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青骨當做這輕瑤的哥哥或打手什麽的,自動被其忽略,本身這青骨的存在感並不強,輕瑤隻是禮貌的一笑,也不說話,便先對方一步踏入這百花樓中。


    隻見那一個個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姑娘從各個房間內出來,在那二樓三樓走廊欄杆處慵懶的倚靠著,衣衫略微不整,一副行以為常看熱鬧的打扮。


    “誰啊,這麽早就來砸我百花樓的場子……”


    秦媽媽的聲音伴隨著一連串急行的腳步由遠而近的傳來,當看到輕瑤時,愣了半響,再看到那錢夫人時,略微尷尬的笑笑:


    “錢夫人,這一大清早的便到我這百花樓來,不知有何事?若是要緊的事情,叫下人來我這百花樓說一聲便可,何必勞煩親您自前來。”


    “秦媽媽,錢大富在哪?是由樓裏哪個姑娘伺候的?隻要把人交出來,我便不予計較,否則的話,你這百花樓……”


    錢夫人用手托了托那有一絲淩亂的發髻,找了把椅子坐下,看著眼前的秦媽媽,慢條斯理的說著。


    輕瑤站在一處看著,若是這兩人單獨動手的話,恐怕這錢夫人要吃虧,畢竟禦靈皇對煉靈王,毫無懸念可言,不過,這青樓不管身後的勢力有多大,碰上這種稀疏平常的事情,最是不可能和客人鬧翻,反而要賠笑,隻是,輕瑤看得分明,那雙帶笑的眼睛內一閃而過的殺意,果真城府還是不夠深哪。


    想避免這種麻煩,不得罪這鎮裏的金主,一包藥下去,保管那錢大富再也不會來這青樓,恐怕連同他那老婆,兩人都得過禁欲的生活。


    “秦媽媽疤,牡丹在哪?看你忙的,隨便找個丫鬟帶路便可!”


    輕瑤沒興趣在這看戲,不管是這秦媽媽還是這百花樓有何背景勢力,她現在所要的便是帶著這牡丹離開這。一句話的詢問也封死了這秦媽媽的推脫之意。


    “你是昨天那位爺?”


    秦媽媽正想開口回那錢夫人的話,卻沒想聽到輕瑤如此一說,她在見到那青骨時便覺得眼熟,再聽這輕瑤如此一說,想起昨天晚上的話,便也萬分肯定對方的身份,隻是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麽早,她可不認為對方真的對那牡丹傾心,畢竟她是女的。


    “秦媽媽,找人帶路……”輕瑤不想再聽這秦媽媽說些什麽,清冷的聲音響起,神色中帶著一絲不耐。


    “額,好,小翠,小翠,在不在,死哪裏去了……”秦媽媽尷尬的一笑,而後便扯開嗓門叫著丫鬟帶路。


    卻見那名叫小翠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來,又聽這秦媽媽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話之後,便準備帶著輕瑤他們朝那牡丹的住處行去。


    輕瑤隻是看了秦媽媽一眼,再看了那錢夫人一眼,微微一笑,‘好心’的說道:


    “錢夫人,昨天晚上錢老爺可讓我損失了不少銀子,牡丹小姐二十個金幣的起拍價被他叫道了兩千五百個金幣,而我為了見牡丹小姐一麵,不得以才把價格提到三千個金幣,這二十與三千之間,可是筆不大不小的錢財,想來那錢老爺,也是相當中意這牡丹姑娘,若是錢夫人找到了錢老爺,可得提醒他慎言。”


    說完這些,也不再看因自己的這番話而臉色鐵青的某人,跟隨著那叫小翠的丫鬟朝著牡丹的住處尋去,身後則傳來那錢夫人語帶咆哮的叫著‘錢大富’三字。


    青骨隻是看著在前麵行走著的輕瑤,嘴角揚起一絲很淺的幅度,主人真是可愛,明明知道那老鴇可能說那錢老爺不在這裏的話,偏偏要把昨天晚上競拍的事情說出來,這麽清早,縱然有人告知這錢夫人那錢大富在這青樓內,也必定無人告知昨晚上的事情。想來主人亦是借這錢夫人的手教訓教訓那個和他競價的錢大富吧。


