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為什麽要刻意想把我安排進鐵律司,難道鐵律司是傾向侯爺,但好像鐵律司的鐵大人跟耀武司的徐大人那可是交情匪淺!侯爺難道貴人多忘事,上次在南鷂侯的事情上便網開了一麵。”


    袁缺之言,獨孤煥自是聽得明白其意,不過他卻很成竹在胸地說道:“本侯自是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本侯相信鐵恨,更相信鐵律司,事關梟城大局,總難免會重心相權而有所側,換而言之,如果當初是本侯,我相信定會是同樣的結果。鐵律司在梟城意味著什麽,在梟城之內事,意味著統轄,意味著裁奪,意味著生殺,意味著掌局,這是王城之中的第一等門麵,一切隻講事實,不論你是王族侯爵卿功極臣,都在鐵律司的監察與控製範圍,誰不怕鐵律司,不過不應該說怕鐵律司,在鐵律司麵前,人人皆平等,沒有平民與貴族之分,隻有對錯之界,所以,如果你袁缺能入鐵律司,必以天生之正氣,會讓鐵律司更加如虎添翼。”


    “侯爺,就不要高揚我怎麽樣了,就直接說把我安插進鐵律司,最終就是為了要牽製住梟城的勢力傾斜……”


    袁缺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他已看到獨孤煥臉上那種邪性的笑,這種笑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局為重,心照不宣!”


    獨孤煥再倒了一杯酒,一幹而盡。


    “侯爺自知今日這番說話雖然是與我淺聊,但你知道我必會說與夫人聽,你可是通過我把你的心裏話說與夫人聽,也在告訴夫人,希望夫人也是站在你這一邊,雖然我不太懂你們這些權政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是夫人一向都是中立之間,她全心全意為梟城大計操心積慮,將來不論哪位侯爺做了一城之主,她自是希望梟城能得以長治久安繁盛不衰,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位明日之王。”


    袁缺索性再夾起了虎肉,說完話便一口送進嘴中享受起來。


    “甚然!或許如今在這梟城之中能話得上權事的人,也就是夫人最為剛直,倘若當初本侯大哥依然在,那麽他自是王位承受者,本侯絕無二話,定當忠心以報,隻可惜,世事無常,整個梟城一時間群龍無首,能夠暗流湧動了這麽多年沒有掀起滔浪已是一個奇跡,這其間最大的權衡者是誰,當屬夫人與鐵律司,可眼下被強壓製多年的暗湧終是要衝破水麵,正因為強壓久了,那噴薄而出的勢頭必將難以遏止,強堵不如分疏,想必夫人心中較之本侯,她會更加清楚,她也定會深思熟慮後讚成本侯的想法。”


    獨孤煥說了這麽多,袁缺每一句都聽進了心裏,雖然他一時還拿不準眼前這位侯爺所說的是否出乎真心發自腑,但是他想扳倒對手,覬覦梟城王座,雖然沒有直言在袁缺麵前說出來,但他已經表明了這就是他最終的爭取結果。


    “袁缺,袁缺,袁缺……”


    有聲音隱隱約約傳來,由遠至近,而且是一個女聲。


    當聲音近了的時候,突然門外一陣喧吵之後,看來是被獨孤煥的人攔住了,所以起了衝突。


    “有人來找你了,看來今日的‘王者之風’席即將結束了,佳肴雖然有些浪費,但是今日之晤那是相當之值得的,盡興而來,亦是盡興而去,人生快哉!本侯先走了,說到底如果這麽好一桌佳浪費了,自是覺得可惜,那麽就留給你跟你的朋友慢慢享受吧!”


    獨孤煥說著,便往門走去。


    門一推開,隻聽得外麵亂哄哄的一片,而聲音最大的當屬蘇流漓了,她一個勁地叫著袁缺的名字。


    當獨孤煥出現在大家麵前時,頓時沒有了聲音,袁缺還聽到蘇流漓驚呼一聲:“西鷲侯爺!”


    然後吵鬧聲沒有了,然後就是蘇流漓第一個衝進廂裏來,接著是楊紫夢、花骨朵、木淩風、時不待和賀莽。


    “好你一個袁缺,果然一個人躲在最闊包廂裏吃稀世大餐,害得我們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這麽久還不出來。”


    蘇流漓有些急促,像是極為擔心的樣子,但見到袁缺安然無恙的坐在滿桌的大好美食前,便也放心了。


    “你們應該在外麵等我很久了,大家都應該也在這雪月樓吃過了吧,不過小漓請大家吃得再好,也不會有眼前這一桌菜來得天珍地貴,如果大家還能吃得下,不妨都試試。”


    袁缺說著,大夥還真的都圍了上去,被桌的佳肴所震撼住,看得一個個眼睛都有些出神。


    “咚咚咚!”


    門外有人敲門。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一個很甜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家不禁詫異麵麵相覷。


    還未等大家回應,一群年輕地姑娘便在一個成熟的中年美婦的帶領下從門前屏風後走了進來。


    “風老板,是怎麽是你啊?”


