在都沒有醒來。“休息一晚上應該就沒事了,”男子道:“雖然才過了幾個小時,但在那個世界裏,應該過去了好多天,對他的精神力消耗很大。”蘇止:“我跟他呆的時間差不多久。”男子擺擺手:“那怎麽能一樣,你是怪物級的存在。”話說完,場上的氣氛一下就冷了,趕忙咳嗽一聲打個圓場:“這小東西你準備怎麽處置?”金色小劍感受到主人傳來的殺意,劍尖懸浮在幽火上。“殺還是留,你自己看著辦,”男子召喚回青蓮:“我就不陪著折騰了。”好歹走得時候不同再通過窗戶,他還算有些安慰。“對了,”男子想到什麽,回頭道:“你住在這裏多有不便,從前一個人無所謂,東臨大學近來風波不斷,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連趕過去的時間都不夠。”蘇止沒有就這個問題發表看法,不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林尋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蘇止坐在對麵沙發上,手裏把玩著金色小劍,劍刃時不時削過幽藍色火焰,幽火隻剩指甲蓋大小,看樣子生命已經快走向盡頭。“醒了?”林尋勉強坐起身,臉色有幾分茫然:“發生了什麽,我記得昨天晚上很冷,然後……”他看向蘇止:“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係統發出久違的機械嘲笑。林尋忽略它的笑聲,裝失憶對他來說已經駕輕就熟,每一個神情都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