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牧直勾勾盯著蘇止,等他給出明確的答案。“他可以代表我。”蘇止言簡意賅。關牧嗬嗬一聲,蘇止確實不是打家劫舍,但可以是助紂為虐之人。拿出一件寬大的浴袍套在身上,剛才的撞擊讓他的腰和胸口還疼的慌,關牧坐在沙發上,身子完全陷在裏麵,“說吧,看上我的什麽了?”還頗為曖昧地朝林尋丟了個曖昧的眼神,故意將腿分開一些。林尋大大方方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是不是我看上了什麽,你就會送給我什麽?”關牧因為這一望魂都快飛了,“隻要你……”後麵的話顧忌到蘇止,沒有直接說出。林尋:“哪怕是一條胳膊,一條腿?”原本被勾起的欲望刹那間被冷水澆滅,關牧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是關著的,此時此刻,他卻感受到冷風不住鑽入,皮膚都凍得顫栗。林尋還在盯著他看,目光認真又專注,似乎決定從哪裏下手。關牧舉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先說說,你想要什麽?”謀財的好處在於總會有回旋的餘地。林尋回答前先瞥了眼陳曲,後者知道再留下去隻會等來蘇止的秋後算賬,滿心遺憾,意興闌珊而去。他一走,林尋便道:“湊巧的是這東西你給陳曲也參觀過。”關牧對陳曲沒什麽興趣,長的再好也是僵屍,不過沈非著實讓他念念不忘了一陣子,他還記得當時那個青年看到幽火時眼底的動容,仿佛在看天下最美麗的景致。“你跟我來。”著重表明了‘你’字,結果蘇止還是跟了過來,旁若無人,就像在他自己的地盤,關牧心裏罵了聲‘猖狂’,領他們來到收藏室。林尋不久前才見過蘇止的收藏,古樸沉重,而關牧明顯是另外一個極端化,所有東西都透著淡淡的金屬質感,最直接的觀感便是現代化。關牧自角落裏拿出一個不起眼的鐵盒,“東西就在裏麵。”林尋沒有直接伸手觸碰,關牧對待盒子裏東西的態度像是對待一件無關痛癢的東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幽火價值幾何?”他問。“無價之寶。”關牧道:“火中孕寒,說句獨一無二也不過分。”林尋好笑地看著蒙塵的鐵盒。關牧看出他心中所想,淡聲道:“這不過是件殘次品。”打開它的是蘇止。寒意在滲出之前已經被一層白色的光霧籠罩住。“不要湊太近。”蘇止提示他。林尋點了點頭,走上去,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微弱的火光,隻看了一眼,就已經失望,就像是沒什麽力氣的新生兒,隻是掙紮著不讓亮光熄滅。“為了得到這點幽火我付出了不少代價,後來通過將近百年的研究,才知道上當受騙了。”關牧想到什麽,忽又自言自語道:“這麽說有點太武斷了。”他轉而看向林尋:“你知道什麽才稱得上真正的幽火麽?”“洗耳恭聽。”“根據我收集到的資料,幽火是要靠養的。換言之,這世界上其實有很多幽火,但大同小異,想要讓它成為真正的天下至寒,要靠相互間的融合和吞噬。”林尋神情微微一變,忽然想到在蘇止別墅後院看到的黃泉花,牆上的烏鴉就是不停地在經曆吃花,被毒死,蠶食同伴屍體的過程,二者間何其的相似。蘇止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過頭,嘴角掀起很小的弧度。林尋不由覺得方才的想法有些荒謬,烏鴉和幽火能有什麽關係。關牧在盒子外邊塗了一層奇怪的液體,風幹成膜後遞到林尋手中。沒想到他給的這麽大方,林尋沒有推據。“算是賠禮,”關牧道:“茶裏下了藥。”“我知道。”關牧想問為什麽沒有發作,又覺得現在再問顯得太蠢。如果他此刻抬頭看蘇止,就會發現對方正在盯著林尋的手腕,帶著一絲隱隱的遺憾。保護的太過,也未必是件好事。“原本是個英雄救美,順水推舟的機會。”關牧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以為幽默地找了個台階下。但他很快就察覺到蘇止身上隱隱泄露出一絲殺機,像是被什麽觸怒到了。關牧細想,方才隻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不明白哪裏有失言的地方。達成了目的,林尋難得秉持著‘高潔’的品性,沒有向他索要其他的藏品。關牧很想將林尋留下來,然而感受到對方身旁那尊大神身上的冷氣,心痛道:“美人,再見。”林尋隻是頷首,沒有回答。關牧將浴袍攏了攏,親自送他們到門口,扶著腰道:“想要什麽下次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我可承受不起再一次仙人跳。”林尋:“空手套白狼不好。”他頓了頓,“我要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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