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幫瑪門?”


    “為了突破四星。”


    “那些靈魂是怎麽來的。”


    “動物。”


    “動物是怎麽來的?”


    “抓和買。”


    “那你......”


    “...”


    趙飛鷹一連盤問了不少問題,在滌魂之眼的威懾下,宋停杯好似提線木偶般,全都如實交代。


    趙飛鷹很是滿意,這次審訊不會有意外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宋停杯是罪魁禍首無疑了。


    隻是為了流程的完整,接下來的審訊還是要繼續進行。


    但出乎趙飛鷹預料的是,他很快就遇到了麻煩。


    “宋停杯,在你與瑪門為虎作倀的整個過程中,還有哪些同夥為你提供了幫助?”


    聽到這個問題,宋停杯麻木的臉龐陡然掙紮起來。


    好半晌,他才聲音微弱的答複道:


    “...山本龍二和盧川夏也。”


    “沒其它人了?”


    “...嗯。”


    “哼!”


    趙飛鷹見狀冷哼一聲,眼窩中的橙黃色漩渦驟然加速旋轉。


    ——嗡!


    難言的魔力法則籠罩住了宋停杯,但宋停杯滿頭冷汗地咬著牙,低著頭閉著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讓趙飛鷹大為驚奇。


    根據事先的調查,他已經弄清楚了蔣嘉誌、宋克,還有山本和盧川這四個人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


    他這麽一問隻不過是根據流程的例行公事。


    但宋停杯這次卻出奇地抗下了滌魂之眼,沒有被催眠。


    趙飛鷹了然,先前能那麽順利的審訊,隻是宋停杯沒有反抗的心思。


    但現在他不願意如實回答關於同夥的問題,愣是靠著堅硬的心誌抵禦住了滌魂之眼的蠱惑。


    “嗬...”


    趙飛鷹暗道你一個四星意誌再頑強,還能擋得住我?


    他一拍桌子,猛然起身來到庭下,站到低著頭的宋停杯麵前,張嘴怒喝:“看著我!!”


    “除了那兩個已經死了的東瀛法師外,你的同夥還有誰!”


    趙飛鷹的話裏詭異地帶上了些許蠱惑力,宋停杯下意識的抬頭和他對視,難以抑製的開了口:


    “蔣嘉誌...和...和...宋克。”


    “很好。”趙飛鷹頷首,回頭瞥了眼記錄員,“記下來!”


    記錄員忙不迭的點點頭,埋著腦袋飛快書寫。


    趙飛鷹又背著手回到了庭上坐下,繼續審訊。


    在這之後剩下的問題盤問的相當順利,宋停杯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幹淨了。


    審訊到了尾聲,所有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


    宋停杯就是板上釘釘的罪魁禍首,因為一己私欲造成了這場惡魔災難。


    “唔...”趙飛鷹揉著太陽穴,陷入沉思。


    到了現在,作為審判長的他完全可以結束審訊,然後將宋停杯羈押起來,等待最終的判罰。


    這種情節相當惡劣的災難事件,判宋停杯死刑都是輕的。


    “趙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您看...?”


    副手也適時將腦袋探了過來,詢問是否結束審訊。


    “唔...再等一會。”


    但趙飛鷹卻鬼使神差的揮了揮手,示意繼續審訊。


    他還想問點別的問題。


    趙飛鷹清了清嗓子,撤掉了滌魂之眼的能力,隨意的看向宋停杯。


    “宋停杯,你在三星巔峰不得寸進的時候,心中最渴望的是什麽?”


    聽了這話,宋停杯還沒反應,副審判長就在心中暗自嘀咕起來了。


    都卡在三星了,最渴望的還能是什麽??


    那當然是四星啊!


    審判長今天怕不是傻了,這種問題都問的出來!


    副審判長腹誹不已,暗道這趙飛鷹怕不是吃錯了藥。


    “四星。”


    不出副審判長的所料,宋停杯的回答果然如此。


    趙飛鷹同樣沒有多意外,他略一挑眉,閑聊似的繼續詢問:


    “那你困頓三星整整二十年,是什麽支撐著你一直向前?”


    “我之前探查過你了,你魔力海裏的魔力凝實的不可思議,這也是你那晚能在短短數分鍾內晉升聖痕的原因。”


    “魔力海的魔力凝實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你這麽長的時間裏,都沒有落下過魔法修煉。”


    “盡管這修煉沒有前進的可能,但你還是堅持下來了。”


    “沒有方向,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進步都不存在。”


    “黯淡無光,前途渺茫。”


    “這種情況下,你是怎麽做到忍受住煎熬孤寂,日複一日打磨已經壞死的魔力海的?”


    “怎麽做到的?”


    趙飛鷹一口氣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但所有人都耐心的聽了下去,同樣麵露思索。


    是啊,在得知自己是廢人之後,他是怎麽做到每天勤耕不輟的修煉的?


    副審判長乃至陪審團成員們皆是捫心自問,而後都搖了搖頭。


    他們做不到。


    成功率幾乎為零的事情,誰願意去做?


    “停杯...”


    庭邊的宋伯齡也是麵色複雜的看向中間的宋停杯,想要聽聽他的回答。


    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視中,宋停杯抬起了頭,淡然開口。


    “我向往屬於聖痕的光,我想握住屬於聖痕的光。”


    “我想了整整二十年,也痛苦了二十年。”


    “你們永遠永遠不會理解我胸膛裏那顆躍動的心髒,到底蘊藏了多少對聖痕的渴望。”


    “隻要能讓我成為聖痕,無論這二十年裏有多少苦痛,我都可以不在意。”


    “而我做到了,不是麽?“


    宋停杯的回答沒有多少出奇的地方,但他那願意為聖痕舍棄一切的覺悟卻讓審判庭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趙飛鷹默然良久,伸出手指輕叩桌麵:“那你...在成為了夢寐以求的聖痕法師後,為什麽會選擇自首,接受審判?”


    “聖痕法師張安晏因此死亡,瑞中不少學生受到了驚嚇...瑞城居民對協會的認可度大大降低...”


    “這種惡劣的社會災難事件,叛你死刑,都是輕的。”


    趙飛鷹神情嚴肅,一板一眼的出聲。


    “你心裏應該有數的,來了這裏,就沒辦法再活著出去了。”


    “沒辦法活著出去麽?”


    “嗬......”


    宋停杯灑脫一笑,滿臉釋懷。


    “我已經是聖痕了,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


    聽到這,趙飛鷹抬起頭深深的看了宋停杯一眼,牢牢記住了他這張不馴的桀驁臉龐。


    許久,他才再次沉聲詢問:


    “朝聞道,夕死可矣?”


    “是。”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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