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珩一:“需要什麽造化?”“簡單說來,就是有一天他可能摔了一跤,或是被雷劈了一下,腦子就好了,這便是造化。”南珩一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看著瘋癲男人不知在想些什麽。老頭看他眉頭緊鎖,一個勁歎氣:“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心疼長輩,我才從危險的黑水河回來,都不知道關心一下。”巫雀來到他麵前,踮起腳主動伸出手:“他二伯,幫我看看我有沒有中毒?”南珩一聽到這個稱呼嘴角一抽。老人對於小孩子總是容易心軟,不輕易幫人看診的老頭,依言幫他診斷,“沒有中毒。”巫雀長長鬆了口氣,對著林尋冷哼一聲,這種不用再受製於人的感覺真好。林尋淡淡一笑,一點都沒有被拆穿後的驚慌失措。巫雀心裏突然有些不安,莫非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毒是沒有,但……”老頭再度開口,巫雀的心跟著提了起來。“好像有一股氣息被鎖起來了。”巫雀睜大眼睛:“什麽意思?”“不好解釋,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狀況。”老頭緩緩道:“具體的我還需要在研究研究。”巫雀倒吸一口冷氣,指責林尋:“對一個還成年的孩子下手,你喪心病狂。”林尋閉著眼享受他的‘讚美’。“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老頭走到樓梯口,看著數不清的階梯,又回過頭瞪了一眼南珩一,哼哧哼哧地走下去。林尋睜開眼,盯著瘋癲男人沉思一會兒,又開口重複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唯一能讓田梵還有反應也就是名字而已,其他的交流都相當於雞同鴨講,直到林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點燈盛會,田梵神情一下變得激動,整個眼眶紅了起來。巫雀看得感慨,一個曾經那麽優秀的人淪落到這種地步,實在是有些令人心酸。反觀千江月,自始至終無動於衷,連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巫雀心道這人好生冷漠,千江月似乎洞悉他的想法,稍稍一抬眼,身上的戾氣就讓巫雀縮了縮脖子。“天才多夭。”千江月平靜地道出四個字。對這四個字,林尋心中是同意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都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天驕。南珩一卻是抓住另一個重點:“你要去參加點燈盛會?”林尋:“既然是盛會,湊個熱鬧也好。”以南珩一對林尋的了解,估計真要去了,非得捅出什麽天大的簍子。林尋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說話的態度更令人心驚。南珩一:“你是打定主意了?”林尋點了下頭。南珩一:“去參賽的有上千家道觀,還有不少各地保薦上的人才,你想以什麽名義去參……”最後一個還有說出,他自己臉色就先變化了一下。林尋淡淡道:“我有自己的道觀。”南珩一顯然也是想到‘關燈觀’這個不入流的名字。林尋看向南珩一,“你覺得如何?”南珩一默不作聲。另一邊巫雀小聲道:“換個名字,還是能戰一戰的。”南珩一沉聲道:“你不能去。”巫雀偏過頭,雖然不反駁不過他的話必然是沒聽進去。林尋行事看似隨意,做出的決定卻向來是不會因為他人更改,隔天一早,就讓巫雀帶他去報名。再說昨夜睡得可謂格外踏實,樓中的床褥都是上好的蠶絲織成,打開窗戶就能看見滿天星光,房間裏養的植物都是有助於安眠,南珩一可謂是將‘享受’二字發揮道極致。林尋神清氣爽,輪到他登記,巫雀已經走出好遠,生怕‘關燈觀’這一名號出來,遭人嘲笑,哪知從林尋提筆到離開,旁邊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兵都很平靜。巫雀詫異……是他接受能力太低還是現在官兵的心理素質普遍很強。走過去一看,登記簿上哪有關燈觀這個名字,最後一行赫然列著‘夜半觀’,字跡行雲流水堪稱絕妙。回去的路上,巫雀問他:“既然決定換名字,為什麽不用一個霸氣點的?”夜半觀聽上去總覺得怪嚇人的。“聽沒聽過一句詩,”林尋今日依舊是白衣勝雪,看上去就是個溫和無害的翩翩少年郎,不少經過的姑娘都會望上兩眼:“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詩是好詩,不過有什麽寓意?林尋:“隻是偶然想起,又懶得起名,隨便摘了兩個字用罷了。”解釋的粗暴明了,巫雀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話附和。同樣的景色,多看幾遍也會膩了,無論扶手上的雙龍戲珠圖雕刻地如何惟妙惟肖,來回幾次上下,巫雀和林尋都覺得前麵那老頭罵的簡直太對了,沒事情將樓建的這麽高做什麽,上去一趟都覺得心累。礙於巫雀在場,林尋又不能直接飄上去,隻得跟他一樣受累,一層層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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