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香樓出來,葉千塵遇上了迎麵而來的吳鋒。


    “大人,抓了十幾個,還有幾個跑了!”吳鋒有些羞愧,跑就不說了,他連往哪跑的都沒看清。


    看了一眼被抓的十幾個女子,葉千塵點了點頭,這些都不到七品,估計也是春香樓的姑娘了。


    “先押回詔獄,另外派人徹底查抄春香樓,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暗香閣給我找出來!”葉千塵說著上了馬,之後一揚馬鞭往城門的方向跑去,後麵幾十個錦衣衛立即上馬跟了上去。


    吳鋒沒有走,他要盯著查抄春香樓,那些賬本他也大致翻了翻,簡直不堪入目!上次去柳家他有失誤,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罪惡的暗香閣。


    吳鋒沒有看清春桃他們逃去了哪裏,但葉千塵知道,因為他派人盯上了。


    出了永安坊在去往城南安化門的路上,一隊禁軍疾馳而來。


    葉千塵看見他們也不意外,京城內有九品高手動武,他們不可能不來。


    領頭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身鎧甲威風凜凜,他臉上留著一圈胡子,看年齡應該在三十四五左右。


    “末將李成安參見侯爺!”見是身穿飛魚服的葉千塵,李成安勒馬拱手道。


    “錦衣衛辦案動靜大了點,你們不必驚慌!”見來的竟然是從三品的雲麾將軍,葉千塵也停了下來直接說道。


    “可要末將協助?”李成安說道,有九品高手出手,那這案子肯定不小,據他所知錦衣衛好像沒有九品高手,真有的話可能就是小狂刀葉飛了。


    “不用,禁軍自有職責,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今夜可能不太平,小心巡視,切莫大意!”倒不是葉千塵托大,錦衣衛沒有九品高手,但是他有啊!


    而李成安聽了他的話,心中頓時一凜,他由北向南來,路過延福坊時,已有軍士報告,錦衣衛正在康府抄家,這會康府估計一片哀嚎!


    而且更令他震驚的是,禁軍暗探在太府寺少卿府邸外發現了很多神秘人,一番查探才知道是錦衣衛,帶隊的正是小狂刀。


    太府寺少卿那可是從三品啊,和他一樣的品級,錦衣衛埋伏在那裏絕對不是閑的吃飽撐的!


    想到這裏他瞬間就有些後背發涼,腦海裏一刹那閃過許多事,再確定自己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後,這才放鬆下來!之後鄭重其事的給葉千塵行了個禮道:“謹遵侯爺令!”


    這一下搞得葉千塵都有些懵,我又不是蒙武你遵屁的令,給個麵子就行了唄!


    不過他也沒多想,這會還有事呢!


    “本侯還有公務,就先告辭了!”葉千塵說了一聲就打馬走了。


    “到底是侯爺,這派頭就是帥,我什麽時候也能混個侯當當,哎!”看著葉千塵離去的背影,李成安滿眼羨慕。


    “告訴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今夜萬不可出岔子,尤其是延福坊和永安坊!”見葉千塵走遠,李成安轉頭對著部下說。


    “另外,通知賀將軍,讓他多關注文聘的府上,有必要的話希望他配合一下錦衣衛!”想了想李成安有說道。


    長安府太大了,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每天都會有幾個九品將軍輪值坐鎮,賀將軍便是負責東城的賀忠寒,和他一樣也是從三品的雲麾將軍。


    待吩咐完,李成安招呼一聲:“走康府!”


    “去康府?錦衣衛不是在那嗎?”身邊有人問道。


    “混個臉熟,看有沒有可能抓幾個漏網之魚!”摸了摸下巴,李成安謀算道。在私底下,他們禁軍的很多將軍對這位突然到來的鎮北侯有很多議論,大多不看好,認為其有辱門風,包括現在也是如此,可是他卻不這樣認為。


    年僅十八歲在武道上就有如此天賦,聽說還是八年前重修的,兵法謀略戰陣廝殺如今還看不出來,可那份膽識和氣魄在同齡人中卻是少有的。


    今日一見更是讓他確定了這一點,那眼神,那表情,那氣度無不告訴他這是個老成持重的少年郎,完全不是他表麵看上去了那般玩世不恭和灑脫。


    甚至他還有種感覺這個人或許會和他的父親一樣,在大秦的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且不說李成安如何打著小算盤,葉千塵在騎馬奔馳了大半個時辰後,已經出了城。


    城外三十裏處,有一座荒涼的寺廟,葉千塵在寺廟前幾百米處下馬。


    這寺廟不知建於何年,看樣子也有幾十年無人打理,才破敗成如此模樣,連那牌匾名字都也看不清找不到了。


    下了馬後他們慢慢的走了過來,在靠近五十米時,葉千塵朝後輕輕揮了揮手,身後錦衣衛立馬散開,成半月形緩緩包圍隱藏了起來。


    算算時間正是子時了。


    寺廟中,一個身穿白衣頭戴鬥笠麵紗的女子,站在一尊泥做的佛像前。而在她身後,春桃,嶽明靜和那西域女子並排跪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個錦衣衛就讓你們這麽快露出了馬腳,看來你們還是修行不夠啊!”白衣女子歎息道。


    “都怪那葉千塵,若不是他我們已經報了大仇!”春桃麵目陰狠,此刻的她對葉千塵有萬千恨意。


    那麽長時間的謀劃,最終全被他毀了!


