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難得的暖陽,青蘿搬了躺椅在窗邊曬太陽,手裏拿著本詩書,卻還沒翻了幾頁就昏昏欲睡了,正迷糊著,隻聽到有腳步聲往這裏走來,青蘿以為是碧月她們幾個丫頭,便沒有在意,等到腳步聲更近了,她才聽出了異樣,這明明就是男子的靴子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便立時睜開了眼睛,卻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窗外,青蘿不好意思的攏了攏淩亂的發絲,笑著讓了進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九阿哥見狀微微一笑,他本是想去書房找十三的,手腳卻不聽使喚的帶他來到了這兒,於是自己掀了簾子進屋,碧月早已從偏房出來了,見是九阿哥來了,忙去沏了茶。


    “九哥怎麽有空來?”青蘿笑著說些家常話。


    九阿哥不說話,抿了抿唇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了過去,青蘿好奇的接過來一看,竟是《西廂記》,便取笑的說了句:“九哥舍得?”


    九阿哥知道她故意取笑,好脾氣的沒跟她一般見識,“早些時候就想給你的,可是一直沒有時間過來,今兒恰巧來找十三有些事,正好給你送過來。”


    找十三有事?青蘿的黑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她怎麽記得十三的書房跟自己這兒是相反的方向啊,口上卻也知道不應該問那麽清楚,隻好跟他說些閑話,“九哥那裏可還有什麽好看的書嗎?野史傳記之類的?”


    九阿哥忍不住挑了挑眉:“好書?弟妹口中的好書指的是什麽?”


    青蘿想直接說言情什麽的,可是見碧月和碧痕都在這兒伺候著,沒好意思說出來,抬眼看了看九阿哥,卻見他頗帶著幾分玩味看向自己,便知道他是故意這麽問,心裏肯定是知道的了,便丟開這個話題,說道:“九哥喝茶。”


    九阿哥端了茶杯抿了一口,“十三弟妹可真是清閑,比不得我們,還要辦差,略有些差錯,皇阿瑪便是不肯輕饒的。”


    “九哥難道不清閑?我可是聽十三說過,九哥平日裏辦的差事可少,大多的時間呢,是不是都用在這上麵了?”青蘿俏皮的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西廂》,“或者九哥樂於在外麵找些年輕貌美的嫂子?我上次見九嫂,看著可可憐呢。”


    青蘿話音剛落,碧月就借著上前換熱茶的功夫笑道:“主子怎麽竟問九爺這些呢,看讓人聽了不笑話。”


    “怕什麽,我跟九哥可是自幼就認識的,對不對,九哥?”青蘿一副不怕他惱的樣子。


    九阿哥輕輕揉了揉額際,對這個問題有些苦惱,看來家裏那個女人是過的太自在了,竟然什麽話都往外傳,最不能原諒的就是竟然傳到了青蘿的耳朵裏,看來是得給她找些事做了。


    青蘿瞥了九阿哥一眼,見他不言語,以為是他沒好意思了,自己本來也就是玩話,便忙笑道:“既然九哥送了我這本書,那我也總得給九哥還禮不是?”說完笑了笑,看著身邊的碧月和碧痕笑道:“去把我的琴拿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待兩個丫頭出去了,青蘿才又衝著九阿哥笑了笑,“我唱支曲兒給九哥聽可好?”


    “蘿兒會唱曲兒?”見房內隻剩他二人,九阿哥便開口喚了更為親昵的‘蘿兒’稱呼她。


    “嗯,會一些,九哥聽聽,若是好,可得記得幫我找些好看的書來。”青蘿話音剛落,就看見兩個丫頭走了進來,一個懷中抱著琴,另一個拿著香爐,碧珠聽說自家主子要唱曲兒,卻是從未聽過,便也前來‘幫忙’,幫碧月焚上香之後,便立在了一旁。


