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微垂,瞧她容光煥發的臉孔,心裏有一處模糊地敲了敲警鍾。聽她帶了沾沾自喜的語氣,還是忍不住開始責備,“剛才太冒險了。你以自身去拉仇恨,要是你被重傷死掉,雖然在副本不會立即回程,但這裏隻有你會復活技能——”


    “沒有啦,我算得很準確的,技能的延遲和施展時間……”她振振有詞,絲毫不把他的擔憂放在心上,“我不會死的。”


    “一切以穩妥為上佳,太冒險不可取。”天曉得他剛才看那boss的下一擊即將落到她微薄的血條上時有多麽提心弔膽,偏她還不知好歹,不讓他插手,自顧自地在那裏玩著冒險遊戲。


    “遊戲就是要這樣才刺激啊,而且我們之前配合起來可是完美的。”不然當初怎麽會迅速占據夫妻pk榜的no.1之位。她憶起當初的風光,又不免得意;加之剛才的成就感,語氣便更high了——“你不必太緊張。”


    他下巴一緊,便抿了唇不說話。


    我們我們,配合了一次,方簽了通靈之契便開始用這種語氣來區別他和他們。


    黑色下擺在腳邊亂舞,紫眸更顯深沉。不管怎樣,她是他的妻子,靈契縱然再強大,他也不再會容她如此以身犯險。


    “大姐大,下級山神被你們推倒了?”戰鬥中未開啟的工會聊天頻道在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又炸開了鍋,阿泰甫一觀察到赤霧散去,便開始在頻道裏拚命呼叫葭葭。


    “嗯。”她得意洋洋地顯擺,“我剛才訂了通靈之契,首戰就拿山神開刀的哦。”


    “……通靈之契?”阿泰小心翼翼地求證,“和……澈麽?”


    “是啊。”她心情甚好,語調都是上升的,“你們怎麽知道的?”


    “殊小沐說的。”蠶輕描淡寫地以一句掩蓋之前大家都已經從相關情報推知一二的事實。


    此刻會長大人鳳心大悅,自然不會花心思去和他們糾纏這個細節,隻眉飛色舞地在頻道裏描述著那boss有多菜而靈契係統有多麽拉風。


    但仍然有心細如髮者發問,“大當家,你和別的男人一起作戰。這事兒和你男人商量過沒有?”


    她瞧瞧身邊麵色無波的來自天外,忽然發現氣場有點不對,但還是招供,“他在我旁邊,是他讓我答應通靈的。”


    眾人默。


    沒切到工會頻道去讓會長大人再聽到討論,而是聚在一處用普通聊天表達自己心裏深深的疑惑——


    “聽幽冥穀主的說法,這係統都相當於一個夫妻係統了。來自天外這麽開明願意來3p?”木頭望天,對第一工會的會長又充滿了深深的仰慕,“這個心態,實在太……”


    “3p你個頭!”一巴掌拍得他神清氣慡,白露成功打斷他的胡言亂語,“肯定是當時情況危急,我哥才願意委曲求全。”想了想,又覺得自家的惡劣兄長仿佛沒有這種悲情人物的潛力,於是又換上憂心忡忡的表情,“葭葭要是把持不住,我哥八成——”


    “八成什麽?”櫻桃姬嗑著瓜子,一副聽八卦的標準姿勢。


    “我也不知道怎麽……”白露呲牙,“往常戀我哥的人很多,我哥這是純潔的第一次;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戀愛行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風格很詭異。”點頭,居然讓自己老婆和別人通靈,弄個極似夫妻係統的關係出來糾纏不清。真是——常人難以理解的莫測啊。


    “我覺得大當家才可怕。”被子抱著胳膊抖了抖,“她居然還在來自天外在身邊的時候這麽得意這個係統。真是——”除了神經大條以外,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聽起來,最可憐的是那個澈吧。”慢條斯理地撥弄著麵前的一堆瓜子,cici的紅瞳裏又映出那個白衣勝雪神色冰涼的臉孔來,“會長未必會對他心動,又有來自天外當她的夫君。他若是陷進去,就是個無果的情。”


    “這也說不定吧,說不定大姐大會移情別戀。網戀變化很快的。”阿泰裝作深沉地樣子摸著下巴,來不及發表完全部評價,便換來幾個元老的一致白眼。


    “會長大人如果是這麽容易動情的人,當初就不會讓澈那麽尷尬了。”蠶含笑為自家夫人沏了壺茶,看著她受用的表情,又不忘順著她誇了一句,“而且來自天外我們也見過了,無論外在還是什麽,想來是不會輕易被別人挖牆角的。”


    “澈的心思,還滿怪的。”木頭回想著當初,覺得男人心也滿海底針,“說是喜歡她吧,又什麽都不說;說不喜歡吧,又巴巴地跟過來玩什麽靈契係統。”


    “也許他自己也還沒想好。”蠶點到即止,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品茶,不再贅言。


    手撫著白瓷杯子的杯沿,他瞧向身邊也在糾結的白露,一抹真心笑意緩緩在麵上蔓延。小白雖白,但好在桃花不猖獗,——雖然他也不介意一一斬去那些窺伺的桃花。


    對於來自天外,他隻想給予心理承受更強的祝福——那個當會長很行當女人很不行的蒹葭蒼蒼,看來會讓他經受頗多坎坷。


    “搞什麽……”突然間工會頻道裏鴉雀無聲,連呼n聲都無人應答;正在滔滔不絕描述自己剛才英姿的人瞬間沒了聽眾,不免抑鬱。


    她自是不知道自家工會那幫人已經棄了她這個會長,去熱烈討論她的八卦了。


    懨懨地關了工會頻道,她這才抬頭發現前方的白衣劍仙已經駐足不前。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前方副本共用的驛站已經有了隱約的招牌。


