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他們救的人還不及害的人的一個零頭。”說完便看著林尋忽然伸手在牆上摸來摸去,連忙道:“乖,欲求不滿也別對著牆發泄。”沒有理會他,手停在一處,林尋轉過頭望著封鈺,卻見對方眼中閃過讚賞,往下一按,隻聽見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傳來,可周圍並無變化。聲音是從下麵傳來,眾人沿原路撤下去察看。方雲驚訝地看著林尋:“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天分。”畢竟讓誰看,都隻有兩種選擇,要麽闖過蛇堆,要麽知難而退,都是死局。林尋:“真正狡猾的人不會設下死局,他們總喜歡留一條後路。”快要下到十三層時,走在前麵的人目光中充滿驚奇,原本的解寶層,就在駭人的白骨旁,不知何時出現一條地下暗道,定睛一看,居然是向下走的朝向。靜海方丈道:“莫非囚禁人的地方不在塔頂而在地下?”這般設計,著實巧妙。武當掌門道:“是與不是,下去一看便知。”林尋是最後走入暗道的人,下去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猜想塔頂究竟是如何模樣,是否如他在燕家所見,畫著詭異的夜叉圖。所有人下了暗道都是往下走,他也跟著下了,卻是走到半中央後退,重新回到解寶層,一路往上仔細尋找,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有沒有辦法避過全是蛇的一層?”【係統:幽禪笛,吹奏能命令萬蛇,一次隻需三百萬兩。】林尋將從解寶層中淘來的寶貝全部抵給它,腰間瞬間多了一支竹子製成的笛子,他看的眉頭一緊,“為什麽不是玉質地的?”【係統:便宜。】林尋笑了一下,笑意卻沒達到眼底。伴隨著高亢的笛音,他緩緩邁步,步入上一層,換了口氣,笛音柔和而纖細,原本因為生人闖入而躁動的蛇群得到安撫,安穩蜷縮成一團,逐漸像是冬眠一般,一動不動。饒是如此,遍地花色的毒蛇還是給人造成十分強烈的視覺衝擊,林尋小心尋著縫隙一點點前移,留意到外圍被灑了一堆黃色粉末,蛇的活動範圍隻在粉末圈定內,地板上不時能看見幾隻死老鼠的尾巴。待走過這層,收起笛子,原本安眠的毒蛇複蘇,重新貼著冰涼的地遊動。後麵的路都走得相當順利,就剩最後一層階梯時,林尋稍稍遲疑一瞬,還是邁步上去。惟妙惟肖的夜叉圖,像是穿越了千年時光,顏色十分鮮豔,比他在燕家的邪塔中看到的還要明亮。林尋隻是往前走了一步,十分刺眼的光逼得他用手遮擋,等到光線微微弱了一些,他才放下手。身邊不知何時出現無數銅鏡。離林尋最近的鏡子中,赫然出現一個英俊的男人,歐化的五官,臉上有著淡淡的雀斑,此刻他的手中正提著一件滴血的人皮衣裳。看到林尋,他鬆開拿衣服的手,轉而伸向他,男人的胳膊竟然從鏡子中伸出來,抓住林尋就要把他往鏡子裏拉。好在林尋這次的設定是力大無窮,兩人僵持不下時,忽然後麵的銅鏡又伸出一隻手,雙目滴血的男子憤怒道:“他是我的。”四麵八方,頓時湧現出無數想把林尋拽入鏡子的人。被扯的無比淩亂的林尋用疲憊的聲音溝通係統,“我出錢,把我弄出去。”【係統:這些都是你心底的魔障,隻有宿主自己克服。】林尋:“若是克服不了?”【係統:珍重。】“……”就在林尋暗罵它的無用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鈴聲,像極了他最後一晚在邪塔上聽見的銅鈴脆響。鏡麵在眼前一個個破碎,他的身體則是不受控製地吸入上方的夜叉圖中。等他再度睜眼,自己不是在畫中,而是站在塔內,稍微一動便能碰到被紅繩牽引的銅鈴。他的對麵,站著一個黑色長發飄揚的男子。“燕子期。”林尋一怔,目光掠向塔外的風景。這算是……回來了?“不要過早的下結論。”燕子期的聲音傳來。林尋不露痕跡後撤一步,“什麽意思?”“你清楚的。”燕子期捕捉到他的小動作,“拖延時間並不管用。”林尋正麵和他對上,“燕島主大費周章,執意送我過去又有何意義?”他目光中有幾絲嘲諷:“僅僅為了和你毫不相關時空中人的死活。”說到這裏,他唇角一彎,“恕我眼拙,您不像是擁有如此好心腸的善人。”燕子期沒有被他的話冒犯,反而道:“你怎麽看待人這種生物?”林尋拒絕討論任何過於深奧的問題。燕子期淡聲道:“身體不過是承載記憶的驅殼。”林尋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你的靈魂是不完整的,”燕子期走到他麵前,雙目像是不可凝視的深淵,將林尋拉入另一個世界:“回去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林尋冷笑道:“記憶和靈魂能有什麽關係,你倒是說說看自己嬰幼兒時期發生的……”話還沒說完,麵前燕子期的輪廓已經越來越模糊。林尋:“這種強製輸送,難道不應該受到製裁麽?”【係統:我也是做這行的。】回去的時候就沒有如此幸運,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停往下墜落,不知何時,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冰涼的水包圍著整個身體,林尋隱約看到什麽長條狀的東西向自己遊來,緊接著便是猩紅的血水……“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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