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容垂急急來到梅楠身邊,一把摟過,緊張地說“你若出事,我會隨你而去,梅楠,梅楠,剛才看到那隻老虎撲向你,我的心都要嚇地跳出來,還好沒事,還好沒事。”梅楠看他撲向自己時被猛虎抓傷的右臂,五條抓痕深入數寸,血流不止,此刻卻不顧自己傷勢,隻是緊張地一個勁地回護自己,心下震動,伸手撫上他的肩頭,柔聲問“痛不痛?” 幕容垂見梅楠一身白衣,驚嚇之下雙眼微征,看到自己傷勢,眼中氤氳一片,在這古樸的老林中恍若仙子天降,心下再也覺不出傷痛,隻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梅楠的腰,一隻手托住他的頭,俯下頭,用力地吻住了那微微顫抖的唇。  他一點一點地吮吸著,溫柔而不容拒絕。當那連綿旖旎的濕吻滑到喉結的時候,梅楠壓抑的呻/吟幾不可聞地傳到耳邊,但幕容垂卻好像聽到了雷雷戰鼓一樣,遣惓溫柔變得狂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夾雜著一片呼喊聲“陛下,陛下?”梅楠像一個在夢中被驚醒的人,一把推開幕容垂,手腳忙亂地扯自己身上破裂不堪的衣服,幕容垂冷不防被掀落在地,滾燙的身體在接觸到涼涼的地麵後也冷卻下來,看梅楠臉色尷尬,衣衫淩亂,心下心疼不已,忙解下盔甲上的黑色披風給他披好。剛扶著他站起來,便看到一大群侍衛親兵來到了麵前,看到幕容垂的傷和不遠處的猛虎,眾人撲通跪下,高呼“陛下神勇,大燕之福。”一直到坐在回上京的馬車上,梅楠還恍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令自己迷惑,彷徨無措卻又甜蜜瘋狂的夢。看了眼馬車裏那個大大的香樟木箱子,他知道那是幕容垂親手一件一件地放進去的他為自己收藏了三年的禮物,梅楠從腰帶上摘下那個醜醜的同心結,放在胸口,喃喃地說了句“搜集那麽多的好東西,這是要做昏君嗎?”梅楠抵達上京的時候,有一封信先他抵達了他的書房,是一個小紙條,上麵的一行字清雋而有力,像那個人一樣。“認識你,喜歡你,愛上你,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梅楠突然想到那養了一院子的健壯信鴿,原來是用來做這個。不禁嘴角微翹,低低說了句“這個昏君”。以後每三天便有信鴿帶一封情意綿綿的信來,梅楠每次看完那越來越火熱情話,總是翹起嘴角,嘟噥一句“這個昏君,都不用上朝幹正事嗎?”九月初九的時候,梅楠收到了皇帝宋炔的邀請,天高雲淡,君臣一起登高望遠。當梅楠趕到上京北麵梅山山下的時候,除了宋炔的車駕,他還看到了崔衡和陶疏桐的。看到梅楠姍姍來遲,宋炔打趣道“自出使北燕回來,梅卿天天把自己悶在府裏,昔日那天天詩酒為家的風流公子變成了居家的小姐,今天更直接像個姑娘似的晚來半刻鍾,讓我們幾個在這望眼欲穿,你自己說說,該怎麽罰你?”梅楠朝皇帝翻了個白眼,看了他手中的一把新的折扇“哎呀我的陛下,大不了今天我不向你討賞這把扇子了唄!今天這懲罰可真是太重了,是吧,陛下?”宋炔拿折扇拍了一下梅楠的頭,笑著對崔衡說“清遠,打小這家夥就能倒打一耙,巧言善辯,朕每年年夜賜的那道百花鴨舌可真是明智啊,今年還是這道.”“陛下,您可別,您老人家年年都賜這道菜,我現在看到鴨就就想跑,求求您了,今年一定給我換一道菜,陶相今年肯定是要吃那道五彩駝峰的,就把那道踏雪尋梅賜給臣吧!“美的你,踏雪尋梅和五彩駝峰都是陶卿的,沒你的份。”說完便背著雙手,拾階而上。崔衡和陶疏桐都朝梅楠搖頭笑了笑,便也跟著朝山上走去。梅楠忙也緊走幾步跟上。走到半山腰一個涼亭裏,四人停了下來,宋炔打開扇子,想扇一扇臉上的汗,突然瞥見旁邊陶疏桐臉色微紅,鼻間上布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忙朝他那邊靠了靠,連他一起扇著。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得了皇帝陛下送來的絲絲涼風的臉,卻熱的更紅了。崔衡看著梅楠搖著那把黑柄玉扇,挑眉疑惑道“咦,這次使燕,竟沒舍得還給人家,真真是京城第一扇癡呀!”“咳,咳咳,這個,人家都已經是皇帝了嗎,金口玉言,所出之物怎可收回,這也太不給人家麵子了嘛。”“喲,還臉紅了,陛下,這還是第一次見梅楠收人家扇子不好意思呢,強奪我們扇子的時候可理直氣壯的很呢”崔衡笑著打趣道。宋炔看到兩位臣子紅通通的臉,覺得這天實在也太熱了點,忙高聲喚不遠處的黃怡,把帶的冰水拿上來喝了。