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雀從小養在觀中,接觸的都是特別保守的人,哪裏想到人世間還有這種視覺衝擊,嘴巴動了兩下,眼前一黑——咚咚咚。門開後,林尋抱著巫雀,打了個嗬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你徒弟好像暈過去了。”巫雀雖說昏迷過去,臉蛋還紅撲撲的,千江月看他時候理所當然望見林尋敞開衣領下,大片雪白的肌膚,就是上好的玉石也不可能有這種光滑。林尋將巫雀扔給千江月後就回去補覺,千江月將巫雀放在床上,本要去擰條冰毛巾,誰料巫雀直接抱住他的胳膊,砸吧著嘴喃喃叫著‘美人’。千江月看了他一會兒,直接用符將巫雀定在了牆上掛著。雞叫三聲,林尋準時起床,出去活動身體時,看見巫雀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腿怎麽了?”巫雀紅著眼:“差點被師父打斷。”說完,憤怒地指著林尋,“妖孽,都怪你!”林尋背過手,嘴角一動。巫雀後退一步,又來了……昨晚的那種笑容。一定是故意的,萬裏雲早就料了自己會去找他,才特意來了那麽一出。林尋溫柔的幫他揉揉手腕,疏通筋脈,溫和道:“今天我準備繼續教你陣法,可能還會到很晚……”巫雀哭喪著臉:“多晚都沒關係,你想住多久也都行。”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乖,走,我帶你去吃早餐。”“走錯方向了。”巫雀道。“老人家起得早,想必南老早就用過餐,我已經讓人將飯單獨送到其他地方。”“……”飯桌前相當安靜,連夾菜的動靜都很小。千江月基本隻吃青菜,巫雀啃著雞腿,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對同樣在啃雞腿的林尋道:“你不去別館,呆在這裏會不會惹人非議?”“外麵的人可都以為我是醫仙在世,這個節骨眼上,誰會輕易開罪皇上眼前的紅人。”希望破滅,巫雀放下碗筷,說了聲‘我吃飽了’,便跑去無人的角落學習《妖百典》撫慰內心的創傷。飯桌前隻剩林尋和千江月兩個人,氣氛變得詭譎。林尋解決完雞腿,專注欣賞千江月的顏。“專心吃飯。”林尋眼睛眨走不眨,一直盯著他看:“我從昨晚起就在想,為什麽你會這麽大方讓我留下。”千江月將碗裏的最後一粒米吃幹淨,才開口道:“皇上原本就對我有諸多忌憚,此番你來,必定會加深他的更多猜忌。”林尋一點也沒有被識破後的尷尬,反倒全盤托出:“是要皇帝一起疑心,為難於你,其他道士難免會有唇亡齒寒之感,道觀和皇權間的矛盾便會加深。”“你能看穿,我並不奇怪,”林尋湊近了些,“隻是順著我的意來,不像是你的作風。”千江月身子往後靠了靠,避免直接接觸到林尋的呼吸。太近,太熱,像是能灼燒人的心肺。林尋突然一拍手,故作恍然大悟道:“不會是我之前托你去查的事情有了眉目,皇帝趁亂抓走了一部分道士,想要借機鏟除。”千江月抿了口茶,“不要裝糊塗。”林尋:“當日我賣出了五幅鬼王圖,除卻你那裏兩幅,如果我沒猜錯,剩下的如今都在皇帝手上。必要時他會主動聯係我,想借我之手鏟除那些過於優秀的道士。”他附在千江月耳邊低低道:“就像當年在落日山一樣。”千江月雙眼一眯,放下茶盞的時候力道有些重。“所謂的賞花宴,大概和鴻門宴沒什麽區別,”林尋用手指勾了勾他潔白的下顎,“不過你放心,我也受邀在內,隻要有我在,沒人能傷你一分一毫。”抓過筷子一掃,茶盞直接朝著林尋的後腦勺飛來。林尋隻比杯子的速度快了一秒,茶盞失去目標,砸在牆上,摔得四分五裂。“何必這麽粗暴,”林尋閃電一般地重回他的麵前:“我就是表表決心。”“師……”巫雀從門外跑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尖叫道:“父——”尾音拖得格外長,不知道的還以為千江月出了什麽意外。“何事?”千江月推開林尋,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大師兄回來了。”巫雀失魂落魄道。“你們聊著,我先回別館,”林尋居然主動告辭,臨走前對巫雀道:“要是來得及,我晚上再來指點你。”巫雀:“……你走。”林尋走到大門口剛好和冷安撞了個正著,不過隻是點頭示意便離開,弄得冷安一頭霧水,似乎不相信對方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一踏入門檻,就見巫雀雙眼放空站在一邊,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將疑惑暫且放到一邊,冷安來到千江月麵前,“揚州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徒兒不負師父厚望,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千江月:“此為造勢,你做的不錯。”“此外,我收到消息,田梵已經從觀中離開,回到田家,他自稱失憶被落燈觀搭救,回去的時候弄出不少波動,田廣原也隻好歡歡喜喜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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