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聯賽繼續進行著,而綜合實力最強、戰勢最激烈、劇情走向最出人意料的a組,仍舊匯聚了大量的目光。


    隻是這些目光,都停留在了一人的身上。


    張玄景!


    這位所謂‘召喚係專精’的百強第八選手,竟然靠著一手神鬼莫測的強大火係,一路橫推!


    他帶領著帝都二隊,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江南魔法大學後,又對上了龍錦魔法大學。


    曾號稱西南賽區霸主的天府龍錦,麵對他時,卻同樣不堪一擊,像小雞仔一樣被肆意玩弄。


    場上。


    ——轟!


    紫黑火焰一閃而逝,又一位龍錦選手重傷出局,場上隻剩下應君好一人。


    “...嗬...”


    應君好披頭散發,大喘粗氣,滿臉的血汙灰塵。


    他身上的賽服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燒焦的傷痕,開卷的血肉處還滴落著發紫泛黑的膿血,惡心至極。


    而他看向張玄景的目光,與場下寂靜一片的龍錦支持者一樣,都是無比的絕望。


    這...這怎麽打?


    明明都是三星後期,明明都是19歲的年齡......


    怎麽,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實力差距!?


    “——吼!”


    恍神間,一對碩大的龍角已經泛著寒芒頂到跟前。


    下一刻,轟鳴震響,煙塵滾滾。


    無數女粉傷心地捂住嘴巴,眼睜睜看著應君好像個破麻袋似地被三角魔龍頂出局。


    “a組第24輪結束,帝都魔法大學聯賽二隊,勝!”


    聖痕裁判落地,伴隨著最終判決的落下,人山人海的觀眾席也終於爆發了雷鳴般的聲響。


    貴賓席上的幾十位高星法師也起身鼓掌,彼此交頭接耳,臉上是遮蓋不住的欣賞之色。


    “不愧是張家啊!!龍首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這一手火係使的真是出神入化!”


    “雷厲風行,禦龍有術,有張平大師早年的三分影子!”


    “元鴆老弟,玄景這招藏毒於火是和你學的吧?哈哈!真是奇了,他不像他爹,倒像你這個叔叔!”


    “老趙,瞧你這話說的,元鴆老弟的實力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玄景這娃娃由他來教導,也是名師出高徒!”


    “是啊,元鴆老弟,你們張家也真是每代都有耀眼的天才啊!”


    “......”


    一位中年人站在其中,麵色平靜地聽著周圍人的恭維。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往往無動於衷,隻有在聽到身份特殊的高位者的稱讚後,才會擠出笑容,點頭示意。


    畢竟絕大部分的稱讚,都是趨炎附勢的馬屁聲罷了,無非是看著張家如日中天,想要來巴結一二。


    張元鴆心知肚明,在應付客套之外,他牢牢地注視著正在接受采訪的張玄景,眼中是說不出的欣慰之色......


    ......


    某間病房內,幾位聖痕法師正站在床邊,竊竊私語,探討傷情。


    “這是什麽魔力火焰,真是恐怖如斯,比上次那兩個被龍焰燒傷的還難治療。”


    “真是太難處理了,怎麽一直複發的?”


    “把燈關掉!別見光,這毒素見光就會擴散,很惡心,前天江南魔法大學的幾個選手就是這樣,治療的時候差點釀成事故。”


    “唉...得虧是三星法師造成的,這要是聖痕產生質變過的元素火毒,那恐怕大羅金仙來了也難救。”


    “這魔力火焰裏摻毒了我知道,但為什麽到了場下還在蔓延?那張玄景怎麽打的這麽凶狠,這是奔著毀人去的吧!?”


    “真惡心,這也太沒有競技精神了,果然是張家人......”


    “噓!不要亂說!”


    病床上的應君好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他沒有吭聲,隻是默默忍受著身體上的恐怖疼痛。


    不多時,奶白色的柔和魔力流淌而過,長久的治療後,他終於恢複了一二,勉強能夠動彈。


    “...你接下來少油少鹽,多補充蛋白質,然後魔力海不要運轉......哦!還有,如果你還想要這身皮膚的話,就不要見光。自然光還好,但要是魔法光,尤其是光係魔法,要是被照一下,那你差不多就完蛋了......”


