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見麵


    跟著吳邪的足跡潛入療養院,吳憂確定,這裏便是錄像帶裏出現的那個房間。


    306房間…是有他們兄妹的那間房。


    吳憂靜悄悄的靠過去,吳邪果然在裏麵,正在翻看些什麽東西,吳憂有些猶豫,要不要在她哥麵前露個麵?


    還沒等她猶豫完,裏麵突然生了變故。


    她耳朵靈敏,聽到有什麽東西爬行的聲音,接著是吳邪的驚叫聲,“什麽東西?”


    吳憂猛地伸手,扔出去一把鐵彈子,屏退了那怪物暫時的攻擊。


    “憂憂?”


    吳邪又驚又怒,“你怎麽在這?”


    “哈哈..哥哥,興師問罪的話稍後再說,”吳憂摸了摸口袋,出門隨手抓了一把鐵彈子,這還是解雨臣留給她的,小時候見解雨臣這手鐵彈子使得好看,當初還纏著黑瞎子教她暗器來著,隻可惜黑眼鏡終究不是二月紅,這手功夫大抵是學會了,但是始終還是不如解雨臣使得自如,著急下,取得太多,剩下的已然不夠一次防禦。


    她拉著吳邪,“哥哥,跑!‘


    吳邪看她一眼,反過來拉著她,兄妹兩人就往外跑去,那怪物動作極快,雙手雙腳並用,吳邪分神觀察了下,道:“我有種感覺,這人好像是霍玲。”


    吳憂使勁聞了聞,“她身上好像有種熟悉的味道,我感覺在哪裏聞過。”


    說話間,怪物已經離著越來越近了。


    吳憂反手從後腰抽了把短匕首。


    匕首冷刃,泛著銀光。


    吳邪頓了頓,“這不是…?”


    吳憂沒搭話,“哥,一會兒引她過來,我動手。”


    ?


    吳邪冷笑一聲,“笑話,我怎麽可能讓你在我前麵?”


    他順手撿了根棍子,把吳憂猛地向後一推,正抵在一口棺材附近,“憂憂!躲好了!”


    “哥哥!”


    吳憂想上前幫忙,棺材裏卻忽然伸出一雙手,一把把吳憂撈了進去,驚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掉進一個人懷裏。


    吳憂手中匕首忽地掃過去,恰好抵在那人脖頸,那人低低笑了一聲,放開夾著刀刃的兩根手指,悠哉道:“不錯,近日看來沒懈怠,出刀速度又快了。”


    師父?!


    吳憂驚喜的看向那人,黑漆漆的環境裏,依稀能辨認出黑眼鏡的臉。


    “師父,咱們快出去,哥哥還在外麵。”


    “別著急,等等。”


    吳憂心下著急,可知道黑眼鏡必有緣由,也隻能無奈等著。


    她縮在黑眼鏡懷裏,一雙眼睜的大大的,全神貫注著聽著外頭的動靜,有什麽來回爬行的聲音,然後是吳邪驚叫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打鬥聲。


    “師父,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黑眼鏡笑笑,按住她蠢蠢欲動的肩膀,道:“安心待著。”


    “哥哥是不是有危險了?師父!”


    黑眼睛低頭看她,明明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吳憂卻有種直覺,黑眼鏡此時的神情,似乎不是在擔心吳邪。


    而是她。


    她奇怪道:“師父,怎麽了?”


    話音剛落,外麵的戰局似乎發生了別的變化,好像有別人加入了戰場,幾聲悶哼,爬行的聲音不見了,接著是吳邪質問的聲音:“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什麽時候從青銅門後麵出來的?”


    吳憂身體一僵。


    黑眼睛安撫的拍了拍她,“走吧,帶你出去。”


    他頂開棺材門,先行一步跳了出去,然後伸手來拉吳憂。


    吳憂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人。


    還是黑色連帽衫,黑衣黑褲,背身對著她,似乎又清瘦了些。感覺卻始終沒變。


    張起靈?


    她想開口叫他,張了幾次嘴卻沒發出聲音,那青年回身,對上她的眼睛。


    她其實沒想過,在這裏再遇到他。


    她似乎並沒做好準備。


    他還是沒變,仿若長白山雪一般的清冷氣質,碎發斜斜遮住眼睫,一雙眼平靜無波,看見她之後似乎也沒什麽變化,吳憂沉默的垂了垂眼,躲開他的視線,一旁的黑眼鏡似乎看出來了什麽,道:“先出去吧,這裏並不安全。”


    阿寧開著車在外頭接應,一行人迅速的上了車。


    吳邪似乎有很多問題,他一直在問張起靈,“小哥,你為什麽在這裏?”


