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烈作為軍中最高層的將領,對於火槍的了解當然要勝過其餘人,現階段的火槍威力有多大他心裏多少也清楚,出現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畢竟麵對厚重的盾牌,現在也就隻有大型的投石機能夠突破,小小的槍彈也很難起到足夠的作用。


    很快發現了目標的霹靂車就開始咆哮,似乎在意識到自己的地位被挑戰了,霹靂車也尋求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


    厚重的盾牌可以阻擋箭矢和槍彈,但是麵對巨大的石塊,也隻有搖尾乞憐的份兒。


    “砰!”城頭上傳來一聲聲巨響,石彈撞在盾牌上,盾牌帶著後麵的士卒一起倒下。


    在霹靂車的石彈轟擊下,城牆上盾牌陣列的缺口不斷出現,而大隊的漢軍將士再一次開始向前移動,與其同時弓弩手和火槍手也開始放手進攻,槍彈和箭矢把整個城頭都覆蓋。


    沒有了盾牌保護的北周軍隊死傷慘重,紛紛後退,甚至從南城牆上一路向東西兩側撤退。


    雲梯車此時也越眾而出,向著城牆移動,雲梯車上的漢軍火槍手們也都屏住了呼吸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


    雲梯車下的火槍手們遭遇挫折,他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火槍的弊端作為火槍手當然都心知肚明,但是作為火槍手,也是軍中最精銳的一批將士之一,他們當然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所以火槍手的威名都要看他們來重樹了。


    “放!”仗主們同時大吼。


    火槍一排一排的發射。


    相比於他們在雲梯車下的同伴,在雲梯車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敵人的動向,火槍手們也幾乎都在向著敵人奔跑逃竄的方向開火。


    相比於箭矢,火槍的子彈速度顯然更快,而且肉眼幾乎看不見,很快城牆上一批一批的北周士卒倒下。


    “裝填!”


    “放!”


    “裝填!”


    在仗主們的口號聲中,火槍手們一次又一次的裝填、開火。


    他們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節奏,有條不紊的扣動扳機。而火槍每一次顫抖,城牆上必然都有慘叫聲響起。這一刻整個雲梯車上的所有火槍手已經快形成一個嚴密運轉的機器,不斷的將死亡釋放向整個城牆。


    “先登!”


    作為前鋒的陳智深大吼道。


    雖然他作為主將已經很久沒有到第一線衝殺,但是當他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的時候,所有的漢軍將士們還是會忍不住汗毛倒豎,然後拚盡一切向前衝擊,似乎這已經是他們融入骨子之中的習慣。


    這些從江陵調過來的精銳,多數都經曆過當初大漢滅南陳的血戰,憋了太久之後,他們也渴望著建功立業。


    “殺!”漢軍將士怒吼著向城牆撲過去,大量的簡易雲梯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麵。


    小小的洛川隻是一個縣城,根本就沒有護城河,小小的城牆此時仿佛在滔天濁浪麵前,一拍就能倒塌。


    “放!”雲梯車上的漢軍仗主還在下令,隻不過他的聲音已經被漢軍的殺聲所掩蓋。


    然而雲梯車上的火槍手們並沒有因此而慌張,已經完全掌握了節奏的他們依舊在穩定的完成裝填和放槍的動作,讓城頭上的北周軍隊幾乎抬不起頭來。


    雲梯車已經越來越近,而火槍手們的射擊也越來越嫻熟。


    “準備登城!”


    漢軍的雲梯開始往城頭搭,雲梯車的踏板也放了出來。


    漢軍標準的雲梯車都是三層的,也是典型的流水化生產的產品,而應對不同的城牆時候,也可以選擇從第二層或者第三層登城。一般第三層拿來應對長安、洛陽的城牆都已經綽綽有餘。


    洛川的城牆低矮,隻要第二層就可以滿足,幾乎和洛川城頭高度相差無幾。


    這也是為什麽第三層的火槍手可以肆無忌憚的居高臨下放槍。


    “登城!”隨著雲梯車的踏板靠上城牆,漢軍將士呼嘯而出。


    車上的火槍手已經耍夠了威風,他們在下麵一層隻能聽聲響和聞煙味,早就眼紅不已了。


    現在終於輪到他們上陣。


    “頭兒,我們怎麽辦?”火槍手們倒是有些無奈。


    漢軍將士衝上城頭和敵人纏鬥,他們一下子沒有了用武之地。


    帶隊的仗主笑道:“難道你們手中拿著的是燒火棍麽!上刺刀,咱們也去衝殺一場!”


    第一批裝備的刺刀實際上就是類似於矛頭,直接套在槍管上,就像矛頭套在槍杆上一樣。


    “殺!”火槍手們跟在那些漢軍將士後麵,同樣向前飛奔。


    整個城牆上,殺聲四起。


    北周士卒被壓著打了這麽久,心中實際上早也已經憋屈不堪,他們就等著這個時候和漢軍交手,就算是這洛川城保不住,也不能讓漢軍舒服了。


    至少漢軍手中的那種古怪的新式武器應該派不上用場了吧?


    “殺!”漢軍將士拚命廝殺。


    “當!”手中的刀向前一頂,一名漢軍偏將撞開前麵擋路的北周士卒,跳上城牆,刀緊跟著舞動,周圍的幾名北周士卒一時間也不敢衝上來,很快城牆上就空出來一片,而後麵的漢軍將士們緊隨其後。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那偏將後退一步,喘了口氣,卻發現一群火槍手都已經衝到他身邊了。


    “老子怎麽不能來。”帶隊的仗主大笑道。


    “就你們手裏麵那些家夥,怎麽殺人,靠短刀麽?”


    “屁!”仗主顯然和這偏將也是熟人了,“弟兄們跟某上!”


    火槍手們挺起手中的長槍殺向不遠處的北周人。


    而仗主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這些人手裏的家夥,不由得說道:“你們這不是耍無賴麽?”


    “要是老子手中這火槍還能一邊捅人一邊射擊,那才是耍無賴呢!”仗主大笑道,當然他並不知道新式的火槍已經開始向這個方向研究,“有沒有後悔當初沒有來火槍隊?”


    當初兩個人都是軍中的校尉,關係不錯,軍中提拔官員之後,一個校尉變成了偏將,而另外一個卻因為報名前去新組建的火槍隊而從校尉變成了仗主,兩人相見的時候,偏將還沒有少笑話同伴,結果誰曾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去了那麽一個千金不換的位置。


    “降職肯定有好事,果不其然。”偏將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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