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一個勁的在心裏求佛神保佑她躲過這一劫,可是佛神似乎並不是那麽願意搭理她,康熙淺笑著往她這邊看過來,“青蘿也會撫琴?”


    青蘿硬著頭皮回道:“會一點,原先家父請了樂師教過,可是青蘿愚鈍,隻學會了一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聽見青蘿這樣謙虛,書生寬容的笑了笑,“不過是玩樂罷了,又不是比琴藝,無妨的。”


    青蘿聞言瞧了瞧康熙,見他點頭,隻好往泉邊走去,經過十三身邊的時候,十三突然握了握她的手,青蘿抬眼正好看到他篤定的眼神,心中頓時放鬆了起來,皇阿瑪還能因為一支曲子要自己的命不成,頂多也就是不待見她,可是他現在也沒多稀罕自己不是?想著心情便好了很多,信步走到古琴邊坐下,雙手撫在弦上,略想了想,手指便開始在琴身上滑動,她的琴藝卻是不怎麽樣,也就半吊子水準,所以她要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別的地方去,她開口唱曲兒,“誰家女子在泉邊,扶手抬袖彈琴啊,風吹悠揚,琴聲慢慢飄動吹到了俺家,炊煙一點點升華,泉邊落日的彩霞,最後落下那一滴才是點睛的筆畫,(小時候先生教我提筆練習水墨畫,柔中帶剛橫平豎直,強調神韻的工法,老先生講墨分五色,不同色調,不同的用法,還要配以上等丹青而作畫),泉中水,墨丹青,花瓣落地也有聲,青瓷磚瓦白日夢,飛到了另一個時空,我想問,老先生,隻怕想也沒有用,青瓷白色一場夢,小敘這情意有誰懂?(水墨丹青可以形容景色的靈動之美,水墨丹青可以比喻手法如行雲流水,水墨丹青可以雕刻歲月的不停輪回,水墨丹青可以描繪人間的是是非非)……”


    青蘿唱完自己先暗地裏舒了口氣,她唱的是《水墨丹青》,隻是改了些歌詞,還把中間的那段說唱改成了用舒緩的語調,唱完她便起身,走回了康熙身邊,那書生愣了半天,見青蘿走過來才喜道:“姑娘剛剛彈的曲子叫什麽?”


    青蘿望了望康熙回道:“水墨丹青。”


    “水墨丹青?好新奇的曲兒,在下受教了。”書生說著作了一揖,望向青蘿的眼神裏滿是驚喜,康熙也略帶著詫異的看她,青蘿忙躲到了十三身後,不敢再露出頭來。


    離開趵突泉,又陪著太後去了大明湖畔,青蘿見了那滿池的荷葉,還有偶有露出頭的尖尖小荷,忍不住就想起那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詩句。


    沒看到荷花,太後有些失望,青蘿忙走上前勸慰道:“太後莫急,等您到了江南啊,那裏滿是蓮池,還有坐著小船的采蓮女。”


    太後聽了笑道:“偏就你什麽都知道,”又看著宜妃說道,“看來女子讀書識字也是有好處的。”


    “皇額娘說的是,臣妾常聽人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想來就是這個道理了。”宜妃忙接著話。


    “可不?”太後指了指青蘿,“這丫頭倒想哪裏都去過似的。”


    “青蘿就是讀再多的書也比不上太後您的見多識廣,青蘿還得謝謝太後給了青蘿真正行萬裏路的機會。”青蘿這馬屁正好拍對了地方,太後隨即就高興的笑起來了。


    回到居住的官家邸府,隨著太後回了正廳,靜吟就扯著青蘿要回院子,還吩咐丫鬟去琴來,太後聽見詫異道:“可是要撫琴?正好也讓哀家也聽個樂。”


    靜吟便把今日之事說了一遍,宜妃便惋惜起來,“可惜沒有聽到,不如十三福晉再唱一次給咱們聽聽?”


    青蘿隻好又唱了一遍,宜妃便拉著她的手問道:“十三福晉在家裏學過撫琴?”


    青蘿見康熙也在,便低了頭不好意思的回道:“家裏的祖母唯有祖母愛撫琴,眾姐妹裏也隻有我還願意學些,祖母教的很多,可是青蘿愚鈍,隻學了些皮毛而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太後點了點頭,“哀家那裏倒有幾把好琴,回到宮裏你就去取,白放著也無用。”


    青蘿忙跪下磕頭謝了恩,見康熙也無話,就跟靜吟和十四福晉一道回了院子,路上靜吟隻顧和她私語,仿佛隻有她們兩人似的,青蘿怕完顏氏尷尬,便笑著跟她閑聊:“娘家太太可還好?離京前我回了一趟府裏,聽五娘說像是身子骨不大利索。”


    完顏氏不自然的笑了笑,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那個五妹,忘記了她和青蘿還有這層關係,“還好,就是著了涼,已經請了大夫,如今正在吃藥。”


    “聽說府上的六姑娘也嫁了人?”


