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麽也不夠。直到夜深,倆人終於用盡力氣,相擁著躺在一處。沈瑜還惦記著之前的事,低聲道:“我……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也不會再吃他帶來的東西了。”他好似很心疼地咬了咬牙:“那些肉幹果幹,我、我明天就扔了!”居然在這種時候提別人……殷遠已經哭笑不得,深深無奈了。不過他是最了解沈瑜的吃貨本性的,更借此機會誘他坦白主動,心情正好,便一邊揉著沈瑜的臉一邊道:“倒也不必,你留著吃吧!”話音剛落,換來一句歡呼,隨後又聽殷遠繼續:“不過還真如他所說,半個月後免不了要碰麵……”沈瑜不明所以,殷遠便解釋:“八月十八是吉日,雖然皇帝還未下旨,不過靈玉和二皇子大婚,似乎就定在那日了。”第54章 大婚沒幾日,聖旨就下了,果然如殷遠所說,二皇子殷籬和齊靈玉的之日,就定在八月十八。據說從七月初起,二皇子的婚事就在準備著。不過,區區一個月的時間,對一位皇子,尤其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來說,還是有些倉促了。但皇帝和丞相都沒說話,自然也不會有人去多管閑事,最多繡房的宮女們私下抱怨幾句時間太短,怕繡品趕不及。自月初開始,二皇子和齊秋玉就被分別教導大婚禮儀。據齊靈玉的信上說,教導她的老宮女凶得像她大哥,整日不苟言笑,吃穿住行都要管,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沈瑜看完信,決定最近還是不要招惹丞相府的好,於是回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千萬好生學。逗得殷遠直樂,說齊靈玉看了信,肯定會氣得撕掉。那日的小風波過後,倆人簡直蜜裏調油。殷遠交了宮裏的差事,在家休息了幾日,沈瑜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姑娘還姑娘。到最後還是殷遠忍不住了,怕他憋出毛病,摟著沈瑜勸他出去走走才作罷。沈瑜便是出門也無事可做。七娘接了二皇子的婚宴,無暇顧它;而林舟不知在忙什麽,找了幾次都不在,家仆總說在端王府。沈瑜自然沒膽子找上門,隻能作罷,退而找柳卓然吃酒打發時間。至於阿夏勒,倒是又請了沈瑜幾次,還邀他去城外遊玩,可惜現在借沈瑜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招惹他了。婉言回了幾次,阿夏勒也不惱,該請照請,路上偶遇也笑眯眯地打招呼,還時不時送些古怪的小玩意上門——隻不過除了吃的,都叫殷遠扔了。這麽著,終於到了大婚當日。殷遠一早就進了宮,據說天不亮就要去祭祖,然後是一堆聽了都頭疼的的禮儀,好容易到了晚上,接沈瑜的轎子候在別院門口,婚宴終於要開始了。周圍屬國都派了王子貴族做使者送來賀儀,王公大臣們自然也沒落下,這些人都被安排在位於永樂坊的新皇子府前廳。阿夏勒作為回鶻使臣,自然也受到了邀請。沈瑜一踏進皇子府的大門,就聽到一聲招呼:“小瑜,你來啦!”那語氣,似乎他是這兒的主人一般。這種場合還如此不管不顧的,除了阿夏勒自然不會有別人。他幾步竄到沈瑜身前:“你終於感受到真神的指引,來見我了麽!”四周看似沒有異樣,但交談聲微妙地低了下去。沈瑜肯定,那些貌似無意的人們,肯定都偷偷留意著這裏。他感到深深無力:“我隻是來參加二皇子婚宴的。”“不管怎樣,我們能相遇就是神的旨意!”阿夏勒好像完全沒有聽明白沈瑜的意思。沈瑜像四周看了看,那名叫巴爾桑的隨從似乎不在,心裏正發愁,見宇青從後院匆匆過來了:“沈公子,公子見您還未到,打發小人出來看看。”在外人麵前,這小子倒是十分懂禮。沈瑜默默腹誹,怎麽平時就對自己呼來喝去的?想到之前他教自己的那些東西,沈瑜不易察覺地臉紅了,趕緊打住念頭,應道:“無事,我馬上就過去了。”說罷轉向阿夏勒:“時辰不多了,我先告辭。”剛跟著宇青走兩步,沈瑜又聽見阿夏勒在身後叫:“小瑜!明日能否見你?”沈瑜回頭,見他還是那樣扯著大大的笑容,可是,眼神中似有一絲不同尋常的認真。收了人家那麽多東西,卻屢屢拒絕,沈瑜也有些不好意思;而阿夏勒始終如一更叫他此時左右為難。去,還是不去?最後,想著應該跟阿夏勒說個清楚,沈瑜便點頭應了。阿夏勒歡呼一聲,左手放在胸前,仰頭對著天空用回鶻話喃喃自語,一副激動地模樣——不用說,他又是在感謝他的“真神”。沈瑜看著,忽然有了那麽點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再看這人覺得也沒有那麽討厭了。宇青偷偷翻了個白眼,卻什麽也沒說。二皇子的婚宴分了兩處,外麵是皇帝、大臣和各國使節們,而幾位好友被安排在在後院的內席。沈瑜自然也是好友一員,見過皇帝與尚在外席的二皇子後,他就跟宇青到了後院。後院不過擺了一桌,除了柳卓然、華之卿、九皇子等熟麵孔,還有幾位不認識的公子。沈瑜一露麵,顧不上別人,先看見殷遠似笑非笑的表情,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湊上前坐到他身邊的空位上,解釋:“我就說了幾句話。”“說便說吧。隻是,你是不是該謝我救命之恩,沈公子?”殷遠笑答。沈瑜看了看,見他當真沒有生氣,才放心:“可不是,若非宇青叫我,我現在還過不來呢!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聽人通報你過來了,卻遲遲不進來,想也知道。”殷遠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