    蘇流漓認得進來的美婦人,說話間竟然看站成一排的五名年輕丫頭模樣的姑娘,她們手上都端著一副餐具。


    美婦人給丫頭們遞了個眼色,那些丫頭便自覺地把餐具分別放在蘇流漓他們同時進來的五人座前桌上。


    “蘇小姐,你們方才在樓下雅座,怎麽突然上來了,也不打聲招呼,還是西鷲侯爺吩咐我給你們送餐具來的!”


    這美婦人看起來臉上堆著笑,笑起來極為甜美,雖然臉上有了些歲月的痕跡,但其氣質中透出來的美卻完全掩蓋了那些歲月雕刻。


    大家看了一下擺在麵前的餐具,那可是:琉璃玉碗銀質筷,赤金湯匙琥珀杯,單是一套餐具下來,便是奢闊無匹。


    “哎呀,我的媽呀,我賀某人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可未曾想在此間所見,才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土鱉,風老板,別說吃這席大菜了,就算把你這一套餐器揣出去恐怕也能吃上好幾年吧,我想天上宮闕中的神仙也不過如此吧,太奢侈了!”


    賀莽忍不住驚歎,眼神中一直放著光。


    “這位大俠,好說,此廂乃我們雪月樓最闊氣之地,一般都是城中至高權貴才能享受此間,更別說桌上這九道珍世奇饈,如今西鷲侯爺有令,那麽各位大俠們就盡情享用吧。”


    這美婦人美老板說話間,那精明的眼神掃了一下全場,最後落在袁缺身上,便慢慢走了過來,站在袁缺的身邊,滿臉盈笑,媚態萬千地問道:“想必這位俊俏的小哥便是侯爺今日盛款的貴賓吧,果真是玉郎氣質,真是迷死個人!”


    看著美女人這般獻媚,蘇流漓當然有些不高興啦,而楊紫夢也一臉不屑,尤其那花骨朵更是噘著嘴一臉的嘲諷。


    袁缺側麵對美女人一笑,然後用手抓起桌上的一塊大肉便往嘴裏塞,動作那是相當的粗暴,不禁把大家都看呆了,然後便是偷偷大笑。


    “爽豪,直率,不做作,有個性!”


    美婦人看到袁缺如此行為並未影響心情,反而更加的誇讚。


    “既是西鷲侯款待的貴客,一看便非凡人,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風花,這是雪月樓的老板,敢問這位帥帥的公子小哥尊姓大名,不知道姐姐我有沒有那個福份認識一下呢?”


    美婦人雖是說得有些媚,但是其氣質上的精明幹練一點都不顯俗,做生意的,招待四方八麵的來客,當然這表麵功夫自然是要做得好,是客三分笑,平等無高低,這才是生意之道,這風老板拿捏得極為到位。


    “風花雪月,風花開的雪月樓,別具一格,獨領梟城之風騷,佩服。”


    袁缺看著風花,倒了一杯酒,示意敬了一下她,便然一飲而盡。


    “帥弟弟,可否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呀?姐姐打心底裏想認識你。”


    這風花老板幹脆就坐在了袁缺身邊,就等待著袁缺的表態。


    “我叫袁缺!”


    “風花雪月,陰晴圓缺,好名字的,冥冥中的緣分!”風花老板娘忙給袁缺倒上一杯酒,笑盈盈地說道:“喝下姐給姐給你倒的這杯酒,我們算是相識了!”


    風花舉起杯遞到袁缺眼前,袁缺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口喝下。


    風花開心地笑著起身,眼中流波在蘇流漓與楊紫夢身上來往轉動,說道:“蘇小姐跟這麽大美人好像有些不開心啊,哈哈哈,莫不是在吃姐姐的酸吧?大可不必,逢客七分笑,自是不過心,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講究的是一個笑臉相迎,而並非有意的諂媚弄情。”


    這風話倒是敢說,如此一直說,弄得蘇流漓和楊紫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蘇小姐跟這位小姐可算是我們梟城之中頂頂的絕色了,姐姐是過來了,如此兩位佳為袁公子癡心,看來袁公子果真是人中龍鳳,正所謂美女愛英雄,像袁公子初來梟城之時,曾有過驚鳴梟城的事件,我也有所耳聞,聽言武功蓋世,不想今日一見,還是俊朗無雙,你說這老天是不是特別偏袒。哈哈……”


    風花說到此,自顧著笑,笑得風情四起,花枝招展的,正是她名字的最直接的寫照。


    “風老板,說起話來果然一套一套的,這捧人的功夫更是一流,不過我覺得風老板今日話有點多。”


    蘇流漓沒有好聲氣地說道。


    這風花倒也真是個極為識趣之人,便給了蘇流漓一個奇怪的笑,然後很歉地意地說道:“打攪各位大俠了,大家盡情享受西鷲侯為大家準備的這人間極味吧!”


