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和指著周離的額頭,差點笑出來,“沒想到,陳王近侍,是這般膽小之人。”


    周離攙扶著陳王坐下,給兩人倒了茶。“仙子不知,並非周離膽小,實則是剛才九死一生啊。”


    區區一個無名小卒而已,還能九死一生?


    其中大有隱情,周離不好細說,倒了茶,去太極殿外候著,替他二人把風,以免再橫生枝節。


    陳王告訴宛和,“剛才那個人,是禦史大夫的義子李權,很得禦史大夫重用,特意放在王宮,用以監視之用。如今的陳國,他的一句話,比寡人的分量都重。”


    而且,禦史大夫獻上的昭儀,已經被懲罰數次,關入冷宮。


    但是照剛才那情況,禦史大夫應該沒有將昭儀的事,告知其他的人,不然李權肯定能識破宛和的謊言,也就不會那麽容易放他們離開。


    想必禦史大夫,並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周圍的人,至少沒有信任他的義子,倒是給了陳王喘息的空間。


    而那個叫李權的人,吊兒郎當的,說是被重用,還不如說是,被禦史大夫刻意把他丟在王宮,離得自己遠些,以免壞了大事。


    細思極恐啊,宛和想著,虧得禦史大夫是個多疑的人,今日才得以險種脫困。


    陳王以先生之禮待宛和,大方得體。


    他說:“寡人聽聞仙子傳言,救我陳國百姓於水火,不管是於公於私,寡人都應當麵謝過才是。”


    ☆、第 29 章


    的確,宛和的傳言四起,越傳越神乎,接連壞了晉國不少好事,連禦史大夫都黑著臉。


    就沖能膈應禦史大夫的本事,陳王便動了重用宛和的心思。


    陳王的心腹範年,勸說陳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如要重用,也需他親自調查一番,以防萬一名不副其不實。


    若是禦史大夫放下的誘餌,豈不得不償失。


    得到陳王的首肯,範年尋著宛和的傳言,果然在五濁江遇上宛和,他在後麵跟了宛和幾個月,對宛和的評價甚高。


    之後回信陳王,寫著宛和不僅德才兼備,很得民心,且是有著高修為的修仙者。必能堪此重任,助陳王匡扶陳國。


    陳王收到範年的回信,心情大好,若得宛和相助,王室也就有了底氣。當即派出兩路人馬,一人為特使,接宛和進宮;另外一邊,跟著範年,遊說晉國。


    本來兩邊都進行的好好的,沒想到特使未回,宛和先來了。


    陳王此番,也算得上禮賢下士了。


    宛和答應陳王,會暫且住王宮,助他一臂之力。“不過,我還有一個五歲的妹妹,不日也將會前來叨擾。”


    王宮的龍韻靈氣,即使對宛和的體質,都有一定的改善,就更不用說是安安了。


    這裏的確適合修煉,陳王開口之前,宛和先把安安也給捎上。


    陳王沒有不答應的,若大的王宮,還能住不下一個小娃麽。


    陳王以為還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才能說動她。卻,沒料到,宛和答應的這麽爽快,這倒是足夠讓他驚訝的。


    想當初,為了能說動宛和,願意留下,陳王還特意,將整個淩霄閣空出來,等宛和來了,作為她的寢宮。


    而王宮裏布置最為不凡的,當屬淩霄閣。歷朝歷代,都是飽含神秘浪漫的居所。


    此前,裏麵住的,是禦史大夫送來的楊昭儀,後來昭儀被禦史大夫關入冷宮。


    也就淩霄閣的側殿,還住著一位從六品的才人,幾月前,陳王將她放出宮,另行婚配去了。


    如今,宛和答應的幹脆,陳王都不知,該怎麽說淩霄閣的事。


    轉念一想,宛和姐妹二人若住在淩霄閣,太過於惹眼,也就沒再提起。想著,稍後再行選一處就是。


    宛和看著陳王神遊太虛,喚了一句“陳王”,陳王回過神來,繼續跟宛和聊著,大約講述了朝中的基本情況。


    宛和越聽越糊塗,“陳王修為不低,禦史大夫卻是普通人,為何卻連一個禦史大夫都治不住。”


    陳王嘆了一口氣,“陳國曾經多少逐鹿中原,問鼎天下的王,死在求仙問道之上。寡人自修行以來,連寡人的父王也不看好,更何況是他人。


    禦史大夫擅長謀慮,爪牙甚多,低調蟄伏朝堂多年,從中做足了文章。


    世人皆以為寡人不務正業,墮入魔道,遲早會禍亂天下,和陳國的先王們一般,死的悽慘。


    朝堂更是錯綜盤結,大半歸為禦史大夫一黨,以訛傳訛,人言可畏啊。”


    宛和又問,“那楊昭儀,不就是禦史大夫送進宮,放在你身邊的眼線麽,又怎麽會被關入冷宮?”


    說起楊昭儀,正是戳中了陳王的心,那份苦楚,咽不下,又捨不得吐出,真真是折磨萬分。


    陳王偏著頭,望著殿內的四方九耳瑞獸香爐,香料燃起,香氣瀰漫,薄煙如紗,油燈搖曳。


    此情此景,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在殿內點起香薰,為他翩翩起舞的場景。


    香還是那時的香,隻是人……陳王嗟嘆,扶著額,陷入沉思。


    楊昭儀和陳王的故事,那都是多年前的一樁往事引起的。


    楊昭儀就在幾十年前,還隻是一株荊棘而已,來自陳國的邊境,遙遠的雪山腳下,一個叫做胡州的地方。


    胡州位於陳國和晉國接壤之地,四周皆是高聳的雪山,環境惡劣,土地貧瘠,種不出糧食蔬菜,當地隻能依靠遊牧而生。


    這裏的陵縣,地理位置更是特殊,雖是屬於陳國的屬地,卻意外的變成兩不管地帶,導致陵縣常年不得安生,戰亂四起,山賊猖狂,民不聊生。


    後來,雪山之下,遷徙來幾頭雪狼。經過幾年時間,雪狼繁殖出百頭來。


    慢慢的,雪山上的口糧不夠養活眾多雪狼,它們逐步,開始攻擊在山上安營紮寨的山賊。


    不出半年,落草為寇的山賊,被雪狼解決大半。


    留下的,就是實力再如何強勁,也不敢輕易出寨。


    得力於雪狼的出現,雪狼和山賊相互製衡,陵縣有了小小的生機,也過了幾十年,相對太平的日子。


    可惜,人們輕視了雪狼的存在。


    越來越多的雪狼,開始嚐試著下山覓食。後來,幹脆成群結隊的攻擊山下的村子。


    陵縣被皚皚白雪包圍著,生存條件本就苛刻,除了山賊的侵擾,又多了雪狼的攻擊,讓剛剛開始安定下來的牧民,又被打入深淵。


    陵縣幾個村長聚到一起,合計著,決定放棄這塊,祖祖輩輩都生活的地方,另覓更加適宜居住之地。


    商量過後,幾人打算分別帶一對人,查看大雪是否完全封了陵縣,可還有別的出路。


    一次偶然,牧民誤入雪山,遇上了十幾頭雪狼。


    正是一籌莫展時,雪狼卻遠遠的,對著他們齜牙咧嘴,並沒有上前攻擊的傾向。


    眾人不知所以,有個衝動的人走出來,砍了地上的荊棘,沖向雪狼,準備決一死戰,而雪狼夾著尾巴,倉促逃跑了。


    出來探路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抓住了,可以降服雪狼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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