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媽……”林誌在喊出那個稱呼之後,便沒有繼續說話,等待著電話另一頭的聲音。


    “之前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為什麽沒有接。”平淡到幾乎沒有情感的女性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很難相信這是這是母子之間的對話。


    林誌本想解釋因為車禍的緣故,導致手機壞掉了,今天才剛換了新的手機。可最後隻是張了張嘴,並沒有說話,可能林誌覺得即使解釋了,也沒有什麽意義,於是保持了沉默。


    “算了。”沒有聽到林誌的回答,另一邊也沒有糾結,淡淡的說了一句後,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我收到通知,醫院那邊說你今天出院了……”


    林誌知道自己母親這麽說的原因,她肯定看過自己的傷情報告,就像自己第一次看時,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身體各處的傷殘級別,最輕的甚至是骨裂的程度。林誌選擇相信醫生的判斷,因為從那位老教授看見自己時,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確實傷的那麽嚴重,可問題在於自己在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勢,是怎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康複的,林誌覺得不科學,但這也是那位老教授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原因吧。


    所以自己的母親雖然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就是醫院故意誇大自己車禍的傷情,從而賺取更多的醫療費用。畢竟這種不合理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產生懷疑,更何況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母親。


    林誌繼續保持沉默,就像剛剛的一樣,不是因為不想解釋,而是解釋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提前讓人聯係你的班主任給你請了長假,既然已經出院了,就早點回學校學習。”因為林誌多次的沉默,另一端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火大,但卻在想到了什麽,最後克製下來,繼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我這邊會有一個重要的項目,有什麽事情就先去找那個人吧,今天就這樣吧……”沒等林誌做出最後的回答,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林誌將手機拿到自己的房間充電,打開房間門,樸素的房間內沒有特別用來裝飾的飾品,一張足夠大雙人床,一排衣櫃但衣櫃裏隻有區區幾件衣服,屬實有些浪費這麽大的空間,最後就是一張白色的木質書桌,以及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一排自己常看的書籍,這就是自己房間的全部東西。


    將手機充上電後,林誌就再次返回廚房,準備繼續準備自己的午飯。隻是剛剛的那一通電話下來,讓林誌的心情變得更加低落,甚至感覺有些悲傷,在電話結束之後自己甚至有些失神,幾個問題浮現在林誌的腦海裏。


    從始至終對方為什麽都沒有詢問自己的身體情況?即使是簡單的關心也沒有嗎?這真的是母子之間會有的氛圍與談話嗎?


    林誌感覺那個稱呼在自己心裏的存在感又變得暗淡一些。


    ……


    吃過午飯,林誌將碗筷放進洗碗機裏,然後走進浴室,將身上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裏,內褲則是另外放到一旁的筐子裏。關好洗衣機的門,按下開關洗衣機便開始注水,林誌沒有繼續關注,而是走進洗浴間,關好玻璃門開始洗澡。


    花灑被打開,熱水刷的一下下來,水蒸氣也從漸漸將整個洗浴間籠罩,玻璃門上布滿了水珠,時不時的有一兩顆水珠沿著玻璃門滑落,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呼……”沒過多久林誌便洗好了,打開玻璃門水蒸氣一下子散開,林誌身上披著浴巾走出浴室,並且拿著浴巾的一端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來到鏡子前,林誌將浴巾裹好,插好吹風機,吹風機裏吹出溫暖的熱風將頭發吹幹。


    林誌放下吹風機,順帶拔掉插頭,看著鏡子裏麵明顯消瘦的自己,林誌微微出神,隨後身上的一些傷疤引起了林誌的注意,這些傷疤都是這次車禍造成的,甚至在額頭上也有一道,不過還好被劉海擋住了,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


    這些傷疤大小不一的分布在身上各處,但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這些傷疤根本就不像才留下的,就像是過去了很長時間,除了有明顯的印記之外,連還有血繭的都沒有。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這種根本不符合科學的恢複到底是怎麽回事?林誌想起那天車禍的畫麵,輪胎與地麵之間刺耳的摩擦聲,強烈的光照,以及那近在咫尺仿佛死神宣告著自己死期已至一般的場景,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感覺就像是一個奇跡。


    林誌雙手撐在洗手台前,剛剛的回憶讓林誌感到很不舒服,那種死亡的感覺是隻要感受過一次就永遠不想再感受第二次的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林誌總覺得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林誌將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拋之腦後,從浴室內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穿上,然後躺在床上發呆,平時閑暇的時間林誌會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玩上幾把遊戲,從而放鬆因為學習所積累的精神上的疲憊,不過現在即使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但此刻卻沒有任何想要玩遊戲的心情。


    可能是剛剛的那一通電話,讓自己心情變得糟糕,也許是因為為自己落下的功課而感到擔憂,林誌感到心煩的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關好房門,林誌在門前鞋櫃處,換好一雙運動鞋,拿上那袋垃圾,然後乘坐電梯下樓,在垃圾回收處將垃圾扔掉。今天是個陰天,而且看樣子還有要下雨的感覺,林誌戴上兜帽,雙手插兜走出小區,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


    身邊的路人總是匆匆的走過,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樣,其中不乏有著與林誌之前穿的一樣校服的學生,今天是星期四,林誌原本也應該和他們一樣在前往學校的路上才對,但因為那件事情自己現在還在休息之中。


    林誌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林誌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居然來到自己的學校,淩海學院附近。


    “這都成下意識的路線了。”林誌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後轉身離開,因為林誌接下來打算去一趟附近的商場,因為一個多月過去,冰箱裏的有些蔬菜和肉類已經過期了,因此冰箱裏的食物快沒有了,林誌趁著今天沒有事做,而且大概明天自己就會開始上學,所以卻購買一些食物補充冰箱。


    林誌走進一旁的小巷,這邊是一條近路可以通往最近的超市,因為走過很多次,所以林誌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不過今天這條小巷行走的人沒有一個,林誌一眼就能看到另一端的出口。


    可是沒走兩步,林誌就聽到巷子胡同內似乎有爭吵的聲音,林誌有些頭痛根據林誌的經驗,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麽。


    林誌在思考要不要回頭換一條路走,但腳步卻沒有停下,而且腳步在落下時變得很輕,故意不發出聲音,等到走近了爭吵的聲音也聽得更清楚了,從而也驗證了林誌的猜想。


    “喂喂喂——這可不行呀!說好的今天給錢的,怎麽能耍賴呀!”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從胡同內傳來,隨後便是幾道嘲笑的聲音響起。


    林誌貼在牆上,緩緩露出腦袋看向胡同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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