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原來我還以為你被燕雲錚收買了,一心想當他大燕的異姓王。”


    宇文家現任家主,宇文無極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現在看來,你做的對。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眼光。”


    宇文無極看著自己沉默寡言的兒子,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讚許之色。


    宇文青淡然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開科取士,需要的書籍何其多?那些商人,絕不會放過這個賺銀子的機會。”


    “燕雲錚還想挖世家的根,簡直妄想。”宇文無極冷笑道。


    “這大燕,遲早敗在那黃毛小兒手裏!”


    宇文青遲疑片刻,道:“父親,小妹現在受寵,遲早都會誕下龍子,我們是不是……”


    宇文無極抬手打斷了宇文青要說的話,“這件事,先不急。等阿柔懷孕之後再說。還有你的海軍,做做樣子即可,封王?太難了。”


    宇文青默然。


    世家支持商人壟斷書籍,目的就是對抗燕雲錚的科舉選士。


    既然他們無法阻止科舉推行,那就阻止參與科舉的人。沒有那些平頭百姓爭搶,這科舉錄取的人,還不是都是世家子弟?


    這天下、這朝堂,還是世家做主。


    此時民怨沸騰,他們都在看燕雲錚的笑話。


    隻是,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了,燕雲錚竟然下令查封四方書院,理由是寫詩抨擊皇帝,對皇帝大不敬。


    四方書院、以及四方書店,全都被查封。


    而負責督辦此事的,就是新提拔的禦前總領太監陳東。


    …………


    陳東帶著羽林軍查抄四方書院時,被書院中教書先生阻擋起來。


    大儒方知言沉聲喝道:“老夫教書四十餘年,從未聽說過大燕還有因言獲罪這條法律,你這小太監膽敢踏入書院半步,我等必去皇宮前敲響登聞鼓鳴冤!”


    陳東目光淡漠。


    他向燕雲錚提議,殺一批商人,其餘人就會老實了。


    而燕雲錚指給陳東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四方書院。這間書院背後,站著方家,而方家是宇文家的忠實走狗。


    這是敲山震虎,也是殺雞儆猴。


    “這件差事,一定要辦的幹脆利落。”陳東心中暗道,“開好這個頭,今後創造東廠就容易了。”


    手底下有人才有權,陳東不想再被人看扁。


    “本公公奉陛下旨意辦差,如果有人強行阻攔,就是謀逆之罪!”陳東寒著臉說道,“方知言,你別以為自己做的那檔子事,沒有人知道。你現在滾開,本公公還能給你留一個體麵!”


    “笑話!老夫一生行得正站得直,你一個閹人,休想威嚇老夫!”方知言冷笑道。


    方知言身邊的教書先生,也紛紛對他聲援。


    “你這閹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我等才不怕你!”


    “你敢強行查封書院,我們就去敲登聞鼓!到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方老先生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也是你這小太監能威脅的?”


    “諸位同僚,我們一起修理這小太監,把這小太監趕出去!”


    書院中的教書先生,還有後麵的學生,全都對陳東虎視眈眈。


    陳東冷眼旁觀,淡然說道:“方知言,你娘子死後,你再也沒有娶妻,你是怎麽解決生理問題的。”


    方知言冷冷一笑,不屑道:“老夫讀聖賢書,早已經清心寡欲,沒有男女之情了。老夫的境界,豈是你這小太監能理解的?”


    “方老先生一心教學,當為我輩楷模。”


    “讀聖賢書,明人間理,區區男女之事,皮肉之道,怎麽上的了台麵?”


    “隻有你這一肚子男盜女娼的閹人,才整天盯著女人那二兩肉。”


    方知言義正辭嚴,他的諸位同僚,也是一身正氣,不屑與陳東這盯著女人皮肉的小太監為伍。


    陳東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方知言沉著臉道:“你笑什麽?”


    “笑你虛偽。”陳東伸手指著方知言身邊的幾個教書先生,“還有你,你,和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整天流連青樓,用一首首酸詩,抵扣嫖資。你們這樣的人,比那些付出真金白銀的販夫走卒差遠了,你們在白嫖!”


    被陳東點到的那三人,不禁麵紅耳赤,敢怒不敢言。他們沒想到,陳東已經把他們的底細查清楚了。


    “還有你,方老先生。”陳東調侃道,“你不娶妻,不去青樓,給大家一副清高自傲的印象。”


    方知言有些心虛,但還是硬撐著說道:“老夫本就如此!”


    陳東嗤笑道:“男人本色,你裝什麽大尾巴狼?你表麵清高,實際比所有人都齷齪,因為你強暴了你的兒媳!”


    轟!


    石破天驚。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方知言。


    方知言臉色漲紅,渾身發抖,怒喝道:“信口胡言!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胡說?要不要本公公找來你那兒媳,和你當麵對質?”陳東冷笑著伸出五根手指,“你兒媳嫁入方家這五年來,被你玩弄的次數高達上百次,甚至,就連她生下的孩子,也不是你兒子的,而是你這個老畜生的!”


    “你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脅她,膽敢說出來就殺她全家。她一個小商人之女,怎麽敢忤逆你這名滿天下的大儒?怎麽敢對抗你背後的方家!”


    “方知言,用強權強迫女人,你這老畜生真是給男人丟臉!”


    方知言沒想到這麽隱秘的事都被發現,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女人告了他的狀!


    他又氣又急,雙目充血,心中已經被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填滿。


    一旦被抓,他將身敗名裂!


    寧願死,他都不願意坐牢。


    方知言大叫著衝上前,“辱我名譽,我要你血濺三尺!”


    陳東不屑一笑,一腳把方知言枯瘦的身體踹倒,“以你的所作所為,該死的人是你!”


    方知言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在被踹倒的瞬間,竟加速倒了下去,後腦重重磕在地上。


    “咚”


    血流如注。


    人,沒了生機。


    所有人臉色大變。


    陳東眼中也閃過一抹不安。


    他竟然一腳踹死了方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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