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然和李進說要讓單青輔導功課,李進果然沒有多想,高高興興地讓他來了。晚上放學,跟著單青一起回家什麽的,這種感覺最棒了,李昭然整個人高興地難以言表。王潮已經自動拉著經濟學搬到了莊淇家,連床都給李昭然鋪好了。單青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不準抑鬱,備考期末。幾天下來,王潮明顯感覺單青對他嚴厲了許多,不再放縱他傷心難過。雖然嚴厲了許多,但是卻帶了許多王彥管著他時的感覺,王潮心情也好了許多。洗完澡從浴室擦著頭發走出來,王潮問李昭然:“你怎麽不去洗澡啊?”大熱天捂得這麽嚴實,身上肯定流了不少汗,不洗澡不難受麽?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困倦襲來,王潮閉上了眼。“我洗過了。”李昭然別別扭扭地說。看著兩人跟兄弟似的躺在兩張床上乖乖睡覺,單青放心下來,說了句晚安就走了。李昭然這孩子,平時看著挺乖的樣子,其實私下裏特瘋特胡來。單青剛關上門走出去,原本乖乖睡覺的李昭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開了燈。王潮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李昭然生龍活虎的從床底下掏出兩本動漫,興衝衝地跑到王潮身邊,搖著短尾巴說:“你心情不好,咱們看漫畫吧!”他是心情不好,但是他現在好累想睡覺。王潮一臉無奈地看著李昭然,真不曉得這家夥哪裏來的那麽多精力。沒有起身,王潮衝著李昭然說:“我不想睜眼。”李昭然從床上蹦起來,撓了兩下腮幫子,苦惱地說:“那怎麽辦?”苦惱了沒有兩秒鍾,眼睛一睜,振奮地說:“那我演給你看!”說完,李昭然真搬過椅子,雙腳踏在椅子上,李昭然麵色凝重地高舉右手,大吼一句:“變身!”王潮被嚇得一個哆嗦,這孩子,怎麽說風就是雨啊!他還沒表示抗議,李昭然突然刺溜從椅子上跳到了床上,被單一劃拉蓋住全身,呼吸瞬間深沉了。王潮開始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單青一進來,他瞬間明白了。這二貨,耳朵還挺好使。李昭然裝的很好,後背一動不動,還配合著撓臉的小動作,別提睡得多熟。但是這在單青麵前通通不好使,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班主任,別的不會,卻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學生所有的小動作都在他的淩厲的雙眼下無所遁形。果然,單青往李昭然身邊這麽一站,李昭然的肩膀就開始抖了。“拿來。”單青伸手麵無表情地說。一本漫畫書顫顫巍巍的從被單底下遞了出來……“嗯?”單青拉長音調。又一本漫畫書顫顫巍巍的從被單底下遞了出來……“還有!”單青喝了一聲。李昭然快哭了,轉過頭被單捂住全身,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可憐兮兮地說:“木有了。”一切賣萌在單青麵前都是紙老虎,單青彎腰從床底下掏出一箱子漫畫書,二話不說搬著走了。李昭然:“……”單青走後,王潮趴在被窩裏笑得手直捶著枕頭,抱著被單來回翻滾地哈哈大笑。李昭然翻身看著王潮,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小虎牙往外一露,嘿嘿笑了聲說:“你笑了就好。”所有的動作因為他這一句話靜止住,王潮抬頭看著李昭然,李昭然還在被窩裏呲牙傻笑著,心中某種情感被施上了肥,王潮伸出胳膊,衝著李昭然勾了勾手。李昭然將胳膊伸出來,小手指勾住了王潮的拇指。王潮的手指比他的長,指甲修剪的很幹淨,看上去很漂亮。“睡吧。”勾著手指,王潮衝著李昭然柔聲道。“睡不著。”李昭然哭喪著臉,“你勾著我手指,我咋睡啊?”麵無表情地鬆開李昭然的手指,王潮翻身睡覺,心裏吐槽:真不懂浪漫!王潮是被水聲吵醒的,他這幾天一直沒睡好,神經有些衰弱,睡得很淺。揉了揉眼睛看看李昭然的床鋪,他不在。再看看浴室裏,一個晃動的人影正在洗澡。突然,一股尿意襲擊了王潮的膀胱。王潮清醒過來,捂住小肚子跑到浴室前,敲了敲門對李昭然說:“昭然,開一下門,我尿急!”61誰料,李昭然非但沒有開門,卻跑過來用大腿抵住了貼著玻璃紙的浴室門。王潮三推兩推推不開,著急地說:“哎,你好歹開門讓我進去尿個尿啊!你有的我都有,你害什麽羞啊?”浴室內,李昭然看著鏡子裏。鏡子裏的少年渾身被水打濕,纖瘦的肩膀、細窄的腰、修長美型的腿……挺好看,但是為什麽……咬住被水打得濕潤的唇,李昭然賭氣地說:“我有的你才沒有。等我洗完!”過了一會,李昭然才包的嚴嚴實實地走了出來。王潮看了他一眼,竄進裏麵方便完,出來後,看到李昭然用被單捂得嚴嚴實實的,細軟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腦袋上,又黑又亮。“你怎麽了啊?”王潮擔心地問,以前的時候李昭然穿的多他還沒在意。他經常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當是他怕冷。但是現在這麽熱的天他還穿這麽多,這就有點不正常了。“沒事啊!”李昭然嘿嘿笑了。“跟個大姑娘似的,還怕被人看啊?”王潮笑起來,拿過毛巾去給他擦頭發。頭發這麽濕就睡,明天不感冒才怪。跟小鹿似的探著頭,李昭然乖乖地讓他給擦著頭發,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洗發水的香味順著發梢散發到空氣裏,甜甜的。不知什麽時候,兩人的目光就對在了一起,李昭然臉上掛著笑容,眼睛閃閃發亮。王潮的心跳不規律起來……覺得有些不正常,王潮幹咳一聲把毛巾塞到李昭然手裏說:“自己擦。”“哦”了一聲,李昭然拿著毛巾不以為然地擦了起來。期末考試在天降熱火的一天來臨了,考完試,單青要批卷,李昭然為了讓王潮開心起來,拉著他出去瘋玩了幾天。等單青忙完,王潮就收拾東西去荷蘭了。他們兩人去荷蘭,李昭然當然不能去。機場裏,單青去托運行李,兩個少年站在一起告著別。兩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格子襯衫牛仔褲,唯一的差別是王潮挽著袖子開著領口,褲腿也擼上去了一塊,而李昭然則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是倆人出去玩的時候,李昭然非要給王潮買的,說是雙胞胎裝。卻不知道從後麵看,少年一個陽光,一個纖細,怎麽看怎麽都像情侶裝。王潮要去荷蘭,想想這麽多天見不著他,李昭然心裏說不出的難過。二貨不會掩藏情緒,難過都掛在臉上,一直在外麵蕩漾的虎牙都不見了。捏了捏他的臉,王潮說:“又不是以後不見了,開心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