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河徹底熄火了,兩人聊的,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站那半天,他總共就問幾句,倒被大嬸套了許多話去。


    後麵不是他稱有事得走了,怕是能拉著他聊到飯點。


    雖說如此,他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白鹿爸爸早年是市輕一棉紡廠的主任,幾年前,因為財務問題,被人誣告停了職。


    就是在那期間,白鹿替同學去外地代課。


    又據大嬸稱。


    白鹿代課時認識了個當地男人,相處沒多久便要結婚。


    爸媽對此很不滿意,雖然都是大城市,男方家裏也有錢,可離的太遠,坐火車都要兩、三天。


    白鹿卻死活要嫁,最後和家裏鬧掰,這不,幾年都沒回來。


    聽的越多,秦向河越確定這“大城市有錢男”就說的是他,至於怎麽傳成這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嬸還說,幾年了,根本沒見過白鹿影子。


    這不僅讓他奇怪,也更加擔心起來。


    半年前,白鹿和他離婚,毅然拋下兩個孩子的回南寧。


    白鹿走那天,他很氣,甚至都沒讓白鹿見倆娃最後一麵,直接帶去大俊家玩去了。


    回來後還是聽劉劍說的,是花姐找的牛車送白鹿去鎮上,然後看著白鹿登上陵水開去長溪的汽車。


    更何況,白鹿帶的錢,大部分都偷偷塞給花姐,給倆娃以後應急,她身上隻勉強夠車費,路上怕是飯都吃不飽。


    到了南寧,她不回家,還能去哪裏?


    道別時,大嬸依依不舍,告訴了他白鹿家就住四樓最東頭靠樓梯的那家。


    秦向河猶豫了一陣,很是擔心,最後還是壯著膽去敲了門,結果,敲半天沒一點動靜。


    好一會,隔壁被敲門聲吵到,不耐煩的出來,說白主任家有事,出遠門了,要過幾天才能回。


    秦向河忙拉著這鄰居打,和大嬸說的一樣,從幾年前白鹿去外地代課結婚後,再沒回來過,這大半年,更是人影也沒見。


    不死心,連連敲了幾家門,聽到的結果都一樣。


    越是如此,秦向河一顆心越是往下沉。


    之後的幾天,他就在酒店和棉紡廠職工宿舍間,來回跑。


    然而白鹿爸媽一直沒回,倒是一樓住台階旁的大嬸,他每天過去,總能遇到,還強製的拉他嘮一會嗑。


    能聽到白鹿很多小時候的事,讓他很感新鮮,不是太擔心白鹿,能坐那聽大嬸說一天。


    除了去白鹿家,他還沿著棉紡廠宿舍區,往四周街道找了找。


    寄望白鹿到南寧沒回家,也能在附近,然而幾天尋下來,全然沒有一絲音訊。


    至此,秦向河不光是擔心,都開始懼怕了。


    八十時代的治安情況,不太好。


    白鹿又是單身女性,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單身女性,半年前離開茅塘來的南寧,現在卻一直沒到家,怎能讓他不多想。


    又過去兩天,白鹿爸媽仍沒有回來。


    這中間,秦向河甚至跑去公家問了問,所裏隻說人嫁去長溪,報失蹤什麽的,得回長溪才行。


    沒法之下,也隻得如此了。


    而且,此刻就算白鹿爸媽回來,他也不知該以什麽身份去問,更不知該不該將白鹿失蹤的事告訴他們。


    十月二十三號。


    出來九天了,到南寧也有六、七天了,不止白鹿沒找到,連白鹿爸媽都沒見到。


    秦向河逐漸變得焦慮,吃,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如果白鹿真出事了,某種意義上,全是因他所導致的,不知回家之後,該怎麽麵對大寶和妞妞。


    這兩天嚴重失眠的秦向河,傍晚時分,再次從棉紡廠宿舍出來。


    坐上回酒店的公交車,他腦袋昏沉沉,控製不住的眼皮打架。


    不知過了多久,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刹。


    “……玫瑰園到了,下車的趕快,門口的,你快點……”


    腦袋重重撞到窗玻璃,聽售票員在前麵尖著嗓門大喊,秦向河這才恍惚醒來。


    離酒店沒多遠了,他焦躁的看向窗外,又一天過去,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再多等兩天,如果還找不到白鹿,如果白鹿父母還不回,他隻能先坐火車回茅塘了。


    家裏有兩個孩子不說,白鹿真要是發生了什麽事,還是盡早去報失蹤……


    忽地,秦向河抬手,使勁揉揉眼睛。


    街道對麵的小廣場上,有個身穿白色連衣裙,外套一件藍色風衣的女人,正背身的看向一家飯店。


    一陣風吹來,女人手中拿著的幾張紙被吹掉,她連忙轉身蹲下去撿。


    公交車緩緩啟動,秦向河站起,頭探到窗外。


    女人撿起紙,放進背著的單肩挎包,隨後抬頭……


    “白……白……”


    多天的焦慮,重逢的喜悅,在這一瞬匯集,堵住了秦向河喉嚨,即使嘴巴張的再大,即使用盡力氣,仍喊不出那個名字。


    是她!


    背影看起來熟悉的藍風衣女人,正是白鹿,是他曾經的妻子,是前世離婚過後再也不曾見過的妻子。


    眼看白鹿起身往前走,秦向河縮回頭,幾步衝到車門,邊拍邊喊著要下車。


    然而公交車司機理都沒理,還故意的加速,那個胖胖的售票員,更是冷笑著把頭扭往車頂。


    又喊了幾句,周圍人,都紛紛勸他公交車不到站不能停,他哪裏聽得進去。


    再說,萬一這次錯過,都不知何時才能再找到白鹿。


    跑回座位,將車窗一拉,秦向河扒著邊框的鑽上去。


    在售票員尖叫著要拉住衣服時,他一個縱身,跳了出去。


    落地後,踉蹌摔倒,在地上連滾幾圈。


    所幸跳的地方是一片荒廢花圃,地麵鬆軟,也沒什麽石塊石子,否則就不是腳被崴了下那麽簡單。


    在售票員咒罵聲中,他腿腳一瘸一拐的急匆匆往駛過去的小廣場跑。


    穿過行道,又穿過一片綠化區,當再次看到小廣場,再次看到那個沒走開的藍色柔弱身影,秦向河腳打軟,差點撲地上。


    終於找到你了!


    白鹿,我曾經的妻子!


    秦向河深呼吸,平複心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的激動。


    當邁出步子,忽又石化的停住。


    飯店出來一個頭梳三七分的年輕男人,走到小廣場上等候的白鹿麵前,馬上湊近的低頭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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