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紫草跟人參精來過一次,見宛和醉的不省人事,倒是跟安安玩的不亦樂乎。


    安安像個大姐頭一樣,還把他們介紹給宇文極認識,一起去春祭觀了禮。


    大家都是半大的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處,成了不錯的朋友。


    ☆、第 37 章


    宛和感覺臉上有點癢,迷迷糊糊轉醒的時候,睜開雙眼,就看到三個人,蹲在邊上,六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安安手裏拿著一根柳條,正頓在宛和的臉上。


    “哎呀,醒了醒了。”女娃第一次幹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被抓了現行,瞬間躲在了安安的背後。


    安安盯著宛和的眼睛,“嘿嘿”傻笑著,立馬把柳條藏到背後。


    宛和撓著臉頰,坐起來,頭還有點疼,酒果然不能喝的太過啊。


    宛和托著額頭,“你們蹲在這裏看我幹什麽,都去春祭上玩吧。”


    安安憋著笑,“春祭啊,姐姐你就別想了,都過去兩天了。”


    “?”宛和指著自己問安安,“我睡了幾天?”


    三個小娃一起,每個人都比了三個手指。宛和明白了,喝酒誤事啊!


    宛和沖紫草和人參精,勾勾手指,“話說,你倆都叫啥來著?”


    兩人搖頭,男娃也很是困惑,“我們天生地養,沒人給起過我們名字。”


    名字還不簡單麽,宛和起身,穿好衣服,“我姓白,那你們也跟著姓白吧。紫草呢,你又是女娃,就叫白紫吧,人參嘛,就叫白參好了。”


    安安翻著白眼,暗嘆宛和起名字太隨便。


    白紫卻是高興的手舞足蹈,“白參白參,你快叫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


    白參是個男孩子,要比白紫穩重一些,臉上還是流露著,不能隱藏的興奮。“白紫。”


    “誒!”


    兩個人笑作一團,互相喊著名字玩。


    宛和因為喝的太多,頭還疼著呢,這邊兩個小鬼又鬧騰,感覺頭更加疼,趕緊打發出去,叫他們三個人出去玩去,她要靜坐片刻。


    宛和倒了杯茶,喝下,稍微緩和一些,才坐下,宇文極的內侍過來傳話,說是宛和沒去春祭,可惜了,特來邀她喝酒。


    一聽又是喝酒,宛和這邊頭還疼著呢,死活不願意。


    安安三個小孩倒是積極,樂意往宇文極身邊湊,誰讓那是王,光是在旁邊呼吸,都能受益。


    宇文極邀請的宛和,她要是不去,他們三怎麽好意思去。


    三個小孩拉著宛和的裙角,甜言蜜語的,都喊著姐姐,“姐姐,姐姐,去嘛,去嘛。除了酒,還有點心,王宮的點心也是一絕啊。”


    白紫就算了,沒想到白參也特別積極,“對啊,姐姐,睡了這麽些天,該餓了吧,咱們去用點點心。”


    說著,三個人推著宛和往外走。


    宇文極忙了好幾個月,春祭過後,好不容易得了閑,禦花園的陽光正好,正是約了一二好友小酌的好日子。


    這不,他就在禦花園設了宴,煮上香茶,備上貢酒和各色下酒菜,專門等著宛和一敘。


    宛和宿醉,頭疼的厲害,愣是花了半個時辰,才從水閣走到禦花園。


    禦花園裏,曾經被宛和毀掉的荷花池,已經重建完畢,比以前更加大氣,具有王家風采。


    隻是離了龍氣的滋養,水池裏的水,不再一年四季都是溫暖,荷花也不再一年四季都綻放。


    三個孩子一擁而上,圍在宇文極的周圍坐下,宇文極隻當孩子們喜歡他,又是宛和帶來的,也樂意地接受了孩子們的熱情。


    兩人聊著無傷大雅的生活小事,茶過半盞,扯到了遠山候的過往。


    宛和一拍腦袋瓜子,這幾個月太忙,忘了件至關重要的事,“楊靜嫻呢?”


    宇文極急忙招呼內侍前來,傳他口諭,“若她想繼續修行悟道,那此刻,她便是自由身,任她想去何處,不得阻攔;若她……思念父王,便派人送她去溫泉別苑吧。”


    結果一個時辰後,內侍急急匆匆地從冷宮回來,“回稟王上,楊昭儀……自盡了,留有絕筆一封,請王上過目。”


    宛和不信,那個單純的女孩,死了?


    她接過內侍手中的信,展開信紙,上麵寫著,人生有八苦,最苦不過是求不得,放不下,如今,隻能通過一死,強迫自己放下了。


    楊靜嫻入世,為的不過是報恩,報恩未果,反為恩人招致禍事,她心有愧疚。


    原以為,藉此關在冷宮,可以平心靜氣悟道,求一方寧靜。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她根本放不下。


    加上遠山候常去冷宮看望她,她對遠山候日久生情,愧疚日益加重,令她被心魔所困,日夜折磨。


    佛說:禍福無門,惟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楊靜嫻覺得,該自己的報應,躲不過的。


    她自苦,求不得又放不下,心境破裂,修為化零。


    終是熬不過漫長的歲月,絕望了,選擇自盡,一了百了。


    宛和嘆息,“可惜了!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世間求不得,放不下的,大有人在,何必選擇自盡這條路。”


    宇文極也嘆,好好的女孩,因為王權的爭奪,香消玉殞。


    起因不過是,當權者不知饜足,才引發這場紛亂。


    宇文極暗暗下定決心,他不要做第二個宇文博,也不要做第二個申時乙。


    因為楊靜嫻的突發狀況,茶話會不了了之。


    晚間,宇文極用過晚膳,在太極殿批閱奏章,王宮喪鍾被敲響。


    宇文極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內侍來報,“遠山候……自盡了。”


    下午申時二刻,楊靜嫻的死訊傳到溫泉別苑,遠山候痛苦萬分,他負了天下人,唯獨不願負了楊靜嫻。


    已經生離二十年,遠山候不願再死別,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盡,隻求黃泉路上,還能再續前緣。


    宇文極忍著悲傷,處理後事,將他二人合葬於陵縣。


    願他們,來生投身在平凡的家族,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春祭過後,就到了驚蟄,大地回暖,一天天熱和起來,正是郊遊的好時機。


    這日,宛和帶著三個小孩,跟宇文極告別,叮囑他,要做一位為民的好王。揮揮手,婉言拒絕了宇文極相送,瀟灑的出了宮,開始她新的江湖之旅。


    臨行前,宇文極贈送了十來壇貢酒,夠宛和喝上一段時日了。


    至此,宛和的陳國王宮一行,也算告一段落。


    又幾個百年過去了,除了幾個孩子長大些,宛和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麽一副瘋瘋癲癲,不著調的樣子。


    除了長相沒有變化外,宛和的修為也止步不前。


    這幾百年來,沒得吃,去地府;沒得住,去地府;沒得玩了,隨便找個江洋大盜,教訓一通。


    再是有趣的地方,再是好玩的玩意兒,宛和全都膩了。


    凡人生死輪迴幾遭,唯,仙生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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