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就連默默飲酒的封鈺都看了林尋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應聲,林尋掏出在邪風塔從係統手裏換來能禦萬蛇的幽禪笛,放到唇邊,明明是兩人一起吹奏,他那隻竹子製成的笛子聲音卻是十分高亢悠遠,蕭玉春的笛音居然被壓得遜色不少。結束吹奏,蕭玉春坐下的時候,動作稍稍快了一步,笛子無意掃到杯盞,裏麵的酒水濺到林尋身上,連聲道歉,林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換衣。站在一邊的方雲覺得驚奇,身為年紀輕輕的花間老手,他自然瞧出蕭玉春對林尋的敵意,奇怪的是林尋居然吃了這個啞巴虧。沒過多久,林尋便重新回到席間,剛剛夾了口菜的封九幽手一抖,菜掉了下去,見他的失態,封鈺也朝門口看去,當看到林尋時,忍不住失笑。隻見林尋身上穿著的衣服,從花色到款式都和蕭玉春一模一樣。說來有趣,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衣服,穿在林尋身上襯得格外好看,他皮膚白,五官又好看,穿上這身衣服有種說不出的矜貴。林尋淡然自若的坐下,蕭玉春卻是笑都笑不出來了。就連封九幽也不得不承認,同樣的一件衣服,蕭玉春穿出來的效果比林尋差遠了。【係統:這就是你向我購買一樣衣服的原因?】林尋旁若無人的自顧自吃飯,順帶回答他:“讓他醜到尷尬。”作者有話要說: 封九幽:……這麽深的套路,我被賣的不冤。第175章 青山樓外樓23因為換衣引來的微妙氣氛, 封九幽的目光一開始聚焦在林尋身上, 不過沒過多久,他的關注點就變了。麵對桌上迅速減少的飯菜,他驚訝地望向封鈺——什麽時候家裏吃飯是要靠速度了?封九幽眼力極佳, 也隻來得及看到林尋動筷過於快速留下的殘影, 離奇的是, 他吃飯速度很快, 坐姿,動作卻是顯得相當規矩,封鈺像是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最開始的時候便默不作聲進食, 他平常飯量不大,尤其是晚飯,此刻已經是吃得差不多。封九幽尚且如此,更別說蕭玉春, 他還沒來得及吃幾口,空蕩蕩的盤子就已經宣告晚宴結束。林尋吃飽後, 見他們都不動筷,略作關懷的問了句:“怎麽不吃, 是不是不合胃口?”蕭玉春皮笑肉不笑道:“公子好飯量。”林尋恍然自己吃得是有點多,蕭玉春畢竟是封九幽帶回來的客人,封九幽也不好讓他覺得冷場,隨意聊了些話題,聽到蕭家祖上是武將, 後來主要經商還擁有大量地產時,林尋突然問道:“蕭家在城北也有地皮?”蕭玉春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會對這個感興趣,道:“從前有,後來賣出去了。”林尋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這頓飯結束的很快,畢竟菜沒了,封九幽和蕭玉春麵前隻剩半碗沒吃完的白米飯,兩人也不好再繼續扒著吃,蕭玉春住在封家專門用來待客的廂房,封九幽看出他沒有吃飽,又叫廚房備了些小菜和酒,借著寒暄的名義給他送去。因為衣服的緣故,蕭玉春走得很快,從而錯過詢問林尋如今住在哪裏的機會。晚上,林尋一如既往睡在封鈺房中,地上的洞成叔早就叫人補好,白天人多口雜說話不方便,此刻房間隻有他們二人,封鈺看了眼他,“現在可以好好談談關於你做媒的事情。”林尋:“我的職業素養不允許我談論客人的隱私。”“職業素養?”封鈺眉梢一揚。聽出他語氣中的懷疑,林尋道:“其實一開始我沒想著做這個行業,原本是想著去花樓打打閑工……”回應他的,是封鈺的一聲冷笑。林尋咳嗽一聲,“不過去的途中發現街上有人在出殯。”他的聲音褪去沉悶,眸光因為想到某些事情沉了沉,“當時我偶然聽見路過的一個老叟說‘造孽呦,已經是這個月第七個了,還都年紀輕輕的。’”“確有些奇怪。”封鈺道。有出殯的人很正常,死得卻都是年輕人,頻率又未免太過集中。林尋:“之後我便化身作陰媒的,挨家挨戶打聽,結果還有更有意思的,凡是出事的人家都是先出殯,之後人才死得。最後一家的年輕人現在還活著,不過已經是病入膏肓,繼續往下查時,你弟弟便摻和了進來。”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才道:“打草驚蛇後,那家人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我甚至有種預感,如果不找個合適的借口,恐怕我和他都要交代到那裏。”“這些人家可有聯係?”林尋搖頭:“但有一點,他們都住在城北。”他起身,沾了些水在桌上大致畫了方位,“第一戶人家姓劉,家裏時賣傘的,第二戶是個屠夫……”等一一描述完,封鈺沉默了一下,道:“你說的這幾家人,他們的父輩從前都當過兵。”林尋:“這你都清楚?”“幾年前朝廷做過一次傷兵統計,又發了次撫恤,數據奇木坊有截留一份。”林尋:“該不會這城裏誰家祖上三代是做什麽的,家庭成員有誰,你都了如指掌?”“我沒有興趣去記無關緊要的東西。”林尋為滿城百姓的隱私權鬆了口氣。“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讓坊裏的人調取資料。”“……”第二天林尋又起了個大早,出門時先繞到客棧,輕車熟路地換好衣服,再出來時,清俊的文弱書生模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誇張的麵具和鮮豔的衣服,渾身上下包裹的很緊實,路人看去就是一個怪模怪樣的媒婆。他剛走出門,在街道上看到了紙銅錢,便走過去問擺攤的小販:“哪裏來的紙銅錢?”小販:“別提了,最近晦氣,又趕上一家人出殯。”說完略帶嫌棄地看了林尋花花綠綠的衣服:“我說您買東西麽?”林尋搖頭,快步離開跟上出殯的隊伍,到了快城郊的地方,再往前走怕引人注目,他便站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等出殯的人折回。等到快下午的時候,才再度見到人影,一個個披著麻衣,低著頭嗚咽,林尋走到隊伍旁,低著頭也開始嚎叫。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一個年長的男人衝他揮了揮手,“去去去,你一個媒婆跟著哭什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