    “葉千塵?就算沒有葉千塵,還有張千辰,趙千塵!何必為自己無能找借口呢?回去吧,回去後都去鬼磨涯閉關,不到八品上,任何人都不準出關!”白衣女子一動不動的說道。


    “可我不甘心,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師傅!徒兒求求您,您幫我殺了那康寧吧!好不好,師傅!”突然,春桃情緒激動的站起來,最後更是苦苦哀求著這白衣女子。


    然而這白衣女子轉身就給了她一耳光,雖然不重,卻也讓她嘴角留出了血。


    “自己的仇自己報,這向來都是我鬼衣門的宗旨,當你還心存想要依靠別人的時候,你就永遠都無法擺脫被掌控的命運!”白衣女子突然言辭激烈,冷冷的說道。


    “可是,師傅……”春桃明顯還不服氣,想再說些什麽,卻被白衣女子打斷了。


    “好了,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幫你殺康寧的!”春桃心如死灰,失望的坐在了地上。


    “明靜,這一路你在想什麽?”突然白衣女子看向嶽明靜,發現此時的她依舊在沉思著什麽。


    “師傅,徒兒想,我們真的就要這樣一輩子做鬼嗎?”嶽明靜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心一顫,那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住又鬆開。


    這句話葉千塵說她可以不屑一顧,可當聽到自己的徒兒也發出這樣的靈魂拷問的時候,她竟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你,想說什麽?”頓了頓白衣女子說道。


    “今夜之前他來過康府,問過我妹妹,順便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知道那個故事是他的揣測是編的,可他編的很真實!真實的就宛如親眼見過一樣……師傅,他昨天就可以把我帶走的!”突然嶽明靜竟是哭了起來,這個一向清冷的女子是很少哭的。


    “你相信他說的了,別忘了,他也是官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官!”一旁的西域女子突然說道。


    “可他若真的能給我們公道呢?大師姐,你有沒有想過,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嶽明靜抬起淚眼看向了西域女子。


    西域女子被她看的不自在,低下了頭:“正常人的生活?嗬嗬,你看看我還算的上是正常人嗎?”她掀起了自己的裙子,那雙修長的大腿下卻隻有一對不知何材質的機擴裝置,卻是沒有腿也沒有腳。


    “這樣的我如何正常生活啊,啊?哈哈,嶽明靜你還是太天真了,和三年前一樣的天真!”突然這西域女子目光一冷,看著嶽明靜竟是有了殺意。


    “夠了!”白衣女子一聲冷喝,西域女子聽後不屑的轉過了頭。


    “你憑什麽相信他?”白衣女子不解。


    “憑我說到做到!”突然葉千塵的聲音突兀的傳了進來,白衣女子抬頭一看,葉千塵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了寺院,來到了這座佛殿前。


    “踏雪飛鴻果然名不虛傳!”白衣女子看著他冷冷的說道。


    “仙子過獎了,是你們講話太認真沒有關注罷了!”看著女子葉千塵輕輕笑道。


    “仙子?哼,這裏可沒有仙子,隻有鬼!”白衣女子冷笑一聲,突然身形一動猛的衝向的葉千塵。在踏出佛殿的那一刻,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出鞘,一劍刺向葉千塵。


    然而這一次葉千塵沒有躲,也沒有還手。


    在那長劍離他還有三尺的時候,一對泛著黑色金屬光澤的三抓鐵鉤突然從一旁伸出,死死的抓住劍身!


    白衣女子一愣,隨後冷哼一聲,長劍頃刻脫手她一掌拍在劍柄上,長劍借力又極速向前一刺。


    葉千塵還是沒有動,這一刺僅僅向前刺了一尺遠便又停了下來,一隻銀白的手輕輕一握竟又抓住了劍身。


    白衣女子皺眉,卻也大怒,隨後身體旋轉,並瞬間握住了長劍帶著長劍也極速旋轉了起來。


    這一轉竟是直接破開了鐵鉤和晶瑩玉手的禁錮,再次向前一刺。


    然而那柄劍在離葉千塵一尺的時候,卻突然停止,緊跟著極速的倒退,幾個翻轉就退到了佛殿前。


    卻是那一手一鉤再次出現,那手抓向了劍身,那鉤卻飛向了她的臉!


    “醉夢銷魂手,寒鐵如意鉤!好手段,本以為我們是鬼,沒想到你身邊的才是真正的鬼!”白衣女子看著葉千塵,有些震驚的說道。一連三擊隻見手和鉤卻不見人,這手和鉤的主人就像是黑夜裏的幽靈一樣,恐怖可怕。


    “一劍寒江,天女踏月,醉舞飛仙!月柔仙子的縹緲仙女劍也風采絕世!”看著有些忌憚的白衣女子,葉千塵稱讚道。


    而白衣女子在聽到“月柔仙子”這個稱呼明顯一驚,隨即又有些恍惚。


    那是一個被遺忘很久的稱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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