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信息發出去回複一律是馬上,西德蹲在家門口都快成望夫石的時候,林敬知總算是回來了。說話支支吾吾,眼神飄飄然然, 把一籮筐菜往西德懷裏一塞,轉身就鑽進了浴室。看著手裏全是自己喜歡的菜品, 西德壓了壓火, 覺得夫夫間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不就多了三個小時嘛, 等就等了唄, 為這個嚇著了他昨天晚上才被折騰了一宿的心肝寶貝,多不值當。於是他哼哼唧唧地進了廚房,撇開家務機器人開始做菜。然而,西德萬萬沒想到的是, 買菜四個小時不回家,這隻是個開頭。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林敬知還出演了“去鄰居家借五小時調料”、“家門口隱身澆六小時花”、“軍部隱身上七小時廁所”等等戲碼,每一次都以支支吾吾和眼神恍惚結局。一周了,西德簡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拆穿林敬知拙劣的演技。拆穿吧,擔心林敬知心裏不好受,畢竟他鮮少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不拆穿吧,西德又覺得日子難過。“你昨晚沒在家睡覺。”又是一天清晨,西德頂著黑眼圈走出臥室,看著餐桌邊端坐的林敬知。“我在。”林敬知咬了一口麵包,眼瞼低垂,“還聽見你打呼嚕了。”西德:“……”他昨晚壓根就沒睡!但是!看著林敬知在桌下偷偷絞著衣角的手,西德拚命在心裏默念不能發火不能發火,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心肝,嚇跑了這日子就徹底過不下去了,要順著來順著來,慢慢開導,有話好好說,有話慢慢說---然而。“叮咚”,飯吃到一半,林敬知的終端響了。十分鍾後,林敬知小心翼翼地看了西德一眼,“家裏缺調料嗎?”西德:“……”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西德梗著老臉抬起頭,瞪了林敬知半晌,“不缺!”林敬知:“那……”“花也不用澆!”林敬知:“……”“不許去廁所!”林敬知:“……”二人就這麽對視了半天,西德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凶,半晌,喉結狠狠一滑,強行軟下語氣道,“誰給你發消息?”林敬知眼神立刻就開始飄,“朋友。”西德盯著林敬知看了半天,強行把“哪個朋友”,拐成了“哪方麵的朋友”,寬限了答案區間。然而即便是第二個,林敬知也沒能給出個答案。看著演技為零的林敬知想要強行撒謊的模樣,西德心裏有些好笑,心裏僅剩的那點脾氣沒了,差點笑出來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沒有麵子,暗自感慨一聲林敬知大概是老天派來克他的,耐下性子來開始好好講話。於是,西德就這麽軟磨硬泡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林敬知才終於坦白。話,得從買菜的那四個小時說起。就連西德都忘了,林敬知早就今非昔比,他那張臉現在走出家門,和大明星沒什麽差別,故而那天林敬知幾乎一出門,就被人給認出來了。不過好在所有人對他的態度良好,除了總被行注目禮有點難受以外,也沒有什麽太特殊的,可是就在林敬知買完菜準備離開集市時,卻突然撞見了一個人,那人是該亞的生物技術專家,年紀比林敬知小,過去在該亞剛好錯過了林敬知的時期,後者在這一次波利海妮婭的疫情中出了大力,言說對林敬知久仰大名,聽說他出現在集市附近,就立刻趕過來了。兩人見麵,對方提出要小坐一會,選的店就在集市附近,林敬知同意了,想著應該也花不了太久,不至於耽擱午飯。而他原本在行程確定之後,就打算給西德發消息說一聲的,可轉念一想,最終還是沒說。“所以你之後那些……澆花上廁所,都是去找他了?”西德問道。林敬知一臉“就知道你發現了”的沮喪表情,“是去他的工作室了。”西德覺得二者沒差,“去他工作室幹嘛?”林敬知又不說話了。“嗯?”西德把人手攥住,輕輕地捏了捏。林敬知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最終撇過頭,小聲道,“腺體。”“啊?”西德沒聽清。林敬知轉頭看他,停頓了好半天,一字一句道,“我想再生腺體。”那天晚上西德最終還是沒有咬下去,後頸處沒有腺體,哨兵再咬除了疼痛和傷口以外,毫無用處。盡管當晚還算酣暢淋漓,最終二人精神結合也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從而幫助西德治療好了腦域,但……林敬知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麽。哨兵天生有標記向導的本能,向導也天生有想要被標記的本能。故而那天西德沒有咬下去,林敬知沒好意思說,但他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年幼便被取走腺體,除了巨痛以外,林敬知沒有多餘的感受,甚至在之後的二十多年來,還曾為自己沒有腺體感到過慶幸,因為沒有腺體,所以他不需要過非有哨兵不可的生活。可這個想法,因為西德,又一次被改變了。林敬知喜歡西德,所以想要被西德標記,他想要通過哨向之間這條最親密的線,將兩人徹底連在一起。後來想想,他當時會鬼使神差答應素未謀麵的生物學家,除卻來自該亞的敘舊以外,八成也是潛意識就有想要恢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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