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大廳裏或站著,或坐著,等待總是不安的,上次蘭孥修頓與裏德不歡而散,現在蘭孥修頓又在氣頭上,看到裏德後會有什麽反應,那都是未知數,大家不由得為裏德捏了把冷汗。直到裏德失魂落魄地走到前廳,大家看到完整無缺的納西王,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沒等眾人上前來詢問,裏德倒是先開了口,“年雲,我們回去吧。”藍特和蘭孥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待裏德幾天的,突然聽到他說要回去,一時都有點找不著北,最後還是藍特反應快,“王辛苦趕來,怎麽不多住幾日。”“不了,皇宮裏還有很事要處理。”裏德搖搖頭,拉起年雲的手便往外走,年雲任由他牽著,安靜地往外走,從踏進蘭家門到離開,年雲始終沒開口說話。蘭孥哲和藍特也沒什麽誠意留客,便說了些恭維的話,一路將他們送出莊外。“你說,王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真的是擔心父親才來看望的麽?”看著遠去的隊伍,蘭孥哲回身問藍特。藍特撇了撇嘴,“一半一半吧。”“什麽叫一半一半?你說話就不能痛快一點,老說一半不說一半。”蘭孥哲瞪他。“你愛聽不聽。”藍特翻白眼,轉身便往回走。蘭孥哲連忙跟上去,“當然要聽,快說,不然我詛咒那古手術不成功!”聽到他惡毒的話,藍特立時炸毛,“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咬死你。”“藍特,冷靜點,我是你少主子,你不能背負弑主的罪名。”蘭孥哲連忙安慰。“哼。”“你別走那麽快啊,還沒說一半一半是什麽意思呢。”蘭孥哲追著藍特進了前廳,隨即看到由裏麵走出來的小圓球,慢慢地朝他這邊挪過來,蘭孥哲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抱起肉球,“小家夥,睡醒了?”小胖靠在他肩膀上,乖巧地點點頭。看著胖乎乎的小寵,藍特嫌棄地轉開臉,找了張沙發坐上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裏德來看你父親是真,來探聽情況也是真。”蘭孥哲抱著小胖跟著坐到沙發上,又讓人拿點東西來給小胖吃。“要探聽情況幹嘛要他自己來啊,這不是更招人疑麽。”蘭孥哲不解。藍特回頭看了看小胖,終於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肉呼呼軟綿綿的感覺讓藍特渾身起雞皮疙瘩。“你還敢讓他再胖一點麽!”“不了,這樣剛好,再胖他就走不動了。”他還是蠻喜歡他帶著圓滾滾的身體到處溜達的樣子的。藍特白了他一眼,摸索出通信器,交代人暗暗跟著王,然後才對蘭孥哲說道:“王是來看我們有沒有懷疑到他身上去的,如果沒猜錯,他接下來會去找綁小祺的那個人。”蘭孥哲不以為然,“那他這麽做不就明擺著此地無銀麽,王沒那麽笨吧。”藍特瞄了他一眼,搖頭歎息道:“他確實沒你笨。”蘭孥哲氣短,無聲地瞪著他。“他肯定知道蘭家人會跟蹤他,所以他才更要去找那個抓走小祺的人,表現得越大方,就越說明他與此事無關,是清白的,如果他真與那人是串通好的話,他一定會留後路的。”“他真的是清白的?”藍特嗤笑,“鬼知道。”“那你肯定知道咯。”蘭孥哲涼涼地做下總結。藍特鬱悶:“你才是鬼呢!”裏德一坐上了小飛船,便放開年雲的手,沉默地看著窗外,年雲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去詢問,“他怎麽樣了?”裏德掃了他一眼,冷哼道:“也沒怎麽樣,就是隨時可能會吃人。”年雲一愣,隨之低喃道:“那個人,真有這麽重要麽?”裏德突然怪異地嘿嘿笑了出聲,回頭認真地看著年雲,“年雲,我發現我們挺像的。”扭頭繼續看著窗外,才又說道:“一樣的可憐。”年雲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又聽到裏德輕聲地說道:“年雲,死了這條心吧,他的一輩子,已經是別人的了。”年雲突然抬起頭,笑得異常冷豔,“這話,是在說你自己聽吧。”裏德忽然臉色一沉,抬手狠狠地朝年雲臉上扇去,“啪”的一聲,年雲撇過臉去,紅紅掌印在他白皙的臉上慢慢浮現。隻聽裏德冷冷地吐出兩字:“賤人。”我是賤人,你何嚐不是!摸著火辣辣的臉,年雲在心裏暗暗發笑。飛船行駛沒多久,裏德便吩咐轉道往另一個地方飛去,年雲望著窗外的景色,隱約記得這應該是前往客魯家的方向,前陣子他才被裏德派來這裏給客魯菲送信的。客魯菲這幾天難得乖乖呆在家中,沒去出花天酒地,客魯家眾人都覺得怪異,難道這天要下紅雨,太陽要從西邊起來麽,菲少他娘最為擔心,甚至以為寶貝兒子是不是生了啥病,死活都要拉他看醫院檢查檢查。今天客魯菲仍舊沒出去鬼混,抱著兩個小寵睡得昏天暗地,突然有下人匆匆跑來喊他起床,說是納西王來找他了,這消息直接把菲少嚇得摔下了床。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菲少終於是衣冠齊整地在會客廳拜見裏德。屏退眾人後,裏德臉上掛著一副高深莫測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菲少,菲少一臉的恭敬,隻是想不明白王怎麽會這般大大方方來見他,要知道,他們兩人合謀的,可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啊!“客魯菲,沒想到你辦事倒是利索。”裏德輕啜了一口淡茶,笑著看客魯菲。客魯菲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陪笑到:“王吩咐的事情,我當然得上心。”裏德挑眉看他,笑道:“我幾時吩咐你辦事了?”客魯菲驚愕,抬頭看了看裏德,“當日你不是讓年雲過來找我麽?!”心想這王怎麽說話翻來覆去的,把他都繞糊塗了。裏德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人呢?我想見見。”客魯菲連忙點頭,“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