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那秦媽媽的臉色尷尬不已,看向輕瑤,卻隻見對方隻是寵溺的對著身邊的男子笑笑,再看看那身邊呈保護姿態而坐的三人,壓根就沒有半分來青樓的自覺,一雙眼睛都盯著他們的主子瞧。


    敢情就她一人在那唱著獨角戲,秦媽媽沒法,隻得扯開嗓子對外喊著:“姑娘們,怎麽還沒有來,這客人都等急了,快點……”


    急?看看白虎三人,哪一個有半點急切的樣子,再看看吃著點心的小火和飲著茶水的輕瑤,她可以肯定,這一群人根本就不是衝著她樓裏的姑娘來的,但是不管如何,隻要他們付夠了錢,那便是她不能怠慢的貴客。


    “來了,秦媽媽,別急啊……”


    “秦媽媽……”


    ……


    伴隨著鶯鶯燕燕的聲音,一群身著各色輕薄衣裙的姑娘們立於輕瑤他們的麵前,還別說,從他們的衣飾上便可知曉他們的名字。


    一身鵝黃色的抹胸裙外罩一件白色的薄煙紗,抹胸上用金線繡著一簇簇菊花,連帶著頭上的發飾都是一朵菊花,這應該就是剛剛那秦媽媽口中所說的名為秋菊的那朵花。


    看看剩下的一排姑娘,數了數,十位,環肥燕瘦,各有特色,而且名字同她們的氣質挺相配的,再看看自己五人,這秦媽媽想著真是周到,左右擁抱,姑娘剛剛好。


    對著秦媽媽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些姑娘便都留下,秦媽媽還是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


    此話一出,秦媽媽的‘老臉’都笑彎了,看了輕瑤他們一眼,便對著站在那的那群姑娘們交代上幾句,無非是把客人伺候好等等,便帶著立在一旁的那些個丫頭出門去。


    那些姑娘們其實很想立刻撲到金主的身邊伺候著,畢竟客人她們見多了,但是連同的為自己身邊的仆人召姑娘的也不是沒有,隻是卻沒有那麽大方的一次點她們十人。此時的輕瑤,在這群姑娘的眼中無疑是蒼蠅見到蛋糕般,若不是白虎他們的煞氣,恐怕要蜂擁而上。


    “白虎,幹嘛繃著一張臉,這十個姑娘,隨你挑,看上哪個便說一聲,別不好意思。”輕瑤輕佻的一笑,即便是一張平凡的臉,但是那一手支著頭一手拿著扇子輕點而又慵懶的身姿,卻充滿著說不出的魅惑,仿佛她才是這尋歡場上的老手。


    白虎一雙眼睛在那一群姑娘們身上掃視一圈,引得那群原本想撲過來的姑娘規規矩矩的站在那,有些膽小的,甚至是開始微微發抖。她們沒那個膽子問這幾位爺到底是想幹什麽,來這裏不尋歡也就罷了,偏偏一副陰狠的眼光看著她們,好像她們多做一步就會身首異處。


    “主人,我不要。”


    白虎拿起桌上的酒,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喝了口,眉頭微微一皺,這酒居然有輕微的催情作用,若不是他懂這些,換做平常人根本就喝不出來,隻是覺得這酒有些烈而已。放下酒杯,對著那一群姑娘中的一人一指,吩咐道:


    “去給我沏壺茶來……”


    這些原本是那些丫鬟們該做的事情,隨時叫一聲門外的丫鬟便會收拾,但是被指著的姑娘,沒有絲毫的埋怨,仿佛如同大赦般的點了點頭,慌忙的往屋外走去,留下剩餘的九位姑娘,那看著離去那姑娘無不流露出一絲羨慕的光芒。


    額,這也行?輕瑤看著白虎,輕歎了口氣,瞧他們把這群姑娘給嚇著,目光看向青骨,挑了挑眉:


    “青骨,你呢?想要誰直說,別跟白虎說的那樣一個都不要,難道你就沒丁點需求?”


