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齡溪聽完前座開車狼目的報告,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他偏頭看向了他身側閉著眼睛的婁原,他伸出手摸一下婁原的臉,才把手放開,同時臉上的神色那是那麽嚴肅和正經。“貝貝今天今天的課業寫完了嗎?”施齡溪偏頭問一句王貝貝。原本眼睛盯著他耳朵看的王貝貝立刻低了低頭,“沒……我和小黑玩忘記了……”王貝貝這麽說著,她肩頭的黑鳥也跟著歪了歪頭,好似全是它的錯一般。施齡溪聞言,臉色和語氣依舊沒太大變化,他低語道,“晚上宿營在天黑前補上。”“嗯!”王貝貝點點頭,其實她和王屍屍都不是那麽愛學習,她喜歡跟著施齡溪,王屍屍更喜歡修煉,但在學習方麵,施齡溪似乎不打算讓她們放鬆了。問完王貝貝的情況,施齡溪和通過聯絡儀和熊昆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收獲,總共收集了六麻袋的晶核,這些晶核隻比米粒大點,但經不住數量多,六麻袋,看起來也相當嚇人了。“加速,盡量在天黑前抵達黃甲鎮!”施齡溪發布完命令,關閉了聯絡儀,隨手拿出他的筆記本記錄一下自己昨夜修煉的心得,風旋之牆還得繼續完善細節,但這是他第一個自創的大範圍風係技能,攻守兼備,在他這個等級是很難得的。施齡溪繼續琢磨到車停下,他們再次抵達了黃甲鎮外的異能者和普通人聚集的空地。熊昆帶人去紮帳篷,狼目去采購物資。陳然和林江則是告訴他帶來的那些人真相,並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在安城基地時,他們自願選擇跟著陳然到黃甲鎮再謀出路,可黃甲鎮和北城基地是不一樣的,黃甲鎮還屬於安城基地的範圍,到了北城,他們就算是真的離家背井了。“不要勉強自己,不願跟隨我的,我會告訴鄭屏,讓他關照你們。”陳然的退後贏得了許多異能團和異能者的尊重,何況鄭屏和他關係原本就算不錯,他的囑托,鄭屏肯定願意完成,這些人在黃甲鎮絕對會比在安城基地過得好。“市長……抱歉,我……”“老何,不用說抱歉,”陳然拍拍他的肩膀,老何是他的秘書之一,和他關係太過親近,在安城基地不可能再受到重用,故而陳然才要帶上他。但現在他不願意再跟隨,陳然也不想他們因此生怨,前路茫茫,他無法和他們保證什麽。“市長……”又一人開口,目露遲疑之色。“我已經不是市長了,大家以後叫我名字,或者陳先生即可。”陳然這話路上說過好幾次,但他們開口下意識還是喊市長。“陳……陳先生,我跟著您,我無牽無掛,跟著您踏實。”一番交涉下來,隻有七人依舊願意跟隨陳然前往安城基地,這裏麵還有四位是家眷,真正辦事的隻剩了三人,但也足夠了,北城基地人口總數超過安城基地,他們隻要安頓下來,後續人才還能再找,再培養。這些決定離開的人也依舊留在空地過夜,第二天一早,陳然把一封信交給留下的人,讓他們拿著信去找鄭屏,而他和其餘人隨婁原施齡溪的隊伍離開。“都打起精神來!”熊昆在聯絡儀裏吼了一句,他自己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出黃甲鎮區域,路況就不會有之前那麽順暢了,之前他們掃蕩過來的缺口經過這些日子,早就填補上了。他們的隊伍裏是有婁原坐鎮,但除非再遇到那樣數十萬的喪化鳥群,婁原是不會出手的。他們得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北城基地。他們從黃甲鎮離開,還沒開多遠就遇到好幾波獸群了,順手還救了些異能隊伍。施齡溪也不會在車上龜縮著,他也參與到清理工作中來,甚至,他風旋之牆的威力要強過隊伍裏同是c級異能的幾人,但在技能維續時間上,他受製於等級,無法維續太久就得退回後頭來。到後頭,施齡溪也沒閑著,他在幫一些受傷的異能者診斷和包紮傷口。“……沒用了,”施齡溪搖搖頭,無法給這個被異化獸咬到的人用藥,他的瞳孔已經轉變為喪屍的灰瞳,在他完全轉變時,施齡溪才拔出手槍,將它殺了。“啊啊啊……我殺你,我要殺你……”癱坐休息的人群裏,突然衝上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黑裙子女人,她眸光悲慠痛苦,她想殺施齡溪給償她的家人或者愛人的命,但還不等她的手碰到施齡溪,就讓施齡溪身後的戚風一腳踢回去了。“不殺它,難道你還想讓它繼續遊蕩害同類嗎?”施齡溪的做法是目前比較普遍的處理法子,他們軍部這樣的場景一樣發生,但就戚風自己來說,他寧願死在自己戰友的手中,也不想變成這樣嗜血無知覺的怪物。女人繼續哭,但她眼中依舊藏著瘋狂的仇恨,她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泄點,不論對錯,不講道理,她已經恨上施齡溪了。她周圍有人低聲勸著她,但她聽不進去。施齡溪皺了皺眉,凝視了她一眼,他轉過身去為其他受傷的人繼續診斷處理傷口。戚風也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看施齡溪的眼神實在太讓人不舒服了,陰測測的,還有些瘋癲的感覺在裏麵。不過,他也沒去理會,等前麵的戰鬥結束,他們繼續上路回北城去,他們和這女人再遇上的機會不大,這個女人想害施齡溪的機會更不大了。施齡溪和戚風的注意都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倒是王貝貝肩頭的黑鳥依舊看著那個女人,但她本人還是緊緊尾隨在施齡溪身後,寸步不離。半個小時後,熊昆和狼目帶著隊友清理完這群攔路的異化獸群,他們拿走了晶核,剩下的血肉皮毛,就留給這些死傷慘重的異能隊伍,他們上車繼續前行。“貝貝方才讓小黑做什麽去了?”施齡溪問一句王貝貝,方才黑鳥離開了十分鍾之久,才再從車窗飛回來。王貝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小黑殺人去了……”她語氣淡淡地說著,神色裏還有幾分童真懵懂的感覺,仿佛這是一件極其稀疏平常的事情。車內瞬間靜了靜,前座的狼目和熊昆不由得往後視鏡裏看一眼,胸口開始惴惴起來,施齡溪的神色依舊很平靜,但卻給他們一種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怎麽殺的?”施齡溪繼續發問,他眸光落到黑鳥身上,那喙上還殘留這一絲極淡的血色,正是這極淡血色裏殘留的血味兒,讓施齡溪開口問了王貝貝。“我讓小黑啄開了她的傷口,”黑鳥是喪化鳥身上攜帶喪化病毒,直接啄在流血的傷口上,喪化病毒定然從傷口進入她的體內了。王屍屍出現,她和施齡溪平靜地對視,她不需要王貝貝來給她背鍋,但目光才和施齡溪碰上,王屍屍就再變回王貝貝了,她嚇到了。“為什麽殺她?”施齡溪繼續問,他的神色語氣依舊平靜,但他身側的婁原都為此停下修煉,如果這個問題王屍屍沒有回答好,施齡溪極可能會慎重考慮她之後的去處。“她想殺你,所以……我們殺她了。”這是王貝貝和王屍屍一起的回答,她們從那女人的神色裏感覺到了殺意,確定了這點,理所當然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即便到此時此刻,她們也不覺得自己錯了。“小白哥哥,我……我和屍屍錯了嗎?”王貝貝抬眸看著施齡溪,神色極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