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裴家待了多久?”而就在東來跟家仆都忍不住在心底猜測裴丞到底犯了什麽魔怔的時候,裴丞卻瞬間冷靜下來了。跪在地上的中年家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裴丞,見裴丞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恨不得先殺自己而後快的表情,立即鬆了一口氣,他就說嘛,這裴丞怎麽可能會想殺自己,這肯定是他的錯覺。以為剛剛自己察覺到的危機是自己胡思亂想後的結果,中年家仆不免放鬆下來,然後才說:“奴才從五歲起就一直待在裴家,一直沒有離開過。”裴丞站在馬車旁,沒有要轉身上馬車的意思,更加沒有要將還跪在地上的中年家仆叫起來的意思,他站在原地,理智淩駕憤怒之上,他說:“你一直待在裴家沒有離開過?難怪我看你這般眼熟,你是在大哥的院子伺候的,還是在父親的院子伺候的?”裴丞故意說。家仆果然傻乎乎的中招,或許說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被裴丞下套,他說:“謝謝二少爺一直記得奴才,嘿嘿,奴才這些年來一直待在老爺的院子裏伺候的。”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裴丞看向麵前的裴家大院門口,心中的怒火快要將他整個人的理智燃燒,但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格外的冷靜,沒有被人看出一點破綻,“怪不得我瞧著你眼熟。對了,你可有兄弟?”“沒有。”中年家仆擺擺手,又是嘿嘿一笑,露出滿嘴的大黃一牙。他雖然是待在裴父的院子伺候的,但卻不是直接伺候裴父,而是專門負責在後院掃如廁。原先中年家仆是沒有主子的命令,不能隨便出入裴家大院的,但這段時間裴家的下人被趕走了不少,人手有點少,所以中年家仆現在除了負責打掃好裴父的如廁,還要經常站在前廳充人數。不然中年家仆也不會被裴大哥叫出來攔著裴丞,更不會被裴丞發現他就是上一世那位陷害裴丞的惡毒家仆。裴丞垂下眼眸,他不能繼續問下去了,自己今日問得這些已經足夠反常了,若是打草驚蛇了,此事就難說了。中年家仆悄悄的抬頭看著裴丞,咽咽口水,心道這裴家二少爺長的可真是夠好看的,也怪不得會一生下來就被老天爺定要嫁人的男妻,說實話,就裴丞這長相不被男人壓,那可真是暴政天物。裴丞冷冷的看向中年家仆,中年家仆立馬低著頭,不敢在看。沒多久,裴大哥匆匆的跑出來,裴大哥原先還以為裴丞會轉身走人,不將自己的話當一回 事,所以當裴大哥看到裴丞還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的時候,腳步一頓,臉上掛著的笑意也真心實意起來了。“二弟,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離開。”裴大哥大踏步的走上前,正欲哥倆好的抱著裴丞的肩膀,但是卻被不經意間走上來的東來給輕輕的撞開那雙手,裴大哥沒有防備,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裴大哥緩過神後,怒道:“蠢奴才,這麽不長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蠢奴才。”東來不卑不亢的看著裴大哥,道了歉,那模樣看著像是敷衍,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麽。裴丞看著裴大哥,眼裏沒有一絲溫度,“大哥找我有什麽事。若是鬥雞場的事情就算了,這是我做不得主。”裴大哥的麵上掛不住。“你這人真是的,這麽久沒跟大哥見麵,現在跟你一見麵就非得要拒絕我?行了,你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還能害你不成?”“既然大哥沒有這層意思,那我也就放心了。”裴丞故意順著裴大哥的意思說下去,斷絕他改口,“不過我眼下還有事情,不能繼續跟大哥聊了。大哥若是沒什麽事找我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裴大哥一把拉著裴丞的胳膊,被裴丞接連拒絕,這讓裴大哥覺得怒火中燒,“裴丞,給大哥一個麵子,我們出去吃個飯,好好的聊聊,大家都是兄弟,一家人,有什麽事情不能說開呢,這樣一直遮遮掩掩的,多難看啊,你說對不對?”裴丞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大哥,就在裴大哥心裏暗笑著裴丞嘴硬心軟的時候,他拉著裴丞胳膊的手被人一點一點的掰開,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裴丞!”裴大哥低聲怒吼。