    “怎麽?”幹嘛不往前走了。


    “誰與爭鋒同盟還沒到,你們先走。”


    她聽懂了他話裏的深意。


    雖是通靈的關係,但立場上她和他仍屬不同陣營,此時若是同時進入驛站,不免招來多的事端。最好便是由她先和自家工會會合,他稍後在誰與爭鋒一行到達後與之會合。


    當下也不多作猶豫,簡練地道了聲別,便和來自天外一起往驛站走去。


    黑衣紫眸,沉默地走在雪綃衣身邊,經過雪衣劍仙身邊時,一句短暫的耳語,輕微卻恰讓他聽得分明。


    “我已經想好了。”


    紫眸輕掠,微妙的瞬間對上那沉沉的墨色雙瞳,他什麽也沒說,隻付以相同冰涼的眼神,隻多了一份天下獨尊的強勢,“拭目以待。”


    卷四·第十四章


    阿泰心懷鬼胎地盯著眼前貌美如花的會長夫婦瞧了又瞧,並且不時往兩人身後詫異張望多次後,薛會長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在找誰?”


    阿泰身後是裝作各自休憩的雄霸一方會眾,盡管麵上裝得平靜無波,但皆是立起了八卦耳朵,關注著這邊會長夫婦的動態。


    也怪不得他們,原本都聽說了第一天與蒹葭蒼蒼結下靈契,又協同作戰推倒了下級守護山神——並且,是在來自天外在場並且首肯的前提下。這三人微妙的身份和各自的關係,正是八點檔狗血三角戀真人版啊!電視劇裏雖演到濫,但身邊有俊男美女上演雷同劇情,是誰都會滿心期待地來看直播。


    所以薛葭葭走出赤霧時,就遠遠地看到自家工會全體人員畢恭畢敬翹首以待迎太後回宮的模樣。


    她隻道是他們對她這個所謂會長的崇敬,僅洋洋得意地揮手故作瀟灑說“沒事”。而那時間眾人也發現了三角劇情的重要人物第一天竟沒尾隨而來,隻得訕訕地隨便關心了幾句,便各窩各角落去了。


    隻有阿泰這個熱血的孩子最近很有刨根究底和不怕死的覺悟,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家會長麵前晃蕩。但掩飾的功力太差,終於讓遲鈍如薛葭葭也感到不對勁了——


    “難道是在找第、澈?”在老會員麵前稱他為第一天,多少有點陌生的味道,話到舌尖便改了稱謂。沒留心身邊啜茶的來自天外眉梢微微一挑。


    周圍充當背景的會員們耳朵豎得更加用力了。


    想不到她這麽輕易地就能開口爆料啊,阿泰實在值得褒揚。一幹人等表麵淡定內心澎湃地期待著下文。


    薛葭葭把握到關鍵人物,但沒有把握到這群八公八婆的八卦重點,輕描淡寫地一句,“他還是誰與爭鋒陣營的人,不方便一起走。晚點才會到這裏。”


    ……我們想聽的不是他的去向,想聽的是中間有沒有一波三折的天雷劇情啊。佩著雄霸一方工會會徽的眾人默默地淚流滿麵。


    但顯然沒有人有那麽肥的膽兒敢在來自天外仍然在場時詢問薛葭葭是否與前夫“敘舊”過。


    那天聚會時已經見過麵,連論壇上的人都知道來自天外真人有如何地俊雅倜儻,但隻有那些聚會的人才知道,這位美人本人的氣場有多麽讓人自慚形穢——你敢於向一個你艷羨仰慕崇敬的偶像沒大沒小口無遮攔麽?


    多數人都是否定回答。雄霸一方工會雖然各色物種齊全,但到底沒有跳出這個“多數人”的範疇。


    秀長的紫眸一一掃過眾人,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識趣的都默默地專心休息,不著痕跡地把自己那窺聽的耳藏好。


    淩昭在心裏無言嘆息。


    身邊的丫頭還仿佛一無所知,而她會裏的人們都已經滿懷著好奇。


    側身,在低頭摸著喵喵耳朵的女孩耳邊輕喃,“我去桑那裏看看。”他在這裏,那群活躍分子的細胞都要被壓抑;索性找個理由走開,讓他們透透氣罷。


    “好的。”她的心情自打敗下級守護山神以後一直保持著昂揚姿態,聲音也輕快得緊,感染得他也綻出一抹笑留給她坐在原處回味失神。


    眼見著那襲黑衣行向繪了虎踞龍盤會徽的旗幟處,被壓抑的八卦因子瞬間全部激活。


    “喂,葭葭,你和澈在一起都幹什麽了?”白露衝上來占據自家兄長原本坐著的位置,對著嫂子拐一肘子,開啟工會八卦的開端。


    “沒什麽啊,還沒說幾句,你哥就來了,然後就來山神了。”她攤手,表示根本沒機會敘舊就投身到火熱的戰鬥中——


    “來自天外知道澈是你‘前夫’麽?”木頭探過頭來,他仍然不能理解來自天外居然能接受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有這種“偽夫妻”式的糾葛,更何況他們還曾經是遊戲夫妻。


    “……應該,知道的吧。”她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對話內容,仿佛他是略知一二的,“不過這個不要緊的吧?”至少他主動建議她接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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