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疼痛讓青蘿皺了皺眉,昨晚忙著寫醫學畢業論文,直到深夜才睡,這會子正困呢,哪兒睜得開眼啊,可是手腕怎麽那麽疼呢?


    青蘿認命的歎了口氣,可是就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愣住了,紅色,滿目的大紅色,這是怎麽回事啊?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紅巾,輕輕一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坐在轎子裏,外麵喜慶的嗩呐聲聲震動著青蘿的耳膜,幾乎是不經大腦的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呢!喜服,真的是喜服!她剛剛大學畢業還這麽年輕,怎麽就要嫁人了呢?還是坐花轎,這也忒複古了吧!難道是誰趁自己熟睡偷偷的把自己給扔到了花轎上?青蘿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索性掀了旁邊的窗簾子往外看,可是這一看卻讓她倒抽了口氣,看那些人的服飾、發型,那明明就是清朝的標誌啊!她是做夢呢,還是穿了?青蘿想著就使勁的擰了擰自己的胳膊,卻疼的齜牙咧嘴,不會吧,難不成真穿了?她在這兒可沒什麽熟人啊!


    就在青蘿欲哭無淚的時候,察覺到有人靠近了花轎的窗子,輕聲說道:“姑娘,您還是安分些吧,您可是皇上親自指給十三阿哥的,這已經是事實了,就算您不樂意,可也不能給咱們尚書府添麻煩呢,您多想想老爺太太平日裏對您的疼寵,就別再鬧了吧?”


    聽到這話青蘿愣了,十三阿哥?尚書府?哪個皇上的十三阿哥啊?不會是康熙吧?如果以前看過的那些清穿小說沒錯的話,胤祥的福晉可不就是尚書馬爾漢的閨女,如果真是這樣,既是皇上指婚,又是嫁給皇子為嫡福晉,那這個身子的主人又為什麽不樂意為什麽要鬧呢?


    想著,青蘿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是被割破了,傷口不大,但卻很深,這會子血還往外滲,這丫頭也真夠傻的,不管怎麽樣也不能選擇自殺啊,還是割腕,若是她沒穿來替她,堂堂皇子的嫡福晉竟然割腕死在花轎裏,這尚書府又如何能脫罪呢,聽剛剛外麵的人說她在家裏還是很得寵的,那怎麽還能置親人於不顧呢?


    顧不得埋怨,青蘿忙拿了帕子做了最簡單的包紮,又扯了扯袖子,還不算短,恰好能把手腕處都遮起來,做完這些之後,轎子就停下了,青蘿聽見有人高喊著請她下轎,便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下了轎子,接著自己的手就被放在了一個男人修長而有力的手掌裏,男子用力的握了握,又放了開來,青蘿有些不好意思,卻不敢抽回來,隻得任由他牽著拜了堂,跨了馬鞍進入洞房,青蘿被扶著在床邊坐下,她看見一雙黑色的靴子在自己跟前停了停,旋即又走了出去,青蘿知道是要出去宴請賓客的,因此也就沒在意,旁邊有丫頭說道:“姑娘,您餓了吧,一早從尚書府出來就沒怎麽吃東西,要不碧月去廚房給您拿點吃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青蘿聽了知道這丫頭一定是跟她一起從尚書府出來的陪嫁丫頭,定是對這個身份知根知底的,想問些什麽,但是又怕露出馬腳,一時也拿不定注意,因此隻是搖了搖頭。


    另有一個丫頭說道:“出府的時候太太早吩咐了我帶了些點心,也是怕姑娘晚上會餓。”說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個黑漆的食盒,打開了遞到青蘿麵前,“姑娘多少吃點,奴婢們都知道您怕餓,現在就隻有咱們兩個在,姑娘不必忌諱。”


    聽到她說這身子的主人怕餓,就算她現在是一點食欲也沒有,但還是要吃點裝裝樣子的,因此便伸手拿了一塊點心要往嘴裏放,卻聽見一聲驚訝的呼聲,接著就是碧月的訓斥聲:“怎麽這麽大聲叫嚷,若是驚動了外麵的人如何使得!”


    “碧痕不是故意的,可是姐姐你看姑娘的手腕。”說著竟然有些哽咽。


    聽到這兒青蘿猛地想起了自己的手腕上有傷,便忙縮到了袖子裏,神色有些慌張,還好紅蓋頭還沒有掀下來,不然她都不知該怎麽麵對這兩人了,就在青蘿暗地裏惱怒自己忘了這事時,就聽到碧月柔柔的聲音:“姑娘,您怎麽能做這種傻事啊?還好沒事,不然奴婢們可怎麽跟老爺和太太交待啊。”


    碧痕也跟著說道:“姑娘,奴婢看到您的手腕上的血都滲出來了,您就伸出手來讓咱們看看吧。”