裴丞往後讓了讓,跟裴大哥保持著一點的距離,然後才說:“大哥您這番話就真的讓我不解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在乎一起吃不吃飯?更何況,裴家的商鋪不忙,但鬥雞場卻很忙,我沒什麽時間的。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完,裴丞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大哥,以及還跪在地上的裴家家仆,轉身上馬車。就在裴丞轉身的那一刹那,原本掛在裴丞臉上的輕笑全部被冷漠跟怨恨,以及那濃濃的失望給取代,他一向知道裴家人從不喜歡自己,但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所謂的家人給害死。就像是害死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一樣。裴丞靠在車廂內的一邊,忍不住用手摩擦著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他從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死居然會有父親的手筆。上一世間接害死自己的家仆出現在裴家,而且還一直負責伺候裴父,這些事在裴丞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會是巧合。裴丞的神色煞白,嘴唇顫抖著,眼眶中布滿了眼淚,但裴丞仰著頭,硬生生的將眼淚給憋回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馬車外的暄囂的行人的聲音越來越少之後,馬車也逐漸回到了城北江宅。東來站在馬車外,說:“夫人,我們到家了。”裴丞的情緒在路上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他麵無表情的走下馬車,身後跟著東來,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宅子裏麵走進去。東來的神色中滿是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自己在裴家的發現,可左右權衡之後,東來還是說:“夫人,奴才有一事要跟夫人說。”“嗯?”裴丞的嗓音平淡,聽不出異樣的情感。“奴才在二爺的身邊伺候了十幾年,雖說不懂什麽藥理,但多少也是了解一些。”東來硬著頭皮繼續說,“剛剛裴老夫人那模樣看上去不像是感染了風寒了,到像是個中毒太深的。”裴丞的腳步一頓,理智刹那間全部回籠,他轉身,看著東來,“你確定?”“千真萬確!”東來認真的說,“此事奴才絕對不敢糊弄夫人。”“剛剛在裴家,你發現了什麽不對勁嗎。”裴丞現在滿腦子都是裴母中毒,他不知道該怎麽才好。他雖然厭惡裴母,但卻又不忍心就這樣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麵前,一時糾結。“裴老爺似乎……不對勁。”東來低聲道,“具體的奴才也不知道多少。但為了安全起見,夫人在二爺回來之前,別再踏入裴家了。不然若是出了事,奴才沒辦法跟二爺交差。”裴丞不言語。第126章 他就是凶手帝都。咯吱一聲,並沒有鎖上的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身貴氣的青年男子從外麵走進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柄扇,態度有些吊兒郎當的,他走進來,看到坐在案桌上低頭算賬的江凜之,下意識的低頭整了整衣擺,這才滿臉笑意的大踏步的走上去,說:“這麽久不見,怎麽一回來就把我給忘了?”江凜之看賬本的動作一頓,抬頭,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來人,說:“小侯爺說笑了。”小侯爺楚靖天哪裏是在說笑,他哀怨的看著江凜之,說:“你上次回帝都的時候可是跟我說了,你最遲半年後還會回一趟帝都的,結果你一年後才回來。我看你真的是……江凜之,我還以為你會將這裏的生意都給忘記了。”“春望樓跟無機閣的生意我還以為你真的會不再理會了。”楚靖天哀怨的看著江凜之,這男人可真是夠狠心的,明知道自己喜歡他,結果卻長時間不回帝都一趟。若是因為父親跟母親壓製著自己不能出帝都,否則楚靖天早就追到了華城。他就不信從身家到長相樣樣都不差的自己真的讓江凜之看不上眼。江凜之淡淡道:“今年家裏事情多,不方便回帝都。”“江凜之的,你是不是真的當本侯爺是個好糊弄的。”楚靖天不悅的看著江凜之,“你若是對我有意,那你為什麽不能直接跟父親提親,你明知我對你有意!……”“小侯爺!”江凜之冷聲打斷楚靖天的話,“此話不能隨便亂說。這話若是傳出去了,對你我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