宋炔接過黃怡遞過的杯子喝了一口後,便很自然地遞給身邊的陶疏桐“陶卿快喝點,冰冰涼涼的,很是好喝。”陶疏桐接過,嘴角含笑,一口一口地便喝了起來。黃怡拿著給陶疏桐準備的杯子,不知道是不是要遞給宋炔,看宋炔盯著陶疏桐喝水的樣子,好像也不想要再來一個杯子,便自己仰起脖子,把水喝完把杯子放在一邊,看到陶疏桐喝完,便拿著壺重又倒滿,宋炔從陶疏桐手裏接過杯子,豪爽地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對麵默默喝水的崔衡眼風滑過兩人共用的一個杯子時,眼神暗了暗。第30章 梅山待登上梅山山頂,宋炔很是感慨,向梅楠崔衡歎道“以往少年時每每相約登山,誰最後一個上來,便要賦詩一首,往年都是文雁青落後,如今即便雁青在這,他也不可能再是最後一個了。”崔衡笑著說“是呀,梅楠,你今年是最後一個登頂,快快賦詩吧。”梅楠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邊喘氣邊向宋炔道:“陛下偏心,最後這段難走的路一直用手拉著陶相一起走,若非如此,陶相便是最後呢”宋炔哈哈大笑,“誰讓你平日裏欺負清遠過甚,人家最後自己遙遙領先,都不屑回頭拉你一下,哎,人緣太差,怨誰呢。”忽然一個淡金色的影子浮上心頭,若他在,何止是拉著自己的手一起登頂,恐怕不會讓自己流一顆汗珠吧,心下微動,不禁把今天幕容垂剛傳來的一首詩輕輕念了出來:遠方有佳人見之難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鳳飛九天四海求凰無奈佳人不在東牆。三人聽著梅楠輕柔地念出的這首詩,好像正好擊中了心底那自己也不明白的瘋狂,各自想著心事,竟無一人出聲。梅楠呤完,惆悵了片刻,回過頭來,看到宋炔深深地看著陶疏桐,崔衡深深地看著宋炔,而陶疏桐,正深深地看著自己,眼中是一片看不到底的迷茫。梅楠忽然覺得,寂靜的梅山,一片愁腸寸斷。從梅山回來,剛回到府中的崔衡便被祖母傳到了青鬆院,祖母長平陵公主已年近古稀,但看起來精神矍鑠,雖一頭華發,但麵色紅潤,坐在高位上,腰杆挺直,高貴的氣質由內及外,令人絲毫不敢生出親近之心。看著長孫舉止雅致,儀態端莊,長平陵公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語氣和藹地招呼崔衡坐下。看到小丫頭給曾孫上了茶,然後看到崔衡端起抿了一口放下,這才開口說話“衡兒,今早宮裏來了喜官來報,皇後娘娘大喜了,祖母專門托了太醫院的婦科聖手孫太醫給宛兒試過脈,脈相強勁,十有八九是個皇子啊。”崔衡抬頭看向祖母,見到的是祖母自打自己記事起便不再常有的開心的笑,崔衡站起來,笑著向祖母道喜“妹妹母儀天下,是有福之人,天佑我大楚,我崔家萬幸。”“是啊,衡兒,這確實是我崔府天大的喜事,清河崔府到你這一代,子嗣單薄,除你之外,隻二房三房各一庶子,功名學問皆拿不到台麵,今宛兒有孕,作為皇後的外家,要給未來的太子強有力的依靠,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喜上加喜,太傅韓棟嫡孫女對你仰慕已久,仲秋節的時候他家太夫人還向我試探來著,韓家雖非公侯,但韓棟手握實權,其子孫中皎皎者甚多,有不少在軍中效力為將官的,門生故史在地方大員中更是不勝煩舉,將來會是皇後一門最好的助力,你意下如何。”長平陵公主禮節性的詢問。“全憑祖母作主。”崔衡站起行禮,眉目間有淡淡的倦怠,又說道“孫兒今天陪陛下登山,有點累了,望祖母恕罪。”“不必多禮,快快回去歇息。”長平陵公主見他行事穩重,事事如自己心意,很是高興,忙擺手讓他回去。崔衡慢慢走回自已的院子,他沒回臥房,而是來到了書房,拉開暗室的門,他走了進去,又輕輕地合上門,走到掛了十二幅皇帝畫像的牆麵前,癡癡地從第一幅開始看,一直看到最後一幅,他的手輕輕撫摸著那栩栩如真人的眉眼,勾勒著那英挺的鼻子,指腹輕輕按壓著那禁欲又性感的嘴唇。良久,一向端方萬分的清雅公子,把臉緊緊貼在畫像上,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世人隻知道他給皇帝陛下每年畫一幅畫像,並且隻給他一個人畫,這被看作政治上的智慧和感情上的投資,是向皇帝表達自己忠心無二的絕佳途徑,就連自己那精明細致的妹妹崔清宛都是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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