    這事情若是擱在從前,何須用這法子,直接派人暗殺便是,主人的確在改變,隻是這種改變卻是他所喜歡的,這樣的主人應該是快樂的。


    遠遠的便聽到琴音,想來已有人告知她的到來,也好,這樣她便不需要等對方來個沐浴更衣什麽的,直接在那小翠的帶領下來到一湖心亭,在湖中則滿是荷花,陣陣微風,帶著一絲的清涼和淡淡的荷花香,涼亭的四周,白色的薄紗帷帳輕輕飛舞著。


    亭中坐著一位撫琴的佳人,依舊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但卻極為考究,尤其是那淡色係的繡花圖案,不張揚卻精美無比,今日的她,與其說是那雍容華貴的牡丹,不如說是那清蓮,與那風中搖擺的白荷相互映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景,是個男人都該心動吧。


    不過顯然青骨隻是看了那牡丹一樣,便目不斜視的把視線放回在輕瑤身上,盡管他不懂這些附庸風雅之事,但是這所彈的琴,卻遠沒有主人的好。


    知道輕瑤走近,這琴音才緩緩的止住,輕瑤習慣性的挑了挑眉,在石凳上坐下,而青骨,則是如同保鏢般的站立在一旁,如果忽略那肩膀上正流著口水呼呼大睡的家夥,青骨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讓人心驚的殺氣,這是長期處在黑暗之中的人所特有的,可不是一朝一夕能隱去的。


    “牡丹姑娘早。”


    牡丹看著眼前的女子,再看看站在一旁的青骨,自是知曉這便是昨日想已三千金幣買她之人,她好奇的是她一個女子,買她回去做什麽?她不認為對方對自己有何同情之心,才特意揮金如土的買下自己。


    “這位小姐早,可如何稱呼?”


    很得體的禮儀,卻也是最疏離的客套,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對自己有很多的疑問,而今天,便是解答這些疑問的時候。


    自己叫什麽?雲輕瑤,但這個名字她可不想讓有心人士因這個姓而聯想到雲府,繼而想到那個生死不明的癡傻四小姐,於是:


    “可喚我為瑤小姐。”


    “姚小姐?”牡丹在腦海中思考了一翻,姚這個姓氏雖少見,卻亦有之。


    “昨日想必牡丹姑娘也從那秦媽媽的口中知曉我今日來的目的,秦媽媽說,這事得你說了算,你覺得呢?”


    輕瑤拿起對方為自己沏好的茶,緩緩的喝著,也不拐彎子,開門見山的說道。這古往今來,恐怕也隻有這輕瑤一人問別人願不願意把自己賣給她,那人還是個自由之身。


    “牡丹愚鈍,不知姚小姐何意?”牡丹微微的垂下眼臉,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麽。


    輕瑤淡笑不語,隻是看著這牡丹身前的那架鳳琴,笑著說道:“牡丹姑娘的琴彈得甚好,不知有沒有聽過《雲天》。”


    牡丹原本撫琴的手一頓,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輕瑤,眼中散發著滿是期待的光彩,卻在想到什麽的時候又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帶著一絲失望的神情。


    怎麽可能,她怎麽能奢望聽到那樣曠古絕今的琴音,如同仙樂在耳,揮之不忘。難道期待眼前的人彈給她聽不成,那人已不再,她的離逝便意味著這首曲子注定成為絕響。當年隻一曲《雲天》,便豔驚四座,名動天下。


    隻是當時彈過一遍,至此後,即便是那人在世之時,卻再也沒有彈過這首曲子,多少琴癡慕名而來,登門拜訪,想再聽一次,卻被一一拒於門外,隻因那人說過,那一曲,隻為一人彈。沒有人知道‘那一人’是誰,亦或者是她的推脫之意。她那高貴的身份擺在那,誰又敢提出絲毫的質疑之意。


    當時在場的,懂得音律的不在少數,但是卻無一人記住這一完整的曲子,也無一人,在事後能彈出那曲中的韻味。如果可以,她寧願希望當時自己不在場,那麽便不會心心念念著那一首曲,每一次彈琴,腦海中皆是那人的身影,是那樣的風華絕代,讓自詡琴技高超的她自愧不如。


    “不知姚小姐問這話是何意?”收斂心神,為何自己在對方的麵前總是失禮,她現在隻是一名花魁而已,就該做出花魁該有的樣子。


    “你想聽嗎?”


