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我和我妹……小時候都喜歡捕蟲,也有昆蟲圖鑒,這東西……它是真菌?不對啊,螞蟻的脖子後寄生著真菌?!”張帥緩緩點頭:“確切地說,是一種屍蠱。”展行倒吸了口涼氣,明白過來:“蟲草類真菌,這就是傳說的屍蠱?”張帥道:“植物蠱是屍蠱的一種,這個溶洞體係互相牽連,形成一個龐大的蠱群,就在我們腳下的山腹裏。”數人俱是不寒而顫。唐悠問:“繼續播放?”“回複正常速度。”張帥說。攝影師沿路前進,在廣闊的溶洞通道中四處取景,老黃走在最前麵,張帥又說:“停。”“他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這一下,三個人身上已經長滿蠱了。”張帥說:“全身都是,密密麻麻,整個洞裏各種各樣的蠱都寄生在他們身上,簡直成了活標本……”展行與唐悠默契抬手,各出一根電擊棒,杵在張帥腦袋上。霍虎也有點招架不住:“哥們,打個商量,別說得這麽詳細成不。”張帥作了個投降的手勢:“總之,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要發作了。”攝影師的聲音:“你怎麽了?”女人答:“手背可能發炎。”攝影師:“再處理一下吧。”女人:“沒關係,取完景以後出去再處理,隻有點癢。”攝影師一手托著機器,再次深入,期間經過冗長的路,最後抵達某個溶洞的分叉路口時,隱隱約約傳來嬰兒的哭聲。哭聲離得很遠很遠,攝影師警覺地問:“你們聽到了麽?有小孩在哭?”老黃答:“應該是風。”女人附和道:“我覺得也是溶洞裏的風聲……你們聽過風石麽?”攝影師:“我倒覺得,說不定是山裏猴子抱走的嬰兒……先別多說,跟著聲音過去看看。”話音落,攝像機的畫麵又黑了,嬰兒哭聲斷斷續續,時有腳步響起,以及伴隨著三人時不時的交談。哭聲跟了他們一路,聽得展行毛骨悚然:“快進吧快進吧……我要受不了了。”唐悠哭喪著臉道:“不能快進,你以為我不想嗎……”嬰兒的哭聲簡直是魔音貫腦,雨勢小了不少,山林間卻仍是漆黑一片,咿哇慘哭回蕩於天地,展行終於忍無可忍,吼道:“大舅要來了喔!”哭聲停了,畫麵再次亮起。唐悠:“……”展行得意地點頭。哭聲再次響起,伴隨著三人的驚呼。畫麵亮了便不太驚悚,午後,攝影隊終於走出了溶洞,擋在麵前的,是一具石棺。張帥喃喃道:“這三個人膽子也真夠大的。”“懸棺——!”攝影師欣喜若狂:“這裏也有懸棺?看來萬蠱門的人騙了我們!”林景峰首先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現在他們身處禁地了?”張帥緩緩點頭:“他們離開後山的時候,走的是另一條路,沒想到又繞回來了。”“打開看看?”女人問。老黃說:“先不忙,我們又不是來盜墓的,先拍好景再說,這估計是個大發現了。”攝影師幹笑幾聲,探出洞口,刹那間所有人都被這副景象所震撼了。若從空中朝下看,他們的站立之處,僅僅是恢弘壯觀的山壁一隅——岩葬棺洞中的某個出口。整座山脈呈環形包圍住了中央的一個盆地,占地麵積足有上萬平方米,猶如一個體育場大小,環形岩山壁立千仞,上千個洞口星羅棋布地嵌於石壁上,山岩間繪著遠古時代的符文,一顆參天古木位於盆地的中央,巍峨百米。“太壯觀了。”展行喃喃道。張帥說:“僰人的禁地,自古除大司祭、少司祭與僰母,再沒有人能進去了。”“我們發現了一處天堂!”攝影師說:“這是黔東南少數民族最為壯麗的奇景,假以時日,這裏一定會開發成熱門旅遊點!”“省點吧。”唐悠哭笑不得:“還不知道誰上天堂呢。”“先把攝像機關了。”女人果斷道:“我們下去?”畫麵再次黑了。這次,嬰兒的哭聲氣若遊絲,不斷傳來,沒有旁的聲音了。“你們帶尿不濕了麽。”展行聽得心裏發毛:“還是它想喝奶?”展行話音剛落,攝像機鏡頭一閃,現出一個靜止的場景。那女人歪在地麵的峭壁邊上,臉色灰白,手背處開滿血紅色的小花。“蠱是時候發作了。”張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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