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銀牙緊咬,強迫自己不去回想昨晚畫麵。


    片刻。


    轉回臉,看到石凳上的混蛋,正一邊露出無辜表情,一邊疑神疑鬼的“察言觀色”。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來時還做了最壞打算。


    倘若這混蛋真記起什麽了,但凡提上一句,或開口道歉什麽。


    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一頓再說。


    偏偏。


    這混蛋一點都不記得。


    就這,還敢問她昨晚幹什麽去了。


    真後悔,當時怎麽不把這混蛋揍得再狠點,該往臉上招呼的,揍的鼻青臉腫,看他今天還好不好意思出門。


    另一邊。


    秦向河好奇發生了什麽事,能讓阮寧如此。


    心疑,要麽宣阜站的事有了新進展,要麽寧園又有新麻煩。


    正待要開口繼續問,卻見阮寧倏地瞥來,眼神有點讓他發毛。


    自己隻是開玩笑關心下,沒說什麽吧?


    忽然。


    樓道又傳來一陣急匆腳步聲。


    他趔身看去,見許青青秘書領著孫晴和蘭姐走上來。


    “秦老板,你有事找我?”


    孫晴剛出樓道,就微笑的招呼。


    沒想,天台上還布置這麽個精致的地方。


    當走過屏風牆,看到秋千椅上坐著阮寧,她驚訝頓了頓,忙又立刻彎腰,“阮小姐,你好。”


    “你好。”


    阮寧終將打人的衝動壓了下去,淡然應聲。


    隨後,有些意外,見蘭姐對她笑得很是熱情。


    秦向河揮手,讓許青青秘書回去忙。


    又起身,讓出另一扇屏風牆邊的石凳,他則坐到了對麵去。


    待兩人進棚子落座,他先是道了聲謝。


    “孫小姐、蘭姐,昨晚真不好意思,又勞煩你們了。沒給你們添什麽麻煩吧……”


    “嘔~”


    驟然,蘭姐把臉撇向一旁,沒等回正,又幹嘔起來。


    幾次之後,她捂著嘴,歉意衝秦向河和阮寧擺手。


    緊接著,像逃走的飛快跑出棚子。


    “蘭姐怎麽了?”


    秦向河看蘭姐迅速消失在樓道中,很是驚異。


    難道,蘭姐昨晚也喝醉了。


    現在還有宿醉症狀?!


    “……沒,沒什麽,蘭姐早上吃錯東西,有點不舒服。”


    孫晴努力忍著,隻是唇角微微上揚。


    她當然清楚蘭姐為什麽想吐。


    而且,越是對著秦老板,反應越大。


    但顧及到秦老板顏麵,還是決定撒個小小的善意謊言。


    明顯。


    在座的個別人,沒想放過秦向河。


    阮寧嗤笑,對秦向河一挑眉梢,道,“還好意思問蘭姐怎麽了。昨晚你在車上,跟個噴泉一樣,吐的蘭姐一頭一臉。以後,你可別見蘭姐了,省得害人!”


    “……沒有,沒那麽嚴重。過兩天,蘭姐就沒事了。”


    秦向河本還不信阮寧所說。


    可聽孫晴這“善意”維護,加上樓道裏傳來的隱約幹嘔聲,不由臉色一黑。


    “還有,我車裏也到處都是。一股子味,洗都洗不幹淨。”


    阮寧繼續落井下石,笑嫣嫣的道,“哎,小秦同誌,我那輛車可幾十萬呢,記得賠啊!”


    秦向河脖子僵硬的轉頭,望見孫晴眼睛笑成月牙兒的掩嘴忍笑。


    心中不禁哀歎,昨晚為什麽喝那一杯啤酒。


    這下好了。


    斷送一世英名。


    一杯醉不說,還醉得不省人事。


    醉了就睡唄,竟然還吞,還吐了蘭姐一身,吐了臭女人一車……


    “哦,昨天蘭姐吐的沒力氣,到酒店,是阮小姐和我一起送你回房間的,昨晚也多虧阮小姐幫忙。”


    孫晴望著秦向河尷尬樣子,忍住笑,連忙給解圍。


    順便也給阮寧正名。


    昨晚,可不光是她和蘭姐幫忙,不希望秦老板將這些“功勞”全算到她們頭上。


    隻是有點奇怪。


    按理說,以阮寧性格,昨晚既然出手幫忙了,今天見到,更該大肆誇張才對,好讓秦老板將這人情欠瓷實了。


    但聽秦老板的口吻,似乎一點不知道。


    “什麽?!”


    聽秦向河脫口而出的質疑聲,阮寧差點暴走。


    有這麽難以置信嗎!


    合著,在這混蛋心裏,自己是這麽個形象!


    “一杯啤酒就倒下去,不知道的,以為你想訛老半齋呢。我是怕店裏員工嚇到,才幫個忙。不過,謝歸謝,車你還是要賠的。”


    即使沒有阮寧這番聲討,秦向河也信了。


    畢竟,是孫晴說的,這女生心思單純,從不會說謊的。


    在他想來。


    以阮寧行事風格,就算出手幫忙,頂多,也是喊幾名下屬,將他隨便的抬回去丟屋裏,沒想對方會親自動手。


    下一刻。


    他又疑竇看過去。


    無利不早起,說的就是阮寧這號。


    即便沒有所圖,但也應該不會這麽熱心。


    忽而。


    他記起腰上、背上的片片淤青痕跡,還有後腦勺也腫了一塊……


    昨晚醉得迷迷糊糊,夢見白鹿將他打了一頓。


    莫非,那不是夢,是真被人給打了。


    而趁他喝醉,偷偷打人的……


    “小秦同誌,你再狗咬呂洞賓,信不信,我……打你一頓。”


    阮寧瞥見秦向河自以為很隱蔽的眼神,頓時來氣,更是咬到舌頭,差點將“再”給禿嚕出來。


    “我沒不信。那什麽,阮小姐,也謝謝你。”


    聽秦向河語氣敷衍,越發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別得目的,阮寧一陣莫名躁亂。


    她站起,往腕上手表故意的掃一眼,“寧園還有事,還有沒有話讓我帶給周斌?沒有,我就回去了。”


    “好。”秦先生起身相送。


    對阮寧上午巴巴擠來這的目的,仍沒搞清楚。


    直覺,阮寧應該有別的事。


    若隻是去燕京前道個別,他自認,和阮寧還沒到那交情份上。


    目送阮寧走開,秦向河重新回到遮陽棚下。


    有點熱,想要拿扇子,發現原本放在秋千椅上的折扇不見,懷疑,不會是被阮寧順手牽羊了吧。


    他坐到涼快些的秋千椅上,遲疑的問孫晴,“我昨晚喝醉,在老半齋那砸東西了嗎?”


    孫晴錯愕,“沒有啊,你醉了就一直在睡!你是聽誰說的?”


    秦向河臉一黑。


    還能聽誰說的!


    就知道,臭女人嘴裏沒個實話。


    這下,更疑心身上這些,是不是阮寧故意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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