    輕瑤略微的傾身,清清淡淡的聲音在牡丹的耳邊響起,讓牡丹為之一愣,她什麽意思?她會彈,她可不認為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會彈那首曲子,而且那首曲子她也不容許有人有一絲一毫的褻瀆。也許凡是聽過此曲的琴師都是如此,所以至今,在這片大陸無人彈奏任何一段《雲天》中的曲子,即便是她自己,從未嚐試過。


    “姚小姐,你說笑了,眾人皆知《雲天》已成絕響,牡丹又有何福分能再次聽到。”即便是心中因輕瑤的話而有著一絲愣神,在明麵上卻依舊從容應對,而且隱隱有了疏離之意。


    輕瑤隻是看著眼前的牡丹,越看越滿意,她押對寶了,那就看看當年自己隨性彈奏的一首曲子是否能夠打動她。


    青骨隻是聽著主人同那牡丹的談話,那個牡丹,他倒是要讓閻羅殿中之人好好查查,昨日同白虎也說了這事,雙方的意見一致,不僅是牡丹,還有這百花樓和那秦媽媽,想看看到底是哪方的勢力,畢竟小姐的打算還是同那些人多多少少有牽扯。


    這次,他們定要保護小姐不受到絲毫的傷害,必要是,逍遙樓將重出江湖。握了握拳,放下,看著小姐如同獵人般的誘惑著獵物入圈套,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寵溺,就讓她隨心所欲的按照她的方式處理事情,其他的一切不必要的麻煩由他們為她處理。


    “你和她很像,你知道嗎?不是指臉,而是……”


    輕瑤用充滿興趣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牡丹,輕瑤知曉對方能明白她所說的她指的是誰,而現在,才是她正式布下陷阱之時。


    牡丹看著眼前的女子,從昨晚開始她便猜不透她在想什麽,用春藥對付那妖豔的仆人,而那仆人應該是愛上這長相平凡的她,再看她今日之舉,她到底為何對自己感興趣?難道是因為自己像那人。不是沒有人說過,曾有一位客人酒醉的時候也曾說起過那人,說自己像那絕世無雙的女子,隻是她自己找不到任何相像的地方,自己真的像嗎?配像嗎?


    剛想開口問話,卻被對方接下來的聲音打斷:


    “你想成為她嗎?你想擁有她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嗎?金錢、權力、和愛情,坐上那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皇後之位嗎?即便是如今最為尊貴的女子蕭貴妃都得對你行禮,你想嗎?”


    一聲聲的問句撩撥著牡丹原本平靜的心湖,她知道她在說什麽嗎?誰人不知當今的皇上軒轅羿對蕭家大小姐情有獨鍾,後位為她空懸,又有誰人不知那蕭家二小姐,如今的蕭貴妃不過是那蕭小柒的代替品,即便是手掌鳳印,也無皇後之禮遇。


    那個蕭小柒,恐怕全天下的男子都想著取其為妻吧,自己成為她,擁有她所擁有的一切和不曾擁有的未來,可能嗎?就憑眼前的女子?


    可以說,這牡丹的心因輕瑤的話而翻湧著,她不知道對方為何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曉對方的目的,更不知曉對方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麽?但是,這麽誘人的條件擺在眼前,她心動了,能得到帝王的那份感情,三千寵愛於一身,恐怕讓任何女子都心生羨慕。


    青骨隻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眉頭微微一皺,看向那牡丹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厭惡,她已經落入主人的布下的圈套之中,隻待主人一收繩索,便能任由主人處置。她才不像他的主人,若是她的主人,即便是麵對著這般誘惑,也能不皺一絲眉頭,露出一絲的貪婪,金錢、權貴從來就不是主人想要的,也從未放在心上過,隻是除了那個傷她至深的男子和那個背棄她的家族。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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