    這麽入骨的話從輕瑤的口中說出,讓本想開口拒絕的青骨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如果不是早就認出這是自己的主人,他真的會懷疑自己認錯了,從前的主人何時會同他們開玩笑,可現在,他能感到主人的笑的確是真心的笑,而且此刻心情很好。


    一雙眼睛死死的看了眼司馬長風,這都是他惹出來的事,再看看那小火,正埋著頭在狂吃,這晚上不是剛吃過嗎?也就走了半個時辰的路,難道就餓了?真能吃。


    “青骨,想要幾個?一個不夠?也是,跟在主人我這麽長時間,也的確難為你了,你看看,要幾個,即便是這九個,也沒關係的。”


    輕瑤感興趣的看著青骨因為自己的話臉色變來變去,這樣的他讓她感覺才像是人,而不再是她的影子,有著人的七情六欲,還會跟她鬧脾氣。


    那九位姑娘,看著那渾身都散發著殺氣的男子,瑟瑟發抖,現在就是盼著那花魁快點登台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好恐怖,即便是伺候那些個有些變態的客人,也比站在這隨時丟掉小命強。他們希望他一個多別點。


    “她們、難看。”


    青骨隻是看了眼那群姑娘,而後一字一頓的看著輕瑤的眼睛說道,不是嫌他們難看,隻是一個都不想要,在他的眼裏,看到的從來隻有眼前的女子,除了她,他誰都不想要。


    “難看?”


    輕瑤看了眼那九位姑娘,看被青骨嚇得有些甚至是有些腿軟的由旁人扶著才站著,這陪客搞得上刑場一樣,再看看身邊的幾位,除了吃得自在的小火,其他三人真的沒有一點客人該有的樣子。


    可這‘難看’二字,這青骨的眼光莫不是同他們不同,她怎麽覺得都不錯呢,竟然說難看,也罷,反正抓弄也抓弄夠了,再則,這主要抓弄的對象是司馬長風而不是他們。


    一雙眼睛掃向司馬長風,嘴角微揚,眼神中毫不掩飾算計的光芒,而後看了眼那房間內的九朵花,‘梅開九度’她隻是聽聞,不知道他行不行啊。


    剛想開口說話,便見一丫鬟用托盤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把茶壺茶杯放下,欠了欠身,正要離開,卻被輕瑤攔住。問明原因,卻沒想那位叫茉莉的姑娘推說身子突然不舒服,去請秦媽媽叫別的姑娘代替,還真是蹩腳的理由。再看看在場的姑娘,個個流露出一副早知道我去端茶的表情,他們還真是不招她們待見。


    就在司馬長風被輕瑤盯得發毛的時候,正想說些什麽,卻沒想到輕瑤根本就沒有問他關於這些姑娘的事情,而是為他倒了一杯茶的同時也為正吃著點心的小火倒了一杯。


    司馬長風知道這茶絕對有問題,雖然他並沒有看清楚她是如何下藥的,但是卻不得不喝,隻是,讓她不能理解的是她為什麽給那小火喝,難不成她也要懲罰小火,畢竟這百花樓是小火提出並心心念念要來看的。


    小火可沒有他那般顧慮,見輕瑤為他倒了杯茶,直接抬起頭來對著輕瑤一笑,說了聲‘謝謝姐姐’便把那茶一滴不漏的給喝光。打了個飽嗝,儼然是吃飽了的樣子。


    隻是這自然而然的一句‘姐姐’叫來,卻讓站在那手腳不知如何擺放的那群姑娘們吃驚不小,女扮男裝上青樓她們不是沒見過,可是行為舉止如此輕佻的還是頭一次,並且這氣勢上壓倒那身邊的三位更是少之又少。


    司馬長風見小火沒有半點反應,再則他相信自己所煉的丹藥,百毒不侵那是肯定的,也沒有顧慮,直接把那茶端起便喝了下去,暗自調動靈力在身體內運行一周,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放下心來。