    她媚笑著看了袁缺一眼,便風姿綽約地走了出去。


    “這風老板,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精明得很!”時不待等到風花離開,便第一個感慨的。


    “老時,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成熟有韻味,我看跟你挺配的,要不我等下去跟她說說!”賀莽塞了一塊肉在嘴裏,斜著頭看著時不待。


    “沒個正型的,這樣的玩笑從何開起,別把自己的心思說到別人身上啊!”時不待也夾了一口肉,笑著嚼了起來。


    “還別說,這風老板打理這雪月樓好多年了,而且生意好得那是沒話說,來這裏用餐確是一件很破費的事情,所以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有錢人有權人,所以要說梟城之中哪裏的消息最多,必然是這風花老板的心裏。”


    蘇流漓看著袁缺,再看看大家,很認真地說道。


    從她說話表情來看,她應該是有些欣賞風花這位老板的,能讓蘇流漓欣賞的人應該很少,尤其是女人,就算不是欣賞,起碼不會讓她討厭。


    “蘇姐姐,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裏啊?這裏的東西好好吃啊,真的是人間美味。”花骨朵在說話間,已把所有的菜都嚐了一遍。


    “花丫頭,你怎麽這麽能吃,剛才在下麵雅座上你一個人就吃掉你蘇姐姐那麽多錢,還沒有吃飽啊,現在這一桌又得讓你幹光了!”


    賀莽說話間,連自己都大笑起來,大家都跟著笑了。


    “袁缺,西鷲侯擺這麽闊的宴,跟你聊什麽了,是不是想拉你入局?”


    蘇流漓可能吃飽了,麵對眼前珍世美饌根本提不起興趣,更多的還是關心著袁缺跟西鷲侯會晤之事。


    “你既然都猜到了,都沒有什麽可說的,眼下梟城局勢如此緊張,所有一切都不是什麽秘密,包括今日跟西鷲侯之晤,我相信南鷂侯那邊必然很快知曉。”


    袁缺可能多喝了幾杯,臉上泛起了酡紅,不過神誌還是極為清醒的,看來他天生就是酒量不錯。


    從他說話的口氣可以看得出來,他很開心,而且很輕鬆,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接下來繼續說。


    “你們可知道,這一桌席西鷲侯給它取了一個什麽名字嗎?叫做‘王者之風’,我不知道小漓長居梟城有沒有聽過雪月樓的這道菜,還是西鷲侯即興隨口一取的,不過無論怎麽樣,這道菜已表露了我們這位侯爺的心思,同時,也印證了梟城的變故已然昭然若揭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使然,袁缺說得竟然有些激動和興奮,大家認識袁缺以來,可從來沒有見過袁缺這樣子的,似乎一切如其心中所盼一樣,局勢讓他開心。


    “袁缺,看你這麽開心,有一種得償所願的感覺,看來這位侯爺許了你很大的好處吧?”


    楊紫夢喝了一口湯,眼神下意識瞄了袁缺一眼,輕鬆地笑笑。


    袁缺看著對麵的楊紫夢,說道:“這個好處,還真的挺大的,而且竟然跟我所想的竟然不謀而合。”


    “不是吧,袁兄弟,你答應跟這位侯爺合作啦,他是許你金山銀山,還是賞你一大堆美女啊!”


    賀莽大口喝著酒,可是剛想再倒酒的時候,卻發現壺中空了。


    “賀兄,說話要注意點,這裏還有女孩子呢?”時不待扯了一下賀莽的衣角。


    木淩風聽著,也在享受著桌上的美食的,邊吃邊笑,就是看著不說話。


    “師父,不是吧,你還要一大堆美女啊,你已經有了蘇姐姐和楊姐姐了還不夠啊,你要那麽多美女做什麽呀!”


    這花朵骨不是吃多了撐著,就是小喝了點酒說醉話,如此一說,害得蘇流漓和楊紫夢相互對望一眼,驚奇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對啊,小花妹,還有一個玉統領!”賀莽順著這話一接,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大家還真是喝得不少,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說話,也不管被說的人是什麽感受。


    反正袁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隻是偷偷地看了對麵挨著坐在一起的蘇流漓和楊紫夢,她們同時也把眼光投向自己。


    “好啦好啦,不吃啦,一個個喝得胡言亂語的!”蘇流漓推倒了麵前的碗杯,然後一氣之下站起來就往門外氣匆匆地離去。


    眾人瞬間傻了眼。


    “哎呀,這蘇小姐平日裏驕橫慣了,開不起玩笑,這就生氣了,還是我們楊小姐諾諾大端,寬懷有度寵辱不驚!”


    賀莽還在火上澆油。


    “師父,你還不快去追蘇姐姐,你看人家都生氣了,今天她還請我們吃了這雪月樓的大餐,這可得罪不起呀!”


    花骨朵急了,似乎也清醒了,忙看著袁缺急道。


    袁缺卻是淡淡一笑,一點都不著急,然後看到桌麵上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問大家是否可以離開了。


    大家真的是酒足菜飽,至極享受,都起身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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