    青蘿手提裙擺,走到古琴跟前坐下,先撫了撫月白間微微有些青色的琴身,這琴是在她的陪嫁裏發現的,聽碧月說這琴還是尚書馬爾漢的母親的陪嫁,在眾多姐妹裏,她因為是最小的女兒而格外受寵,所以這琴給了她,青蘿雖對樂器不怎麽懂,但是這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上好的,因此格外的喜歡,好在她跟這富察氏倒也學了些淺顯的皮毛。


    九阿哥走上前看了看那琴,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弟妹從上書房帶來的吧,小時是見過的,是好琴。”說完也伸手撫了撫,隨後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品了口茶,等著青蘿的曲兒。


    青蘿聞言一怔,原來他是見過這琴的,竟然知道它叫做焦月,想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琴尾部的斷紋,不禁一陣唏噓,雖說焦月依在,卻已經物是人非了,正在青蘿發怔的時候,碧痕小聲的喚了聲:“主子。”


    青蘿瞬間便清醒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去撫琴弦,一陣悠揚透徹的琴聲伴著古琴的清香傳了出來,青蘿輕啟朱唇,唱道:“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鞋子忘了原來的方向,停在十歲情惆悵,敢問一句盆中花怎賞,要拿姑娘與它比模樣,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腸,我又從西廂過,十二年前的白日夢,寫下當年的你和我,水調歌頭詞一首,我再從西廂過,十二年後的才高八鬥,百花還在人去已樓空,那花兒常開人難留……”(西廂)


    琴音剛落,九阿哥便笑道:“弟妹的琴藝果然又精進了不少,好曲子!”屋裏的三個丫鬟,還有院子裏打掃院子的小丫頭們都會心的笑了起來,心裏都想著還從不知道自己家主子會唱這麽好聽的曲兒。


    “九哥客氣了,我隻不過是略懂些皮毛而已,好久不彈,都忘了。”怕他原先是聽過自己彈琴的,便故意說自己好久沒有彈了,若是哪裏彈的不好,也是可以諒解的。


    兩人還沒有客氣完,院子裏便響起了掌聲,青蘿聞言皺了皺眉,怕是哪個小丫頭子不知道分寸,便想探頭去看,誰知頭還沒伸出去,就聽見院子裏的小丫頭子們齊齊的喊了聲:“爺。”


    青蘿一驚,十三怎麽來了,便立刻起身走到門口迎接,九阿哥聽說十三來了,麵上便有些尷尬,但還是站了起來,一時十三走了進來,見到九阿哥在座也是一驚,之前聽管事說九哥來了,說要自己去書房找他,可是這半天也沒有見人,便自己出來尋,誰知他竟在青蘿的院子裏。


    “爺怎麽有空來?”青蘿挑了挑眉毛,一副不歡迎的樣子。


    十三的嘴張了張,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從遠處就聽見了福晉唱的曲兒,卻不知原來是唱給九哥聽的?”


    九阿哥一聽這動靜不對,便笑了笑,解釋道:“我本想去找十三弟,卻迷了方向,走到了弟妹這裏來,恰巧我與弟妹又是舊識,便做了會子,正好十三弟來了,不然待會兒還得麻煩弟妹派個人領我過去了。”


    “原來九哥迷了方向,”十三笑著點了點頭,“卻不知跟福晉是何時認識的?”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說了爺也不愛聽,爺來我這院子可是有事?”見九阿哥還要解釋,青蘿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小時候的事?誰說他不愛聽了?十三在心裏腹議了一番,他這個福晉,一會子公然調戲老十四,一會子又跟九哥成了舊識,卻唯獨他這個正牌老公不曾放在眼裏,想著心下便有些不悅,而且越想越生氣,可是九阿哥在,他就算想發火,也丟不起這個人,便努力的忍了,依舊笑道:“倒也沒有其他的事,”說著轉頭看向九阿哥,“九哥,咱們去書房吧。”


    九阿哥隻好點了點頭,隨著他去了書房。


    待兩人走後,青蘿籲了口氣,她看出了十三微微有些惱怒,也許他還是有那麽一點在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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