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下義犬指了指眼前的領主府邸,衝宗一男繼續笑道:


    “多虧將軍事先逼你那三個兒子切腹自盡,不然本領主接管領主府,還要下令將他們斬首,徒增罵名。”


    “如今便好,將軍的嬌妻美妾自是留給本領主享用,整個領主府卻沒有半分隱患!”


    “你.....”


    看著目眥欲裂,滿是震怒的宗一男,鬆下義犬笑容愈發恣意的同時,繼續殺人誅心道:“將軍那些個嬌妻美妾,本領主照顧不過來,自有其他武士替將軍照顧。”


    “想來將軍便也能夠放心了!”


    當看到鬆下義犬說完,大笑著便朝自己先前的府邸走去。


    宗一男目眥欲裂,眼神憤恨,隻差將鬆下義犬生吞活剝。


    直到此時他這才明白為何大明有徹底滅絕他們對馬島,甚至整個倭島的底氣。


    強兵在前,而這鬆下義犬卻想盡辦法折辱於他。


    哪怕知道大明想要看的便是他們兩敗俱傷,可此時宗一男卻也同鬆下義犬這些人一樣,即便自己必然要死在明軍手上,可在此之前,他定要親手斬首鬆下義犬,好解心頭之恨。


    離開領主府,宗一男自是無處可去。


    思量再三後,他還是決定返回明軍大營。


    隻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斷不能求見老朱,更不能求見朱樉。


    倘若讓這兩位知道自己麾下已無可用之人,那他們兩位必然會舍棄自己,親自帶兵剿滅鬆下義犬所率領的對馬島兵卒。


    如此,他想親手斬殺鬆下義犬,好報仇雪恨的想法也就沒有實現的可能。


    “永昌侯!”


    大營門前,當看到藍玉的瞬間,宗一男連忙高聲喊道。


    而聽到宗一男的聲音,藍玉側目看了他一眼,隨即就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般,繼續朝自己營中走去。


    見此情形,宗一男剛想上前,卻被門口侍衛攔了下去。


    無奈之下,他隻好扯著嗓子衝裏麵的藍玉高聲喊道:“永昌侯,外臣特來告罪!還請永昌侯見諒!”


    藍玉聞言依舊不予理會,而跟在藍玉身後的詹徽卻似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衝藍玉道:“永昌侯可看看這家夥帶來的誠意!”


    “嗯?”


    “讓他進來!”


    聽到詹徽這話,門口守衛這才放行。


    而那宗一男剛一近前便連忙跪地請罪道:“方才天朝太上皇跟前,乃外臣莽撞彈劾將軍。”


    “外臣此次前來,隻為謝罪!”


    見藍玉依舊不理會自己,宗一男忙看向一旁文人模樣的詹徽道:


    “外臣有一份大功勞,要交予永昌侯!”


    “好說,帳內詳談。”


    詹徽說著,便將宗一男領到自己營帳。


    當看到藍玉似有些不太情願一同前往,詹徽隻得伸手去扯藍玉的胳膊,似生拉硬拽般,將藍玉一同領到了營帳之中。


    “說說吧,什麽大功勞要送給本將!”


    剛走進營帳,藍玉顯然不願與宗一男多說什麽,當即開門見山道。


    也是明白藍玉對自己很是厭惡,甚至鄙夷。


    宗一男也不兜圈子,直言道:


    “想來秦王殿下的本意,乃是想看外臣與鬆下義犬兩敗俱傷。”


    “可如今島上兵卒見鬆下那畜生有大明支持,故而紛紛追隨於他。”


    “即便外臣想與其爭鬥,卻也無人可用,無力抗衡。”


    “故而.....”


    “所以你是來借兵的?”詹徽當即出聲打斷。


    也就在宗一男低頭默認之時,卻見詹徽當即出聲笑道:“永昌侯為何要借兵於你?”


    “本就是你對馬島的家事,我大明又何必插手!”


    “秦王殿下的意思.....”


    “誰說秦王殿下的意思,是看你雙方兩敗俱傷!”不等宗一男說完,詹徽麵色一沉,當即出聲怒斥。


    那宗一男還未反應過來,隻聽詹徽愈發不屑說道:


    “你對馬島何人為主,與我大明有何幹係?”


    “任誰為主,不都是對我大明極盡恭順。難不成你為島主,便要對我朝興兵?”


    “自然不是!”宗一男連忙否認。


    “那你所言,是說鬆下義犬有不恭上國之心?”


    “這......”


    被詹徽這麽一說,宗一男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應對。


    到底是大國之臣,到底是百萬大軍作為依仗。


    眼前這詹徽說話當真是有底氣。


    任誰做了對馬島之主,都當對大明極盡恭順。


    這話在宗一男聽來雖覺刺耳,可歸根到底還真是如此。


    而眼下朱樉剛任鬆下義犬為對馬島之主,倘若此時說那鬆下心有不恭上國之意,恐怕也沒人相信。


    就在宗一男暗自斟酌,想著該如何借明軍之手誅殺鬆下義犬之時,卻聽詹徽繼續出言嘲諷道:


    “區區對馬島,我大明自然不放在眼中。”


    “你且說說永昌侯為何要援助於你,我大明又何必趟這攤渾水!”


    “外臣為島主之時,所藏金銀無數!”


    宗一男雖清楚所藏金銀乃是自己最後的底牌,可被詹徽再三譏諷,他便也頭腦一熱,直接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詹徽與藍玉快速對視一眼,緊跟著便也達成了共識。


    “所藏金銀?”


    “不錯!”宗一男索性一條道走到黑,道:“我對馬島雖小,可外臣一族世代經營,也算攢下了不少家資。”


    “倘若永昌侯願意出兵相助,外臣定獻上所有金銀。”


    當看到自己說完,藍玉、詹徽二人卻沒有繼續開口,隻是靜靜注視著自己。


    宗一男何嚐不知道,這二人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此時將那些個金銀進獻大明。


    可問題是。


    一旦沒了這些金銀,他便再沒有任何底牌。


    “永昌侯,這位大人,並非外臣藏私,隻是那些金銀數量巨大,且藏匿之處此時也被鬆下所轄。”


    “外臣雖有心此時進獻,可終究無可奈何。”


    “不如等鏟除鬆下義犬之後.....”


    “這個好說!”詹徽隨意笑道:“由永昌侯派遣兵卒,想那鬆下斷不敢阻攔,更不敢覬覦我大明的財物!”


    “嗯.....”


    宗一男頓時有些語塞。


    八字還沒一撇,而且藍玉尚且沒有答應出兵相助自己剿滅鬆下義犬。


    怎麽自己藏得那些金銀,眨眼便成了大明的財物!


    “大人.....”


    “事不宜遲,待將那些財物獻給太上皇,想必太上皇定會重重賞賜你。”


    “煩請永昌侯派遣兵卒,相助一男將軍!”


    “好說!”


    見藍玉說著便站起身子,宗一男也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藍玉、詹徽這二人分明就是饕餮,不先把那些財物拿在手中,他們絕不可能答應出兵相助自己。


    事已至此,宗一男自然不敢忤逆。


    隻不過他還是想要藍玉出兵的保證!


    “倘若外臣獻上財物,永昌侯可願相助外臣,剿滅鬆下義犬此等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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