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壓麻了。”


    肖鋒彎腰,輕輕接過孩子。


    沈妮動了一下,全身像螞蟻啃一般,隻得坐著不動了,吩咐肖鋒道:“你把孩子放在床上,涼一點。”


    “我去拿枕頭。”


    奶奶過炕那邊,把秋秋的枕頭拿過來放好,肖鋒這才把孩子放下。


    沈妮腿不麻了,開始給孩子擦洗。


    “奶奶,你睡去,我看著就好。”她對肖鋒道:“你也睡去,明天還得早起。”


    “我看著,你和奶奶回去睡。”


    肖鋒幫沈妮撩開孩子衣服,等沈妮擦完前邊,又把背部給翻過來。


    他的動作很輕。


    “我不放心,還是我陪著。”沈妮不在身邊守著,哪裏放得下心。


    奶奶怕給沈妮添麻煩,自己回去睡,沈妮怕她擔心睡不著,又寬慰了幾句。


    奶奶臨走時叮囑肖鋒,“你留下幫忙,妮妮一個人忙不過來,要是困了,就在床上睡,兩米的床,三個人也能躺得下。”


    沈妮隻顧著急秋秋,也沒仔細聽奶奶說的話。


    肖鋒也沒睡,燒水,加火,出門取炭,一直給秋秋額頭換毛巾。


    還給秋秋熬了小米粥。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秋秋終於醒來了,她第一聲就是喚沈妮。


    “媽媽!”


    秋秋聲音沙啞,沈妮看的心疼。


    “要喝水嗎?還有米湯,媽媽給你喂點。”


    “尿尿。”


    “我來。”肖鋒抱起秋秋。


    孩子醒來了,溫度也降了點,給喝了粥後感覺狀態都好些了。


    秋秋見媽媽打哈欠,小手手摸著她的臉,用沙啞軟糯的聲音說:“媽媽,你睡覺覺,秋秋沒事!”


    沈妮心頭一動,親了親她的鼻尖,“好,媽媽陪你一起睡。”


    秋秋燒退下來,沈妮這才有了困意。


    秋秋睡中間輸液瓶的管子夠不到,睡邊上又怕掉下床,沈妮便把秋秋橫著放在床頭睡,她睡中間,給肖鋒留下一個空位置。


    秋秋見肖鋒還在地上,歪著腦袋喊肖鋒,“爸爸也睡睡。”


    肖鋒一向淩厲的眼神霎時變得柔軟。


    “好,爸爸給你晾杯水。”


    等肖鋒上床的時候,沈妮已經睡著了。


    秋秋也睡了。


    肖鋒去炕那邊抱被子,見兩孩子被子壓在身底,他費力的拉出來給孩子蓋上,把沈妮的被子拉來,正要抱著走,衣襟卻被人拉住。


    他見是奶奶,訝異道:“奶奶你怎麽還不睡?”


    肖鋒進來沒敢開燈,還怕吵到奶奶,誰成想,她壓根就醒著。


    “孩子退燒了嗎?”


    “嗯,這會好些了,還喝了湯,又睡著了。”


    “液體沒輸完吧?”


    “沒。”


    奶奶說的聲音很低。


    “那要給孩子看好了,讓妮妮睡去,你看著,她一個人這些年帶孩子很辛苦。”


    肖鋒半坐在炕邊,聽奶奶說。


    “奶奶給你說,你和妮妮這麽久了都不睡一塊,今天這倒算是個好機會,你和妮妮一塊睡吧,睡著睡著,就和以前一樣了,夫妻怎麽能分開睡呢?”


    肖奶奶這段時間也發現了,不是自家孫子不願意,是妮妮不想,總是躲著,她還以為是自己孫子哪做過分惹到孫媳婦了。


    她還私下問過肖鋒,得知不是,她就越加肯定是孫媳婦嫌棄孫子。


    這先不說生不生兒子的問題了,這夫妻和睦都要成問題了。


    “這也不怪妮妮,你多久不回家了,要是換作其他女人,指不定就外邊有人了,她辛辛苦苦的為你帶著幾個孩子,有點脾氣也不為過。”


    “嗯,您趕緊睡吧。”


    肖鋒抱著被子出去把門關上,放輕腳步回屋,見娘倆睡得舒服,他又查探了秋秋的體溫,感覺體溫正常了,便把放在秋秋額頭的毛巾拿開,又檢查了一下輸液管,見沒問題後才上床躺下。


    好久都沒這麽貼近沈妮了,他隻想再靠近一點。


    看到沈妮鋪在枕頭上的長發,他乖乖躺在原地,沒敢靠近分毫。


    夜很安靜,隻有爐子裏的火苗時不時的發出滋滋響聲。


    ……


    沈妮在睡夢中猛的驚醒,見天已經大亮了,她驀地想起秋秋還在輸液。


    一咕嚕爬起來,瞥見秋秋手上的液體已經拔了,孩子正睡得香甜,她的一顆心才放下。


    昨晚她醒來幾次,見液體沒問題,才抵不住困意昏昏睡去的。


    看來肖鋒一晚上沒怎麽睡。


    “趕緊吃飯上學去,讓你媽媽和你妹妹多睡一會。”


    屋外傳來肖鋒小聲叮囑兩孩子的聲音。


    夏夏低聲道:“爸爸,我不想上學。”


    “爸爸去送你們,我會給老師說的,也給你子安哥哥說過了,他會保護你的,不用怕。”


    春春麵冷著,“怕什麽,以後不管誰欺負你,你第一時間就跑,撒開腳丫子往家跑,別管我,沒有你,他們也傷不到我。”


    “爸爸,我看夏夏也能鍛煉了,其他的不練,就練跑步。”


    肖鋒看了眼夏夏,“還小,可以在院子裏練練跳繩。”


    夏夏乖巧的扒拉著飯,黑黝黝的眼睛盯著肖鋒,肖鋒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害怕,你是勇敢的孩子,下次也可以勇敢的反抗,但要是覺得自己反抗不過的時候,你姐姐說的也對,先跑,然後再告訴我和你媽媽或者你的老師。”


    夏夏點點頭。


    沈妮又躺了會,睡不著了,摸了摸秋秋的額頭,才起床。


    爐子還有火,暖乎乎的。


    到下午的時候,秋秋又發燒了,再次達到三十九度,這次她醒著。


    沈妮給她擦洗腋窩和背部的時候,秋秋主動配合。


    沈妮擦完左邊,她主動把右邊抬起,沈妮擦完前邊,她又自覺地把後背翻過來讓沈妮擦。


    這樣的孩子太招人疼了。


    秋秋一連輸了五天液體,沈妮也連著五天和肖鋒這邊睡。


    兩人雖然沒啥進一步的動作,但也沒有啥尷尬的,很自然。


    秋秋終於好了,但是不知怎麽了,就是不想去炕那邊睡。


    沈妮不得已隻得陪著她在這邊睡。


    秋秋躺在沈妮和肖鋒的中間,左看看又看看。


    生病好了後,那雙眼睛滴溜溜的,靈動極了。


    “爸爸!媽媽!”


    “我喜歡爸爸媽媽陪著我一起睡。”


    “你們以後也能陪我一起睡嗎?”


    肖鋒捏起她的小手吻了吻,親了親,又暗戳戳的瞥了眼沈妮。


    “嗯。”


    秋秋聽不到沈妮的回答,扭頭衝沈妮賣萌扮可憐,“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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