    青蘿默不作聲,因為她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堅持說是碧痕眼花了。


    碧月和碧痕見青蘿不說話,互看了一眼,卻滿是無奈,沉吟了一會,碧月說道:“姑娘,奴婢們知道您委屈,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奴婢以為您受傷這事……”


    “我知道,我不會讓人發現的。”青蘿接口說道,這事她還能想的明白,這事一旦讓人知道了,不止她自己沒好日子過,連整個尚書府都會跟著受牽連的。


    “那就好,姑娘,您……”


    主仆三人正說著話,門就被人推開了,青蘿以為是十三回來了,心裏一陣緊張,她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還沒有談戀愛呢,可不想就這麽白白的失了身,就在她努力的想著待會兒是拿花瓶把他砸暈呢,還是怎麽著的時候,來人說話了:“福晉,爺剛剛已經出門了,走的時候吩咐奴婢跟福晉說一聲,雖是新婚夜,也不用那麽多禮數,爺不在,福晉早些歇著就是了。”


    出門了?那剛剛引她下轎的那個人不是他嗎?因此一把扯下蓋頭,問道:“請問嬤嬤,爺他什麽時候出的門啊?”


    王嬤嬤是十三府裏的管事嬤嬤,也是王管家的婆子,一直是幫著治理內府的,見青蘿自己把蓋頭掀了下來,心裏便有些不悅,可是爺已經出了門了,也不能找別人給她掀蓋頭吧,便擱下不說,隻回道:“回福晉,爺剛剛才離開,本是昨日就該跟著皇上出巡的,可是偏偏今日娶親,這才耽擱了。”


    青蘿聽出來了,合著是嫌她嫁的不是時候啊,那她還委屈呢,不止這身子的主人不願意嫁,就連她也巴不得能離開這裏呢,可是想歸想,也不好說,便道了謝,說了幾句客套話,看見碧月拿了一個荷包遞了過去,也沒多問,起身送她出了門。


    回到房內,青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其實還是蠻好看的,如果能拿相機拍下來該多好,隻是這也太累贅了,便伸手想解開那些大小的盤扣,碧月和碧痕見了,忙走過去幫忙,服侍著她換上了輕便的衣物,又看了看她的手腕說道:“姑娘,您的傷口可能還得重新包紮一下。”


    青蘿是學醫的,當然也知道傷口需要消毒,光這樣簡單的包紮起來是不行的,便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倆有帶著傷藥嗎?”


    碧月看了看碧痕,搖了搖頭:“奴婢們失職,沒有在身上帶著,要不去跟管事嬤嬤要一些吧?”


    “可是該怎麽說呢?”碧痕看著青蘿。


    青蘿想了想,說道:“待會兒砸一個茶碗,碧月就去跟王嬤嬤說我不小心把茶碗摔碎了,割破了手,想要些傷藥。”


    “不行姑娘,”碧痕忙否決,“您沒看見剛剛王嬤嬤的樣子嗎?好像很不高興,若是再說姑娘失手砸了茶碗,還不一定怎麽跟爺告狀呢,姑娘剛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要不就說是奴婢失手了吧?”


    “這樣也好,就這麽說吧,碧痕,你砸一個茶碗,我這就去找王嬤嬤。”碧痕見青蘿沒有反對,便當機立斷。


    看著兩人忙乎起來,青蘿有些窩心,看來這兩個丫頭是一心為著自己的,就算自己是穿來的這事不能說,其他的事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大清朝,還有兩個人如此的關心自己,心裏便覺得暖暖的。


    沒一會兒,就見碧月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看著青蘿為難的笑了笑,青蘿知道可能真的被甩臉子了,便問道:“藥拿到了嗎?那個王嬤嬤是不是給你臉色看了?”


    “沒有,姑娘別擔心這些,倒是,這個,呃,不是上好的,不過也比沒有的強,姑娘您先用著,明日我就找人回咱們尚書府去取。”


    “哼,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青蘿冷哼了一聲,姑娘好歹也是新世紀的女性,豈能被你們這些幾千年之後的人給欺負了,也太瞧不起人了。


    “姑娘,您消消氣,咱們剛來,對府裏的事也不太清楚,再說爺又不在家,您就忍忍,千萬別跟她們一般見識。”碧痕說著端了清水過來,把帕子放到水裏浸濕了,輕輕的擦了擦青蘿的傷口,青蘿張口問道:“有酒精嗎?或者是雙氧水?”


    “姑娘,酒精和雙氧水是什麽?”碧痕停了手裏的活抬頭看她,碧月也好奇的盯著她,青蘿猛地反應過來,忙笑道:“沒什麽,我就是隨口一說,碧月,快點幫我上藥吧,我困了,想睡覺了。”說完還假裝打了個哈欠。


    兩個丫頭見狀也不敢再多問,忙著給青蘿收拾好了,服侍她睡下,兩人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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