    “是,有段時間了,夫家外放去了外地,我跟她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想想六娘,再想想五娘,雖然這兩個都不是她的親妹子,可是額娘疼愛六娘卻多一些,倒是那個五娘,一直都跟她們親不起來,可是真是命運無常,那樣要強的六娘竟然不如五娘嫁得好。


    “你那六妹倒是個伶俐的,怎麽沒有等到選秀呢?說不定還能賜給個皇子阿哥的。”


    完顏氏聽了心裏冷哼,那丫頭憑著模樣兒不錯,竟然打起了十四的注意,還沒臉皮的跑來求她在十四麵前說說話,要姐妹同事一夫,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親姐妹她也不會允許,更何況還是個庶出的。


    青蘿見她麵上陰晴不定,也不好多問,正待轉過頭時,卻聽到完顏氏笑道:“正巧碰上一樁好親事,額娘就去求了太後的恩典,把她嫁了人。”


    好親事?那樣的也叫好親事嗎?青蘿的嘴角抽搐了下,眼看著就到了她們暫時住的院子,衝她笑著點了點頭,“十四弟妹無事就到我這裏來坐坐。”說罷拉了靜吟去了她屋裏,書雪剛剛醒了,正吵鬧著找額娘,青蘿忙抱著哄了哄,這才好些了。


    碧痕一直跟在身後,這會子才找到空子說話,不禁埋怨道:“主子,公主,在趵突泉那兒你們去哪兒了?奴婢一個不留神就找不到人了,可把奴婢嚇了一身冷汗,還好爺在,奴婢就跟他說了。”


    “原來是你告訴的爺?”青蘿這才恍然大悟,那會子靜吟拉著她往後退的時候十三明明就在自己前麵,怎麽會看到她們不見了?還以為他後腦勺也長眼睛了呢。


    靜吟聽見碧痕來問,就添油加醋的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碧痕和瓔珞聽了都張了大大的嘴巴,好半天都合不上,“公主,你是說我們家主子跟人打架?”碧痕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還能騙你不成,那可是我親眼看見的。”靜吟說著偷瞥了瞥青蘿,見她不高興,忙又說道:“這事可千萬別說出去,要是讓太後和皇阿瑪或者宜妃娘娘知道了,我跟你們家主子可都非要挨罵不可。”


    碧痕和瓔珞,乃至書雪的乳母劉氏都點了點頭,事情的輕重她們還是能分得出來的。


    幾人正說這話,十三進來了,靜吟怕他為今日的事訓斥,便找了借口溜了,碧痕也怕他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福晉,又是端茶又是拿點心的很是殷勤,瓔珞和乳母劉氏都退了下去,屋裏隻留他們兩人還有一個娃兒。


    十三倒是沒說什麽,從青蘿懷裏抱過來書雪,見她胖胖的小臉很是可愛,忍不住親了親,逗道:“叫阿瑪,快點兒叫阿瑪。”


    青蘿見狀忍不住笑了,書雪還不到一歲,哪能說的出來那麽繞嘴的字,要是教她說爸媽還差不多。


    見青蘿笑他,十三沒好意思起來,“你平日裏也要教教她,”又回頭看自己閨女,“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叫一聲阿瑪呢?”


    “爺真是小孩子心性,她哪聽得懂你說什麽,”說著把書雪抱過來放在床上,看著她滾滾爬爬的。


    十三笑了笑,徑自的倒在床上閉了眼休息,這才傍晚,待會兒還要去康熙那邊伺候著,不能睡覺,眯一會也好。


    青蘿本以為他會為了打架那事說自己兩句的,最起碼也會問問她從哪裏學的那樣奇怪的招式,心裏正打小算盤,見他什麽也不問,反倒更不安心,就伸手推了推他,沒有動靜,索性就把書雪抱起來放到他身上,書雪的口水流了他一臉,伸手撓了他一爪子,還得意伸出手跟青蘿晃晃。


    十三痛呼一聲就坐了起來,一手捂了自己的臉,青蘿唬了一跳,忙湊過去看,隻見他臉上已經有了幾道紅痕,臉上盡是懊惱的神情,嘴裏還嘟囔著:“這丫頭下手也忒狠了。”


    青蘿起身拿了藥膏給他抹上,逗趣道:“爺不是常說虎父無犬子嗎?”


    十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瞥了她一眼,這句話是這麽解釋的嗎?


    見他還是一副惱怒的表情,青蘿索性把書雪一把揪了過來,讓她翻著身子趴在自己腿上,就要打她的小屁股,口裏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竟然敢撓你阿瑪,他是你能撓的嗎?你額娘我都舍不得呢,現在就這樣將來還了的,你看我怎麽收拾你。”話說完了便要動手,卻被十三一把抓住了,“你這是幹什麽?書雪還小,打壞了怎麽辦?”說著就把書雪抱到了自己懷裏,隻是緊緊的抓著她的小手,不讓她再有為非作歹的機會。


    青蘿忍住笑意撇了撇嘴,“她現在還小,犯了錯就要教訓,不然長大了還了的,竟然她阿瑪都敢撓!”說著又要去抓書雪,十三忙護得更緊了,嚷嚷道:“這可是我閨女,撓兩下又怎麽了。”


    “那待會兒要是皇阿瑪見了問起來你怎麽說?”


    “就說咱閨女撓的唄,要不皇阿瑪還以為是你下的狠手呢。”十三開起玩笑來。


    青蘿見狀也不再追究,她就是怕十三在外人麵前沒麵子,要是等會回來再跟她鬧就麻煩了,所以就使了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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