    再看看輕瑤,見他喝過之後,便又到了三杯,這次卻是她自己同白虎和青骨,他們到是沒有顧慮的直接喝掉。


    輕瑤看著如此小心翼翼處處提防自己的司馬長風,她想下毒,他又如何能防,更何況,他已經先入為主自己會對付他了,不是嗎?這便如他所願。站起身來,撫了撫褶皺的衣裙,而後拉著小火便朝這房間外外行去。


    白虎連同青骨自然是跟從,隻是當司馬長風想要站起來跟著離開的時候卻被白虎同青骨二人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的封其穴道,讓他再也不能使用半分靈力,跌坐在其座位上。


    “主人,你這是到底要幹什麽?”


    司馬長風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輕瑤想要怎麽報複他,隻是封他靈力又有何用,正想著,卻隻覺得一股熱流在體內到處亂竄,他知道自己靈力被封根本就不可能有靈氣再在體內流動。那麽這種感覺,該死的,她居然給他下春藥,沒有靈力的他根本就無法壓製那亂竄的熱流,渾身燥熱難耐,可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什麽時候中招的。


    明明他早就想到了這點,提前吃了包括能解春藥的丹藥,為何毫無用處?他可不認為有誰的醫毒之術能高過他,隻是除了他——白虎,可是怎麽可能,即便是最烈的春藥也不可能強過他的清心丹。


    輕瑤淡笑不語,挑了挑眉看向那依舊站在那的九位姑娘,掏出一大把金幣放於原本盛裝糕點的果盤之上,金燦燦的光芒迷惑著那些姑娘的眼,輕瑤帶著蠱惑而又刻意壓製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給我好生伺候,定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那些東西就都是你們的,而且伺候好了,另外有賞。”


    而後看向司馬長風無良的說道:“主人我為了讓你‘開心幸福’可是花了不少的錢,你慢慢享受吧,小火,走,我們去賞花,這些花兒就大方的留給他吧。”


    小火看著正不斷冒著汗有些痛苦的司馬長風,有些著急的問向輕瑤:“姐姐,小紅怎麽了,好像不舒服,是不是這裏太熱了?”


    “走吧,別擔心,他沒事的。”說完直接拉著小火走出這房間外,也不再看司馬長風一眼,他惦記著這青樓,她便大大方方的讓他玩個夠,她這個主人對仆人可是很好的。


    青骨隻是看了眼司馬長風,自作自受,不過想到主人的手法,幸好不是用在他身上,回過頭,以保護者的姿態跟隨著輕瑤的腳步離開。


    白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倚靠在門框上看著房間內的一幕,因為靈力被製,那些女子又如同八爪魚般的一個個把他圍住,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寬衣解帶,手拿酒杯的亦有之。而司馬長風則因春藥的影響一邊強忍著欲望在這堆暖玉溫香中努力保持清醒,不時的推開想要貼近的那些姑娘們,可謂是備受煎熬。


    “白、白虎,給我解藥。”


    司馬長風看著兩手環胸準備看好戲的白虎,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的這次的春藥,絕對是他煉製的。


    “你一定以為是主人下的春藥對不對?”白虎一邊看這司馬長風的隱忍,一邊好心的解釋道,想讓對方死個明白。


    “難道不是?”司馬長風被這白虎一問,反而清醒了不少。


    “那茶裏根本就沒下春藥,你太謹慎了。”


    白虎搖了搖頭,在司馬長風不解的神情中好心為對方解惑:


    “那茶裏不過是放了點舌香藍而已,明白了嗎?我可是好心的告訴你了,慢慢享受吧,有我在這看著,那些姑娘倒是不好意思表現呢。”


    說完也不看那司馬長風錯愕的表情,直接朝外行去,隻是邊走邊說道:


    “看在兄弟一場,我好心的提醒你,主人討厭被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因為那樣會覺得——很髒。”


    此話一出,如同一盆冷水潑了下來,讓司馬長風有了片刻的清醒,但也隻是片刻,那春藥的烈性太強,原來他們早就算計好了自己,舌香藍本身沒有毒,同樣的無色無味,吃了之後對人體沒有多大的損傷,但是若是連同玉清草相融,那便是最烈的春藥,比相思鎖更甚,隻是嫌少人知曉而已。


    在說這玉清草可謂是任何一種克製春藥的丹藥中都必須存在的一種藥材,他之前所服下的清心丹同樣有這味藥草。他們早就算計好了自己會提前服用各種丹藥,或者說故意提醒自己引自己服用,目的便是為了等自己喝下混有這舌香藍的茶,這下藥的手段讓他如何去防備。


    這便是她對自己的懲罰,他不相信聰明如她不會懂得自己的心,這一路行來為的是什麽,這便是她的拒絕之意嗎?不,他不要,好不容易能站在她的身邊,不管她心裏如何想的,他絕不可能因為身邊的這些讓人倒胃的風塵女子而毀掉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腦中反反複複回蕩著白虎的那句話,很髒,他不要,可是這真的很難受,視線變得漸漸模糊起來,那一個個貼上來的身子給他一股清涼的感覺,有些貪婪的想要抱住,可白虎的那句話就如同魔咒般的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生根,一時間天人交戰,而這烈性春藥隱忍的後果便是司馬長風整個人可謂是渾身通紅,欲望之火無從宣泄,身體內如同千萬隻螞蟻在細細撕咬著。


    那些個女子在看到司馬長風那不停冒汗的模樣,起初還有些怯意,但是那一盤金燦燦的金幣讓她們急不可耐的撕扯著司馬長風的衣衫,紅唇以及冰涼滑嫩的小手貼上,而隔壁房間內隱隱傳來那放浪的伸吟聲無疑是最好的催情劑……


    輕瑤這邊已經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另外一間清幽的雅間,桌子上隻是擺著一些點心和清茶,沒有一個姑娘在這房間內伺候,若是把窗戶關上,忽略那些調笑聲,單隻是坐在房間裏,很難讓人以為是身處妓院之中。


    “花呢?姐姐,為什麽我們不去花園裏?”小火托著腦袋看著身邊的輕瑤,心裏卻記掛著司馬長風那一副很難受的模樣,頗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這花馬上就要開了,小火看仔細哦。”輕瑤一手指著那已經清場了的高台,對著身邊的小火笑著說道。還記掛著要看花,還真是一根筋。


    問過丫鬟,這花魁的名字名為牡丹,在這一帶頗有名氣,也可以說這百花樓因為有了這牡丹而生意興隆,不少恩客都是衝著這牡丹的豔名而來。賣藝不賣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恐怕前來這青樓的男子有多少會在意這些,若是一張醜顏,縱然才情超群,也恐怕無人問津吧。


    花魁花魁,相貌自然是擁有上等姿色,也可算是才貌雙全,而男人,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至今,這花魁還是個清白之身,每月僅登台一次,可謂是吊足了眾人的味,而為此一拋千金博她一笑之人亦有之。


    不過依這輕瑤所知,縱然是在怎麽才色雙全的女子,身處這青樓之中,年老色衰之後又會有誰力捧,不都是在最紅之時若運氣好,碰上個有權有勢又對她好的贖了身,也算是榮華富貴衣食無憂,若是運氣差,恐怕這一生便老死在這青樓之中。


    “什麽花?沒有啊?”


    小火順著這輕瑤所指的方向透過大開的窗戶看向那高台之處,卻隻見剛剛見到過的那秦媽媽立於其中,正扯著嗓子說著話,話中的內容他隻隱隱聽到‘牡丹’二字,不過他不相信她說的話,之前報了那麽多的花名,卻都是一位位女子,根本就沒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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