    張起靈不語,目光卻牢牢的盯在窗邊的吳憂身上。


    吳憂察覺到,卻不想理會,總是這樣,突然的消失,突然的出現,沒有人能在他生命裏留下一席之地,她早就知道這個事實的,可是卻沒辦法不難過。


    就像今天。


    張起靈的目光仍然在她身上停留,卻隻能望著她倔強的側臉。


    他的黑眸似乎泛起一層憂傷,緩緩垂了垂頭,前排的阿寧輕笑道:“張先生是我們的行動顧問,我們老板花重金請來的。”


    張起靈沒什麽神色變化,吳邪卻很激動:“小哥,你幫裘德考做事?黑爺你也是?”


    阿寧道:“他們兩位都是明碼標價的,隻要有錢,請得動就行了。”


    黑瞎子哈哈道:“對啊小三爺,我們啊,有很多生意要接的。不過徒弟哎,聽師父的話,到了營地,你就回去吧。”


    吳邪立馬道:“沒錯!憂憂,你趕緊回杭州,剩下的事情,你不許插手!”


    “哥!”吳憂側頭看他,又對上張起靈的目光,一股子委屈忽然從心底湧出來,眼眶有些酸酸的,卻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麵前落淚,張起靈似乎察覺到了一樣,眉毛微微蹙起,眼底是不解的神色。


    吳邪忙道:“憂憂,你…你別難過啊。”


    黑眼鏡挑了挑眉,扶了扶眼睛,“我說啞巴,你能不能哄哄我寶貝小徒弟?”


    張起靈定定的瞧著吳憂,她本就是嬌嬌嫩嫩的小姑娘,如今眼眶周圍紅了一圈,眼淚含在裏頭,更顯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張起靈猶豫了一下,道:“別難過。”


    吳憂本就因為他生著氣,聞言更是難過,狠狠瞪他一眼,眼淚也順著落下,吳邪心疼的就要找手帕為她擦淚,“憂憂,憂憂你別哭啊!”


    張起靈眼底湧起異樣的色彩,幾乎是下一秒,本能一般,他伸手,用大拇指為她拭去眼下掛著的淚水,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做著這個動作,他的手指算不上細膩,而她皮膚嬌軟,有種異樣的感覺,卻不讓人排斥。


    張起靈安靜的擦去她的淚水,道:“別哭了。”


    吳憂的淚卻流的更加洶湧,她含淚哽咽道:“都怪你,大騙子。”


    吳邪似乎想插嘴,一旁的黑瞎子忙按住他,道:“別插嘴了,小徒弟和啞巴有話說。”


    張起靈不語,隻是重複著為她拭淚的動作,吳憂的眼淚卻似乎越來越多,良久後,小姑娘才一抽一抽的道:“哭累了,我想睡會。”


    說罷便靠在窗邊,閉眼休息了。


    黑眼鏡饒有趣味道:“沒成想這麽大了,徒弟還是這麽愛哭。”


    吳邪心疼道:“憂憂從小到大,可都是吳家的寶貝,要是讓二叔知道今日哭的這麽傷心,我得被打好幾頓。”


    車子行駛的並不平穩,靠在玻璃上的吳憂也並不十分舒適,頭經常撞到玻璃,疼的齜牙咧嘴,睡夢中也會皺眉。


    張起靈看了一會,便輕輕的伸出手,放在吳憂腦後,遲疑了一會,他才動手,把吳憂的腦袋輕輕的撥了過來,讓她靠在他肩膀上。少女的體香若隱若現,張起靈淡淡的垂頭,看她光潔的額頭與安詳的睡顏,手輕輕繞到身後環住她的身子,免得她因為車的晃動身體晃起來不舒服。


    黑瞎子感歎:“啞巴怎麽突然上道了?”


    吳邪在旁邊卻很生氣:“小哥,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憂憂這段時間多不好過?”


    張起靈看他,眼底似乎是不解,吳邪無奈,“那時候,你怎麽能什麽都不說,就進青銅門了?一句話都不說的把我們丟下,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張起靈眼底顫動了一下,想起很久之前,小姑娘站在他對麵,笑眼盈盈,“那說好了,以後不能再突然消失了,不管去哪裏,都要告訴我,不能隨隨便便就離開。”


    那時候的他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好像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小拇指勾上她的小拇指,對上她的笑顏。


    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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