    “別不信哈,你隔壁房的那個...害,不說了,反正別亂跑就是了。”


    “好好靜養幾個禮拜,晚上我們再來複查,嗯。”


    幾位治愈係的法師交代完,就離開了病房,接下來進門的是十幾位龍錦魔法大學的領導。


    他們在病床邊圍了一圈,各種噓寒問暖,急切地想要展現校方的關懷。


    應君好疲於應付,而校領導們在臨走之前,也留下了一個十足的壞消息。


    ——如果治療不理想,那他很可能就要停賽了。


    停賽......


    無緣接下來的聯賽。


    真是噩耗。


    應君好長出一口濁氣,目光煩躁。


    他忍受不了一成不變的昏暗病房,違背醫囑一瘸一拐走到了陽台上。


    夜晚,繁星點點,綠植鮮花遍地,很難想象寸土寸金的天滬還能找到這麽一塊風景秀麗的大空地來開設醫院。


    右手邊,不遠處的陽台上,同樣也有一位纏繞繃帶的病號,不過不一樣的是,她坐在輪椅上,看樣子受的傷要重的多。


    “......薛蘭?”


    應君好一愣,這才發現竟然是江南魔法大學隊長的薛蘭。


    薛蘭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但這一眼,卻讓應君好驚悚不已,眼皮狂跳不止。


    隻見薛蘭麵目全非,五官扭曲無比,繚繞著濃鬱不開的黑氣,宛若惡鬼。


    “...是,是張玄景幹的?”


    應君好回過神來,試探著問,沒記錯的話,前天,江南和帝二打過一場比賽。


    薛蘭點了點頭,眼神一片死灰。


    “這狗東西...明明已經勝券在握了,還要對你埋下毒手。”


    應君好見狀握緊拳頭,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孩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沒關係,我也是,醫生說了好好養傷...比賽還有機會。”


    他有些於心不忍,低聲安慰了兩句,卻沒想到薛蘭竟然直接崩潰了。


    她哭了,一開始是無數的落淚,再後來是小聲的啜泣,到最後卻是連手也捂不住的嚎啕大哭。


    “嗚...”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樊,樊興生和戚永都,都已經退賽了,醫生,醫生說他們接下來必須禁閉治療...”


    “我,我可以接受毀容,但,但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們的希望都剝奪了,他明明已經贏了,為什麽要這個樣子...”


    “嗚...”


    薛蘭的哭聲最終吸引來了醫護人員,她被硬生生抬回了病房,房門關上,隻有若有若無的哭聲傳出。


    應君好緘默。


    他太能理解這種痛苦了,他是感同身受的。


    闖過無數場比賽,修煉過無數個日月,付出無數的心血與汗水。


    此時此刻,對於他們這批人來說,聯賽的榮譽已經成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之一。


    可現在,卻被臨場剝奪了,尤其是在最關鍵的時候。


    應君好歎氣,還好,他還有機會,他不像薛蘭和江南魔法大學,已經被判了死刑。


    ......必須要好好治療,不能不聽醫囑!


    他可不像薛蘭那般,毀容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壞事!


    媽的,我這帥臉可不能毀了!


    月光微弱,星光熠熠,繃帶下皮膚隱隱開始發癢,應君好嚇得趕緊就要往病房裏鑽。


    或許是薛蘭剛剛的哭聲太大,吵到了周圍。


    就在這時,左手邊的陽台上,也傳來了細弱的腳步聲。


    應君好下意識回眸,卻見到了一位漂亮的鵝蛋臉的少女正從中緩緩走出。


    她有一頭翠綠的長發,若有若無的生機魔力縈繞其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白的不像話的雪白皮膚,就好像幾年沒見過太陽一般。


    她也看到了應君好。


    她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你好,這裏很少見到陌生人呢,你是新來的嗎?”


    “我...我是李映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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