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


    尼瑪的大白天活見鬼了!!!


    握草!


    陸星人都傻了,一股寒氣直穿腦門,大夏天的凍得他跟沒穿衣服被丟進冰天雪地似的。


    我嘞個騷剛啊!


    誰見到已經死的人死而複生,就坐在副駕駛上盯著你不害怕啊?


    副駕駛上。


    付叔嘴裏那墳墓都長草了的彭明溪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彭明溪一襲白衣,長發披肩,膚色白得透明,很難想象裏麵還有會鮮紅血液在滾滾流動。


    她靜靜的盯著陸星,眼神沒有怒氣,隻有居高臨下,像是看不聽話的小寵物的那種寵溺。


    因為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所以寵物一切的掙紮都隻是小情趣而已。


    這種心態就類似於,可愛的家夥連生氣也像是在撒嬌。


    彭明溪蒼白的手腕上纏繞著幾圈古樸沉香念珠,她輕輕撚動珠子,眼神落在陸星的唇邊。


    下一秒,她的左手握拳抵在唇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霎時間,因為劇烈的咳嗽,她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粉,眼睛瑩潤上一層薄薄的水汽。


    陸星頭皮發麻,立刻掏出手機給宋教授發了一條信息。


    至於付沉昀?


    陸星扯了扯嘴角,還用怎麽想呢,不就是又騙了他嗎?


    彭明溪就這麽好端端的坐在這裏,即使依舊的病弱蒼白,可是那也跟進墳裏了差別太大了吧?!


    還白楊樹?


    白尼瑪的楊!怎麽沒把彭明溪骨灰給揚了呢?


    敵人不帶刀那才叫故人。


    活著的彭明溪算個屁的故人!


    要是她真死了,說不定陸星真的會去給她墳前放朵白菊花呢。


    在看到彭明溪漆黑的眸子時,陸星瞬間應激,渾身的雞皮疙瘩直冒出來,後背冷汗直出!


    在他僵硬的試圖逃避現實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彭明溪衝他輕笑了一下。


    死白燈光下,一輛漆黑到看不出來牌子的車子停在路燈下,車燈照亮了一條長路,光塵散落。


    在車前站著一個有點暈暈乎乎的酒鬼,一個意識清醒但是渾身緊繃的黑發少年。


    彭明溪像電影裏黑發長發白色長衣的女鬼,衝陸星說了四個字。


    “你不聽話。”


    聽尼瑪的話!


    在短暫的血液冰冷之後,陸星的心頭又開始猛跳。


    這種猛跳不是因為遇到喜歡的女孩,小鹿在心裏咣咣亂撞,試圖提醒你真愛已經降臨了。


    這種猛跳更像是上課玩手機玩到盡興時候突然發現嘈雜的班級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這時你僵硬的抬頭,跟近在咫尺的班主任對上了視線。


    陸星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oi!氣氛有些火熱了呢!


    他可以為彭明溪緬懷,但前提是彭明溪真死了。


    媽的!


    陸星都已經開始有意識的不罵髒話了,結果碰到彭明溪的這一分鍾把自己這個月的髒話都罵完了,功德全沒了!


    死彭明溪!


    陸星緊緊的攥著項助理的手腕防止項助理跌倒,他突然有些後悔他今天不該帶著無辜人員出來的。


    於是陸星借著攙扶項助理作為遮掩,一隻手摸到了口袋裏的折疊刀。


    他的心願已盡。


    他發誓,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去剝奪他的自由!


    合同已盡,如果彭明溪再想要強迫他做事,要麽他死,要麽彭明溪死!


    下定決心,陸星便不再想逃。


    總要過這一關的。


    穿過死白的燈光,穿過漂浮的光塵,穿過堅硬的玻璃,陸星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他隻是站在原地,冷冷地對上了彭明溪的視線。


    許久未見的陌生感消逝在長久的對視當中,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半山莊園的日子。


    看到陸星沒有再試圖逃走,彭明溪很滿意的彎了彎嘴角。


    雖然她對於陸星聽到她的死訊,但是沒主動來看她這件事感到很不滿。


    但是至少現在,陸星沒有轉身逃走,還懂得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果然嘛。


    彭明溪笑了笑,眼底閃爍著趣味。


    人跟寵物沒有任何的區別,隻是需要馴化而已,馴化的到位,人也可以成為沒有自我意識的寵物。


    看來她的這個結論直到現在還是有普適性的。


    至少她對陸星的威懾還在。


    彭明溪心情不錯的笑了笑,看的旁邊的司機心頭震撼,他知道彭小姐常年患病,把藥當成飯吃,渾身都是藥味。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彭小姐怎麽可能笑得出來,因此司機常年見到彭小姐,都是一副冷漠又高高在上的神情。


    但是現在,彭小姐居然對那個黑發的小帥哥笑了那麽多次,還不是陰冷的笑,而是像小女孩找到了丟失的,最喜歡的玩具,那種心滿意足的笑。


    彭明溪看了看司機,司機立刻會意,馬上下車。


    哢嚓。


    車門開合。


    司機緊張的護送著彭小姐下車,生怕著這不長眼的夜風加重她的病情,摧殘她的身體。


    像瓷娃娃一樣。


    這是陸星以前在心底偷偷的給彭明溪的形容。


    夜色下。


    一襲白衣的彭明溪外形像是月宮仙子,臉上的神情卻又像是幽深女鬼。


    一件長款外套迅速的被披到了彭明溪的肩頭,她邁著輕飄飄的步子,走到了陸星的麵前。


    就算是幾步路,彭明溪也走得相當費勁,陸星冷眼看著,沒有絲毫想去搭把手的意思,他更想捅彭明溪一刀。


    過了許久,彭明溪終於站到了陸星的麵前。


    高跟鞋這種東西對於病弱的彭明溪來說,是幾乎消失在她的世界裏的。


    因此。


    穿著平底鞋的她,隻能微微仰頭盯著陸星依舊俊秀的麵龐。


    良久。


    彭明溪伸出蒼白清瘦的手指,目的地是陸星的臉頰,就像是摸寵物一樣,就像是摸以前的陸星一樣。


    在她即將觸碰到陸星皮膚的瞬間,一隻手重重的拍開了她。


    彭明溪頓了一下,看了過去。


    項助理扒拉在陸星的脖子上,哼哼的敬了個禮,履行自己的職責。


    “抱歉這位小姐!我知道我們陸先生長得帥,但這不是你耍流氓的借口!”


    “我們陸先生名草有主了!”


    名草有主?


    彭明溪漆黑的眸子變得更加陰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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